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你既然一个人前来,正好过来帮我参谋参谋,看看我买谁好?”
“什么?顾兄……哦,不,顾……顾一飞,我有事儿……”
夏梓晴几次三番想说话,可顾一飞拉着她在人群里钻,话没说完几次三番都被打断了。
最后,他将她带到了一座建筑分外雄伟的酒楼后院里。
“你看!”
他指着那一排排挂着的花名册,两眼直放光:“这些,都是今年春闱恩科的热门人选。这些年你看人看事的本事着实高,你帮我看看,咱们选谁下注最合算?”
夏梓晴仔细看去,这才看明白,原来这里摆放着的都是很多人的姓名、籍贯、师从何人,等基本资料,几乎所有履历都摆放在这里,而在名下的下方,还写着赔率。
“你看这位,杨一泰,年32岁,流枫郡开达县人,是杨氏一族第二百八十九代嫡系子孙,师从石鼓书院,拜在前翰林院学士孙涛名下,是中榜的热门人选之一,他的赔率是一比一。而这边呢,这边是冷门人选,从赔率一比一,到一比三十都有。人数太多,我实在看不过来……”
顾一飞还在滔滔不绝,夏梓晴却挨着个将这些人的情况都看了一遍。
“咦!”
看到其中一个人名时,她惊疑出声:“他怎么也在?”
在其中一个木牌上,清楚地写着覃志诚的名字,覃志诚,年30岁,流枫郡流枫城靠山村人士,师从流枫书院,年老夫子关门弟子,赔率一比一百……
“你说覃志诚?”
顾一飞凑上来,嗤笑不已:“他啊,现在就是咱们流枫郡的一个笑话!如今还有谁不知道,他的大名?这位庄家也恶心人,故意把他挂了出来。可他名下的赔率已经从最初的一比三十,下降到现在的一比一百,却一直没有人买。真笑死个人了!”
“那你呢?你怎么不在这里面?”她指了指上面的木牌。
“我又不师出名门,哪有资格上去?”
顾一飞咕哝。
倒是让夏梓晴听明白了,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又继续看起来。
“咋样,你看出了点什么?”
顾一飞大气都不敢喘。
夏梓晴暗自好笑,她该说此人心大呢,还是此人心大呢?
他曾经在他们最需要帮助,需要支持的时候,丢下他们跑了,可如今,他却跑来向她求教?
难不成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顾兄你买的是哪位?”
“我就是买得刚才那为杨一泰,他不是最热门人选嘛?我自然选他。”
顾一飞讪笑,又不死心地靠过来:“你呢?晴儿妹妹,你打算买哪一位?”
“我身边可没银子,宝山哥的伤还要花钱,不打算买。”
说着,她便要离开。
“别呀!你先别走。这样,我借你,我借银子给你买还不成吗?”
见夏梓晴不为所动,他赶忙又开了口:“这样,我借你银子,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咋样?”
这话让夏梓晴站定了脚步:“真的假的?你不会后悔?”
“我……”
话一出口,顾一飞吞了口唾沫,又把头一横:“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我可不会出尔反尔!你、你要是不信,大不了,咱们立下字据便是。”
夏梓晴盯着他看,把他看得莫名的心虚。
“成,就按照你说得。输了算你的,赢了算我的。咱们先写好字据,事后谁也别想耍赖。”
夏梓晴笑得嘴角露出两个小酒窝。
写好字据,夏梓晴拿在手里,这才再度看向那高高挂起的写着人名的木牌。
最后,她直接向顾一飞“借”了五百两银子,都悉数押到了那位赔率最高的,达到了一比一百的覃志诚身上。
“买他?你疯了!”
顾一飞的脸色很臭,很不好看。
夏梓晴反倒笑了:“怎么,舍不得银子了?你不是说,随便我买谁吗?我就看好他了,你要不要也跟着买?”
随即,也不看身后顾一飞那张青黑变幻的脸,直接冲庄家招了招手。
“庄家,我要买这位……”
顾一飞脸色确实不好看。
他带夏梓晴过来,确实也存了两分赔偿的心思,而另外,他也确实打算借一下东风。
是因为他发现,每次在他不信夏梓晴能成时,她都会恶狠狠地打他的脸!
一次又一次。
从无例外!
那这一次呢?顾一飞不敢多想。
不过片刻功夫,夏梓晴就已经写了押注,拿到了押注的凭条。
顾一飞刺激得一双眼都红了!
虎着脸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来,想了想,又抓了一把,啪的一声,重重将那叠银票拍到了桌面上:“我也买他!”
覃志诚这些天很不好过。
当初他卷走了自己爹的药钱,跟着押镖的镖车一路颠簸,这才到了郡城。习惯了花钱大手大脚的他,等到达郡城后不久,他就发现,那为数不多的一点银子已经悉数花了个精光。
交不出房租,被客栈老板直接丢了出来。
无奈之下,他只得来到八角胡同替人家抄卷宗。
没错儿!
就是誊写往年的卷宗,再卖给那些准备参加今年春闱恩科的学子,得以勉强糊口。却也三餐不继。
关于他的赔率,他自然早就知道,更知道自己的赔率一降再降之事。
心头更是卯足了劲儿,要在今年大比之年考出个好成绩来,打这些人的脸。
今天也不例外。
他正抄书时,突然有人跑来,告诉他:“有人买你了,数量还不少呢!恭喜恭喜啊!”
对方的恭喜让覃志诚手一抖,重重的一笔落下,眼看抄好的卷宗花了。
等夏梓晴回去时,覃宝山依然没有回小院,她便拿起画笔继续画画打发时间。等她那副水墨丹青画了一半,又有人传话来,讨论得太晚,覃宝山就在那边歇下,不回来了。
她应了声,把那副水墨画画完,这才吹了灯歇下。
接连三天,夏梓晴每日三餐熬好了汤药送去,再把汤药交给自己义父带给覃宝山。三天时间,她都未能见到覃宝山一面。让她很是担忧他的身体。
直到临考前两天,覃宝山这才略带疲倦的回到了小院。
“晴儿,这几天,辛苦你了。”
他握着她的手,一脸歉意。
“我才不辛苦呢,倒是你,”
她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随意用了些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