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只想着要袒护雪衣,谁知她话尚未落,忽然闷哼一声,俯身跪倒在地,嘴角溢出一丝殷红的血,雪衣自然是看见了伤阿碧的是谁,忙蹲下打量阿碧的伤,不悦的瞪着那轮椅上的人,面具下的眸只冷冷的望了她一眼,却陡然暗沉,只见他上身弯下来,双手撑在两边的扶手上,朝她低吼一声:
“滚!”
雪衣的不悦与生气顿时一震,转为狐疑。只见一旁的玉蟾露出担忧的神色跑上来就要推那轮椅,口里还说:“是不是旧疾发作了,玉蟾这就推你回去。”
面具下的眼眸冷冽的对着她投来一眼,眼底似燃烧着莫名的怒火,她甚至感觉得出面具下的那张脸正恼怒异常,见他袖袍一挥猛地将玉蟾拂倒在地,似是忍着极大的痛楚发出沉重的喘息声,颤抖的手就要去推两边的轮子。
玉蟾像是经常遇见这样的事,一眨眼又爬了起来,奋身就要上来再一次推那轮椅,他恼了:“用不着妳来推,滚!滚开、都给我滚————”
玉蟾的声音里有些心疼的呜咽:“先生……”
“滚、让她们都滚!”
轮椅声轱辘碾压过青石铺就的小道,她还怔怔的没能从他刚才那恼怒而冷冽的眼神里转出来,却又将他勃然大怒中显露的狼狈与隐忍的痛苦瞧在眼底,另一方面又对他暴虐阴冷的性子感到不悦,一时间,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五味陈杂,于是将那推着轮椅离去的背影印在了心底。
一抬眸,对上玉蟾冰冷黯淡的眼光,只一下便转身追了上去。
流莺上来将她扶起,“王妃,咱快出了这园子吧,惹恼了南宫先生若是让老太妃知晓,必然对王妃不好,所幸现在没事了。”
她亦搀起阿碧,打量一眼阿碧的伤:“还好,只是肩膀上让石子弹了一把,上了药过个两日就无碍了。”心中却暗叹,此人出手迅疾如闪电,身手必然不差。便是楚舟月也没有这么快的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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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起床,她就能看见房间里檀木案头上摆放的那块冰冷牌位,与一位可以说是陌生人的‘牌位’同房而眠,她心里是有些慎得慌,昨晚辗转一夜未眠。
阿碧,明香四儿起床为她打水簌洗。
每日三炷香,她走至案头捏了三支香点燃,于牌位前拜三拜,案头上一直燃着一对龙凤香烛,将手里的香插在装满烟灰的炉鼎中,她披着外裳静静对着那牌位出神。
越看……越蹙起了眉头。
总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视线游移几遍落在澜字上,然后瞳仁一亮,忙唤来身后打水的阿碧:“阿碧,妳来。”
阿碧疑惑的走过来,她拉了阿碧指着那牌位上的澜字说:“我刚才一瞧,瞧这澜字是不是少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