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童维早早的来到了府衙,而皇甫远也来到了府衙。皇甫远冷笑道:“童大人,您来的可真早啊,大人还真是关心小侄的案子啊?”童维拱拱手道:“本官也只是受人之托而已,也不敢得罪将军,本官也希望令侄无罪啊。”童维的受人之托却让皇甫远给误解了,皇甫远以为他口中的受人之托是指林相。皇甫远冷笑道:“好一个受人之托啊,大人可真是费心了。”说完理也不理童维,就进了公堂。而童维的脾气也不是很好,而皇甫远他还没有看在眼里,当下哼了一声,也进入公堂。
“冷少,你料的不错,他们两人一见面就斗起来。我们也是不是该准备了。”田大笑道。
“好,你去和那些证人商量一下,等一会儿上堂时不要露出马脚,你去吧。”田大领命而去,冷无为接着对柳小柔道:“柳姑娘。待会儿上堂的时候,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我不问你就别答,记住了没有。”
柳小柔道:“大人放心,小柔一定遵从大人说的去做。”
冷无为点点头,然后对着衙役道:“来人。升堂……”
此时堂上一片“威武”之音,而堂外则是人山人海许多人都在纷纷议论“这个知府敢审‘薛不良’,是好官”,而有的人则抱定“天下乌鸦一般黑”的观点,不过这场官司大家都拭目以待。而林飞三人也挤在人群中,观看这场审判。
冷无为走到台上先向坐在椅子上的皇甫远和童维拱了拱手,然后坐回位置上,接着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道:“来人,带原告!”
一会儿,柳小柔被带了上来。冷无为道:“堂下所跪何人,告的又是何人,给本官从实招来。”
柳小柔哀声道:“民女柳小柔,所告之人便是堂堂镇西大将军的侄子,薛良。”此言便是冷无为教给柳小柔说的,一定要将皇甫远牵涉进来,让皇甫远误以为是童维要对付他。
冷无为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本官问你告的是谁你就说是谁,休要牵涉他人。本官再问你,你说告何事?”
柳小柔将冤屈一一道来,末了哭道:“求大人为民女伸冤啊!”
冷无为道:“你尽管放心,如果你所说是真,本官一定为你做主,来人,带被告!”
薛良被带上来直喊“冤枉”,冷无为道:“你有何冤屈细细说来。”
薛良道:“起禀大人,这家饭馆是小人用五千两银子买下来的,这不能说是抢取吧?”
冷无为点点头道:“有理有理。”此时柳小柔道:“大人,是他诬陷我爹爹谋反,而官府要我们拿五千两银子赎人,我娘逼不得已才将饭馆押了出去,而他和官府本是一伙,所以这饭馆就成了他的了。”
冷无为也道:“你说得也有道理,,而他也有他的道理。”想了想接道:“薛良,你可有证据能够证明你的确是用五千两银子买了这饭馆。”
薛良忙道:“大人,我有,这就是官府给的批文,这可以说明这饭馆的确是我买的了。”
冷无为假装难以审理道:“这可就难办了,看来薛公子说的是实情啊。我说柳小柔,你可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柳小柔哭道:“民女没有证据,但民女的确是冤枉啊。”
冷无为假装“怒”道:“大胆,你没有证据竟敢随便诬陷他人,来人呀,给我重打二十大板。”
此时门外的百姓道:“看来这当官的都一样,欺软怕硬啊。”有的道:“本来我以为这知府还是一个好官,想不到都是他妈的一路货色。”也有的道:“你们懂什么呀,我想这大人必有妙招……”不过说这话的人少。
林飞笑道:“你们看,我就说过他肯定只是走走过场而已。”
杨雪儿鄙视道:“本来我以为他还真向着百姓,现在看来我真是看错他了,咱们走吧,免的污了我的眼睛。”
林韵诗道:“雪儿姐你昨天不是说他会为民做主吗,怎么今天就改变主意了?不过我却认为,他肯定还有文章,你难道不觉得他今天和以往有什么不一样吗,而且他这样做好象是在做给皇甫远看的,他一定有什么深意?”
林飞和杨雪儿迷惑的看着林韵诗,心里在细细的品味着林韵诗所说的话。
公堂内。衙役将柳小柔按在地上准备抡起板子就打时,童维突然拦道:“冷大人,你这样做好象不太好吧,怎么还没有审两下就打原告,这以后谁还敢喊冤告状呀?”此时皇甫远冷笑道:“童大人您这样说就有点不对了,原告没有证据来证明我的侄儿是强取豪夺的,既然没有证据,那就是诬陷,冷大人判的没有错,像这种人就该打。否则的话,此风一长,搞不好,什么时候你的儿子也要到官府去报道。”
童维气道:“皇甫将军,不要以为被告是你的侄子,你就可以袒护他,我告诉你,我们大汉是有律条的,决不会放过犯法之人的。你怎么做,难道是要和大汉的律法为敌吗?”
皇甫远也不什么好脾气,当下便道:“童大人,我不过是就事论事,不像有些人别有居心。”童维感觉讲到自己的心里了,老脸不由一红,准备在反驳;而此时冷无为看到火候差不多了,不能再让争下去,如果有人甩手走人,那就白费心机了,当下给了远处的田大一个信号。
田大看到信号,大声传道:“有证人愿意为柳小柔做证。”当下飞快的跑到冷无为的身边,冷无为吓了一跳,心道:好你个田大,你那么心急干什么,你这不是在告诉他们我就是还柳小柔的清白吗,今天这局是我设的吗。他不知道,自从田大柳小柔带回来后,一颗心早就放在了她的身上,他巴不的能够早点替柳小柔伸冤,刚才听到冷无为要打她二十大板,心里更是担心,虽然知道是假的。好不容易忍受煎熬等到这个时候,当然兴奋了。还好,童维和皇甫远正在气头上,没有注意田大的反常举动。
冷无为瞪了田大一眼,道:“传证人……”,田大的心事都放在了他的小柔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冷无为。
这时一个老书生的模样的人来到了大堂上,跪下道:“小民见过老爷大人。”冷无为看了看后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凭什么为柳小柔做证啊?”
老书生道:“小民名叫宋三,读过几年私塾,知道一些圣人的话,也识的一写字,本来小民也想靠科举做个官,可惜书没有读完,家里也没有钱,小民便找了本《周易》,想学学算命的本事,人家都说算命能挣大钱,于是……”
“行了!你能不能讲点重点的,别老提你那几件破事,我和几位大人没有闲工夫听。”冷无为气道,心里更是骂道:好你个田大,给你钱叫你找假证人,居然给我找来这种人,等案子结束后,瞧我不好好“开导开导”你。
宋三道:“大人,我这就说到重点了。当时,我算命算的是什么都不准,有一回我明明给别人算的是要生男孩,可结果大人你知道是什么吗?那大人和小孩一起死了,是难产死的。那妇女的家里人找我算帐,我就和他们说,生出来的肯定是男孩,要不信你们把孩子拿出来看看,我宋半仙有没有说错。结果我的摊子被砸了,大人您说我冤不冤啊,他家难产死了人,是男是女不知道,那关我屁事,凭什么砸我的摊子……”
冷无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气道:“你能不能说重点,你凭什么为柳小柔做证啊?”
宋三道:“大人,小人这就要说到了,我算命是干不成了,生计又没有着落,正在这时柳掌柜的找到我叫我到他那里去做帐。我想这是个好差使,于是就跟着去了,然而好景不长,柳老板就出事了,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薛公子带了衙役将掌柜抓了起来,说他造反。之后,饭馆也没了,我也被赶了出来,想想掌柜对我的好处,小姐喊冤告状,如果我不来做证我还是人吗?”
冷无为点点头道:“你说的和柳小柔所说竟也相似,看来这其中必有蹊跷。”
这时田大道:“大人,堂外还有人做证,说明柳掌柜是冤枉的。”
冷无为道:“好吧,叫他上来吧。”
一个年轻人带到堂上,那年轻人最显眼之处就是脸上有一颗大痣。冷无为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凭什么为柳小柔做证啊?”
那年轻人道:“小人以前是这里的衙役叫胡明,因犯了点事被革去了衙役的差使。上次抓柳掌柜的时候,小人也在场,薛公子对我们说,只要干好了就重重有赏,小人一时被蒙蔽了良心竟也干了这缺德事,还望大人宽恕。”
此时宋三接着道:“大人,小民想起一事不能不禀告大人,当时他们抓人的时候,小人就躲在帐房的桌子底下,而这位小哥我记的就是抓柳掌柜的人,我记的这么清楚就是因为他脸上有这么大的记号……”宋三还没有说完,胡明就接道:“大人小人也记起来了,那时桌子底下好象有一个人,当时小人想看看那躲的是谁,可薛公子说,目的已经达到了咱们就走吧,小人也不想搞出其他事也就没有查看……”宋三接道:“大人,我还亲眼所见,那薛公子给每个衙役十两银子……”胡明抢道:“没错,小人可以做证。小人曾问过其他衙役会不会出什么事,其他人都说薛公子都已经买通知府老爷不会有事……”宋三和胡明两个人“双簧“唱上了,冷无为根本就没有要阻止的意思,皇甫远苦于怕童维抓住把柄不敢说话,而童维则是乐观其成,心里高兴极了,一点都没有在意这里面的破绽。而薛良则是在“双簧”下没有插嘴的份。
林韵诗看这情形笑道:“我就说他没那么简单吧,你们看出这里的名堂没有啊。”
杨雪儿道:“我总觉的这两个证人好像已经安排好了的,你们认为呢?”
林飞道:“我也看出来了,他们配合的太熟练了。”
林韵诗笑道:“这肯定是冷无为安排的,他可真够大胆的,如果被皇甫远和童维察觉了,那……”
杨雪儿道:“我们还是再看看吧。”
此时,两个双簧已经在争论了,胡明道:“据我听其他衙役所知,薛公子诬陷柳掌柜时给知府一千两银子,根本不是你说的那个数……”宋三抢道:“你说的不对,据我所得知薛公子给知府两千两的银子,并且还让知府给他办了证明说明是他花银子买的……”胡明道:“你说的不对,我亲耳听见说的是一千两不是两千两……”宋三急道:“我亲眼见到是两千两,不是一千两,肯定是你听错了……”冷无为一听,怕二人再说下去就要穿帮了,准备拍惊堂木阻止他们,可就在这时,薛良站起来喊道:“大人他们是在冤枉我啊,我没有送给前知府一千两或是两千两,而是整整三千……”话还没有说完,整个大堂一片寂静。而他自己身子一松跪爬在了地上。
冷无为心里总算嘘了一口气,用那“满怀歉意”的目光看着皇甫远,皇甫远也没有料到最后竟然是自己的侄子不打自招,暗叹晦气,心里更是把童维的八辈子祖宗骂了几遍,他以为这一切都是童维设计好的;童维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有这么大的转机,一时楞住了;而堂下则是一片哗然。
冷无为拍了一下惊堂木道:“现在事实已经水落石出了,薛良买通官府,已经亲口招认。根据大汉律法,凡私通官府而害人者一律杖责三十,充军十年,收缴一切财产,而害人性命者斩立决。来人呀,让他画押。”画押过后,冷无为接道:“但是由于柳掌柜是死在家中,不能说明就是薛良害人性命,而且他也确是用‘据他所说的三千两’买的饭馆,所以也只能算是勾结官府诬陷罪,就判他个杖责二十,充军十年,收缴一切财产,不知道童大人您意下如何呀?”最后一句话,冷无为对着童维道。
童维不知道这是冷无为在暗示皇甫远,说这个案子其实是他说的算。童维的想法却有他自己的一番打算,他既想给这里的百姓有个好印象,又想逼皇甫远动手,这时冷无为恰好又再询问他的意见,一切都是那么随他的愿,这正好可以害冷无为和皇甫远翻脸了。当下便道:“冷大人,你这样判好象有点轻了,这柳掌柜毕竟因他而死的,怎么着也该判个斩监侯啊。”
薛良一听忙喊道:“舅舅,救命啊,你说过的……”话还没有说完皇甫远怕他说出不该说的,就阻止道:“良儿你放心,在这公堂之上,是冷大人说的算,他童维只是奉旨巡查这里的灾情,没有权力插手地方上的事。而且事实是那人是自己气死的,不能把这帐算上去。”意思就是在告诉冷无为你尽管按你的意思去判,不要管别人。
冷无为想了想道:“两位大人说的都很有道理,不过依下官看,事实就是事实。不过原因也是由此引起的,所以本官判杖责三十,充军二十年,收缴一切财产,不知道两位大人意下如何?”
童维看到这情况也只能如此,所以点头道:“本官遵从大人的裁决。”
皇甫远一看保住了薛良的命,也就没有什么意见了,当下便道:“我也没有什么意见。”心里是把童维的祖宗拖出来再骂了一便,而对冷无为的“帮忙”则是有点感激,当然仇恨远大于感激。
冷无为又问道:“柳姑娘,你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柳小柔道:“民女谢大人,民女对大人的判决没有意见。”
冷无为看看都没有意见道:“好,就这样吧,来人将薛良拖出去打,然后充军西北的镇宁塔去。”薛良喊着叫着被拖了出去。
冷无为正准备要宣布退堂时,皇甫远道:“大人,请问你怎么处置这两个说假供的人。”既然招的是三千,他们说的是一千或两前,自然是假口供。
冷无为犯难了,当时他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而这时童维又再帮忙了,“他们二人,虽然是假口供,但索性没有冤枉到好人,而且歪打正着,我看就功过想抵吧。”
冷无为连皇甫远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忙道:“就照钦差大人说的做吧,你们二人无罪,但下不为例。退堂……”
皇甫远气急甩手就走了。童维道:“本官今天就上本,将这两天发生的事告诉皇上,冷大人你还有没有补充的吗?”
冷无为拱拱手道:“下官没有什么好补充的,下官就谢谢大人了。”
童维道:“好说好说,告辞。”冷无为将童维送走后,此时百姓都已经散去,而这时在福聚楼闹事的两个公子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