“所谓人才呢,也是分等的。”紫怡手中抱着酒樽款款而谈,说的兴致盎然。看看酒樽中琥珀色的酒,仰头饮下,砸吧着嘴巴,闭上眼睛美美的叹了一口气,道:“将军是养尊处优的人,不知道这路途上的难处啊,哪里有这般的美酒呢?”
站在田忌身旁同田忌一同乘车而来的那人有些厌恶的看着紫怡,看的庞涓是浑身不舒服,跪坐在地上,拘束的很。紫怡倒是丝毫不介意,从身前几上扯过一块儿肉,又为自己斟满了酒,才继续道:“便如那般会些奇巧之计,肚子里有些半通不通的道理的,那是人才中的下等,比常人也就强那么一些,也许有时能真的能顶上事儿的,但是不能用的长久。”说着,塞了一块儿肉到嘴里,用酒水送下去,满意的舔着嘴唇,这些天对肚子的亏空算是补上了。
“那中等的呢?”田忌问。
“中等的人才,胸中有些谋略,有些手段,能安定一方,遇上些事情也能靠的住的。”紫怡说道,指着室中的连枝灯,“便如这室中的明灯,纵然无法照亮全部,却也可给一方带来光明。”
紫怡说道这里,微微顿了顿,不等田忌问,继续道:“所谓那些顶尖儿人才,是人中龙凤,得一人,便可以得天下的,可遇而不可求。比明珠宝玉更珍贵,比宝剑更难求的。”说罢微微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看聚在门外的那些田忌的门客,笑道:“钟离大胆揣测,将军的这些所谓人才,其中可有一两个中等的?恐怕大都是那些稍微会些剑术,有些半通不通道理的人吧?”
紫怡这话可是捅出篓子了,本来那些门客门便是愤愤不平的,待紫怡这么一说,也顾不得将军禁令,纷纷冲了进来,文的便要和紫怡论断,武的拔出剑便要比试。紫怡安坐不动:“将军大人便是这么约束手下的么?若是上了战场,有这么些个受不得激,又不遵从命令的,战场上怎么打胜仗?”
将军田忌毕竟也是带兵打仗的,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一点头,摆手道:“诸位莫急,退下。”
紫怡心中暗自好笑,却也不由得紧张,刚才那些话,不过是她根据书上写的那些,胡编乱造出来的。而故作怪放诞之态,不过也是她觉得有才华的人一定很怪,怪人才能一下子吸引住别人的目光。虽然表面上表演的似模似样,心中却有些打鼓,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计划行不行得通。
“那依照你说,这样的人才去哪里找?在哪里有?”
“将军大人,这样的人才,是可遇不可求的啊,我已经说过了。不过既然将军大人求贤若渴,这样的人才将军大人终有一天会得到的。”紫怡说着点着头。
田忌莫名其妙的道:“这样的人才在哪里?你说出来,我去找便是,定要将人请来了。”
紫怡摇头,用袖子蹭了蹭油腻腻的嘴巴,道:“将军大人可见过种地的农人?种子播种下去,便要在规定的时间来采粟,早了,尚未成熟,晚了,便不能吃了。此刻时机未到,强求不得的。”
田忌脸上有些不愉之色,心中嘀咕这几个人不是来耍我的吧?可是刚才看这黑面少年展露剑术,的确是一绝,他手上的剑一看也是大有来头的物事。想来另外两个少年和他同在一处,也是有些本领的。来他这里投奔的人多了,自然也有喜欢大吹一气,满口大话的家伙,他到也不恼,总之不过是多添几双筷子的事情。只要天下人都知道他田忌好招纳贤士,还怕真正的能人不来?
紫怡看着田忌脸上有些不信的神色,淡淡的道:“将军大人想来是将我们几个当作只会说大话的人了吧?这样吧,钟离愿意和将军大人打一个赌,十年之内,将军大人定然能得到平定四海,战无不胜的贤士。钟离春愿意拿手上宝剑做赌注,将军大人的赌注随意便是。”
田忌来了兴头,道:“好,我拿百金下注!”
紫怡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位将军出手如此大方,想想他曾经用千金赌马,百金却也没什么奇怪的。“将军大人赌注下的大了。”紫怡笑道:“钟离的这把剑,可值不得这么许多,将军大人以十金下注便可。”
田忌摇头道:“你这柄剑,未出剑鞘便已经带着隐隐杀气,出鞘之时,杀气却又内敛,锋利无双,柔韧有度,便是百金,怕也是说的少了。”
呃——紫怡没想到自己的丑爹居然给了自己这么一把好剑,原先以为不过是锋利些坚韧些,却没想到有这般好。
“好!此刻钟离便将剑留在将军这里,十年之内钟离必然再来,若是那时将军没有得到那样的人才,便算是钟离输了。若是钟离不敢再来,自然也算钟离输了。”说罢起身离席便要走。
“等等!”田忌道:“来人,去取钱来!”
不一会儿便有人碰来几案,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排排金条。
“钟离兄弟,此刻我先预付五十金,若是那时我得到了那样的人才,定有重谢。”
紫怡也不推辞,将那些金条一条条收入囊中,拱手告辞,庞涓和那少年跟着他也一并离开。
“将军,我看这个便是个来骗钱的家伙!”将军身边那华服人愤愤的道:“将军就凭一把破剑,便给了他五十金,太便宜他了!”
田忌捧着那柄剑,小心的抽出来看着,道:“你不懂,这剑哪止百金,是无价宝物,便是百里城郭也不定能换的到,此人定然也是知道这剑的价值的,却仍然大胆和我一赌,定非凡人。况且那一手剑术,出手如风,你见过几个人有那般身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