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跟着黄亚文回去了。
过了几天打电话给西西说黄亚文带她回了老家,她当面向那个女人道了歉。可是她却说不需要,因为黄亚文根本就没爱过她,他只是服从,只是可怜,要不怎么结婚这么多年连个孩子也没有呢?小芳不需要道歉,是她原来不明白,总以为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这些年既耽误了亚文也耽误了自己。“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得惭愧,她真是个不一般的女人,就这一点,我很钦佩她。”
只要小芳安定下来,西西也就放心了,她这才开始认真想想自己的婚礼。一连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让她明白了许多,看开了不少。她对江涛说,结婚是自己的事情,我们要不别举行什么婚礼了,就简单地请亲戚,朋友和同事吃顿饭吧。江涛也同意了,可是需要询问父母的意见。
两个人分别给父母一说,谁知都不同意。都说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能这么马虎呢?无奈,只好听从家里的安排。总不能让四位老人心里不舒服吧。
西西和江涛讲好,一切从简。婚礼的车只找了四辆,还是普通的,没有摄影,没有婚庆公司的参与。司仪是本家的叔叔,能说会道的。等到都安排妥当,他们两个累的够呛。就这点东西都能把人累成这样,其他的都不敢想。
江涛看着西西:“这么大个姑娘,我就这样娶过来了,不是太委屈你了吗?”“还挺有良心的,有数就好。以后要对我好。不让我做饭,不让我洗衣,能做到吗?”“能,一定能,这点小事,切。”江涛笑了。也许他心里想,怎么可能让我一个人做饭,洗衣呢,说着完呗。
婚礼定在寒假中,腊月二十二。日子过得真快,说到就到了。谁知那两天格外的冷,冷的人都不愿意出去。江涛陪着西西去盘头,西西不想去了,盘不盘的有区别吗,不都是一个人吗。江涛推着她,去吧,去吧,还是盘上好看,利索。
要说会一种手艺真不错。长长的头发在人家姑娘的手里非常听话,柔柔顺顺的。三下两下就像花瓣样堆积在头上了。那姑娘也有创意,在西西头上又插了簪子,顿时亮起来。结账的时候,光那个簪子就六十元。真是手巧,心更巧,生财有道啊。
坐公交车回去,一上车,车上的人都看西西,就这个头也充分展示新娘的身份了。有个大姐很有经验的说:“今天晚上睡觉你得坐着睡,千万别把头睡乱了。”西西感激地点点头。心里不禁唏嘘,幸亏只有一晚,坐着睡。
回到家,一家人都惊艳了。爸爸开玩笑说:“这不是七仙女下凡了吗。”妈妈也随着说:“要不是那点东西,我们西西真是个大美女啊。”她不由叹口气。从小到大,她就是这个样子,总有那个遗憾,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
这一夜真难熬。到十点钟的时候,西西坐到床上睡了。怎么睡得着呢,一想到明天就要嫁到别人家去了,心里真不是滋味。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真有那么简单吗?虽然还可以经常来,可是和现在肯定不一样了。怪不得父亲这两天心情不是很好,原来他早就体味到这种心情了。到十二点多西西才昏昏睡去,不到五点嫂嫂们都来了。她们也真是不容易,这么冷的天,来这么早。西西不好意思再睡了,起来整理整理。脸是不用洗了,昨天把妆都化好了,不敢洗。
妈妈做了一些饭,端上来。嫂嫂们对西西说:“大姑娘多吃点,中午那顿不知到什么时候呢?”西西笑了笑,哪里有什么胃口。她还是听话地喝了点粥。
谁知一直等到快七点,车才来到。原来天太黑看不清,他们走错道了。真是好事多磨,江涛见到西西时,如是说。
鞭炮响的时候,西西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赶紧低下头。
一路上拐弯,过桥,嫂嫂们都让她扔钱,撒东西。世俗的东西道道真多,虽然有些麻烦,却也有些情趣。车故意开得很慢,一个小时的路程,开了近两个小时。
江涛的家在路口不远处。一进村就看见一道红绸扎起的虹。路两旁早就站满了人,大冷的天,没什么事情可做,就都来看热闹了。他们脸上都乐呵呵的,是那种特淳朴的样子。
车在大门口停下,车门打开。人群里有个声音喊:“抱下来,抱下来。”江涛笑着站在外面,伸出手。西西看他一眼,那意思是你能抱动我吗?江涛轻松地说:“来吧,试试,不行就把你放地上。”西西揽住江涛的脖子。那个声音又喊:“转两圈,转两圈。”又有人在后面推江涛,他只好转了起来,刚转了一圈,累得不行了。众人一看,真不是装的,就让他们走进门去。
担当司仪的叔叔真不是吹的,安排的井井有条。除了必要的过程外,还让他们合唱一首歌。江涛选了他比较在行的《两只蝴蝶》。虽然唱得都跑到茄子地里去了,还很乐呵,引得一院子的人哈哈大笑。他在自己家里跟在外面真不一样,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举行完仪式,西西被簇拥着走进新房。床上罗满了被子,撒满了花生,栗子,糖。刚坐了一会儿,有个嫂子端来一碗面条,让西西吃。西西尝了一口,她问:“生不生?”西西没反应过来,张口说:“生。”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西西才反应过来,脸都红了。
那个嫂嫂又指导着西西把面条夹到床的四角,然后又吃了些,花生,栗子等。终于消停一会儿了,西西喘口气。谁知,闹新房的又来了,一拨又一拨,一直到开午饭。
午饭时更累人了。他俩挨着桌倒酒,这个喊什么,那个喊什么,西西记不住几个。让她没想到的是,倒了酒,点了烟,直接就有红包放在盘子里,这不跟要钱一样了。到快两点才倒完酒,西西总算坐到桌上吃了点东西。
亲戚们走了,一家一户的又围上来。闹新房的又热闹起来,如此这番,直折腾到晚上十点多。
等人都走光了,江涛满身酒气地走进来,一下横在床上。嘴里念叨着:“新的生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