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错愕的站在当场,不明白这一会晴一会雨的是什么状况。
而她却扳过她僵硬的身子,把她扶到镜台前,待她坐定之后,用十指轻轻梳理起她的发丝来。
“皇上……”她受惊若chong的轻呼一声。
他自顾自的把玩:“朕想为你梳髻。”
“可是……”
“嘘……你看镜中的你与朕,是多么般配啊。”
她回头,凝望镜中的自己。
他站在她的身后,目光沉沉,一袭明黄缎袍衬得他神采不凡,俊朗端正的五官,就如刻上去的一般。
而自己,青丝如绸,素净无双,清晰出尘,倒与眼前之人,相得益彰。怎么看,都如一对绝佳璧人。
就这样,盯着镜面,她恍惚了许久。
甚至有一刹那的错觉,自己好像坠入了一个美好而虚无的梦境。梦中,她与他,就这样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不过,很快,她突然又在镜中,看到另一个人的出现。
那人身着紫金华服,模样清冽,目清幽寂的盯着自己。蠕动的红唇,似乎在唤着“无双”二字。
蓦地,她像从噩梦惊醒一般,慌张的从镜台上站起身来,神色不安的凛向窗外的风景。
他看出了她的动摇,微闭上目,俊颜浮现出一抹冷傲。看来,她的内心,果真有别人。
“无双,朕有话要跟你说。”
他的语气不复以往的温柔多情,变得阴寒而冷厉。
她转头,不敢看他,只是低垂着下巴道:“皇上说吧,臣妾听着呢。”
“你在平州待过一段日子,那里与京都相比如何?”他沉声询问,将手负于身后,冷峻的面容,认真的凛向她。
她勉强一笑,故作平静:“京都繁华,平州土地偏远而贫瘠,两者之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自是无法相比。”
“那你说,朕把平王那样的人,留在那种地方,是否过于委屈他了?”他带着玩味性质的话语,无疑就像惊天的巨雷一样,朝叶无双劈头盖来。
她愕然抬眸,不知如何回答。
他却充满深意的上前,眼神带着一丝恨意与指责逼向她。
“皇上留平王在平州,自是有皇上的用意,臣妾一介女流,不予置评。”
“是吗?那朕若把他调回京都,你觉得可好?”
“臣妾不知,一切听凭皇上做主!”
“那朕就做主把他调回来。”
他厉声说道,黑瞳,却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她并不知道,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但她内心,却溢出一抹不祥的感觉。
看着祁帝的身影远去,燕归才悄悄的从侧殿走来。
但见她手中端着白瓷玉碗,碗中盛着半碗浓黑的汤药,这是叶昭仪私自调配的东西,皇上每晚在这里歇过之后,她都会饮了这些。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吓死我了,叶昭仪,我在偏殿等了好久,以为皇上今天一天都不会走呢。你瞧,这药都凉了,我要不要拿去再热热?”燕归拍着胸口一脸好险的样子。
她神情呆滞,木然的深吸一口气,心中忐忑的看了一下燕归的药碗,淡声道:“不用了,先放在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