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刮骨,素颜兮硬是挺了过去,只是气息一直千钧悬线一般,似有似无。御医们在她周围日夜倒班看守,生怕她突然气绝。
年长的御医已经两天没合眼,奋力的研磨着药材,细细的量算这分量。
每日里司楚渊一下朝便直奔寝宫,仔细盘问素颜兮的情况。
“如何,她的情况可有什么生命危险?”
老御医只是答应,“皇上,姑娘的伤很重,微臣不才,只能保住其性命!至于她康健之后这一身的伤疤,可能要伴随姑娘一生了!”
“是么!”司楚渊心痛,“那脸上的疤痕,可以减淡吗?”女人的一张脸,尤其是素颜兮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已经不能挽回了吗?凌轩啊凌轩,你真让为兄心寒透彻!
“皇上,摄政王求见!”小太监前来禀报。
“偏厅接见!”
“是!”
司楚渊虽不知摄政王求见所为何事,但一定不是小事!
“微臣叩见皇上!”
“爱卿平身,何事下朝来见?”
“皇上可知镇江王爷为何如此古怪?性情突然大变,说话犀利凌人,办事一意孤行!”司徒玄念直逼问题关键。
“这……”司楚渊难言。
“皇上年轻,我这个摄政王也年纪不大!微臣只希望能和皇上心灵相通,进而让国家躲过这次劫难!”
“爱卿不必顾虑!”司楚渊笑言婉拒摄政王的关心。
“皇上,说白了吧!君臣之礼不过都是面子上的功夫,做给那些老顽固们看的!我们直言不讳吧,王爷身边那个侧室是何人,心里大家都有数吧!”
司楚渊脸上漂浮着的笑容滞住,轻轻的叹气:“哎,我弟凌轩被奸贼陷害,遭玉絮儿整蛊控制了心智,才这般失了心!”
“那皇上殿内寝宫里是何人,竟然朝中御医天天不离!”司徒玄念知道,里面的人不仅仅是伤势太重,而且还是个举足轻重的人。望眼全朝,能上皇上如此挂念的人屈指可数。
“这……”司楚渊犹豫,摄政王是个明白之人,不说他也能揣摩出几分来,只是说出来自己的脸上又无光!素颜兮是凌轩的王妃,自己的出面救人已经影响了兄弟二人的关系,如今凌轩又是身不由己!
“皇上不说,微臣就姑且一猜!
是素颜兮是么,她得了什么重病,竟然操使众御医,导致各官员就医只能寻访山野郎中!”
“此事是我太自私,只是素颜兮的伤情不允许丝毫的怠慢!她被凌轩所凌虐,我救她那时已经是危在旦夕,气息微弱。就是今天,素颜兮还未挣脱出折磨,有御医在,也才只能保证她的性命而已!”
“皇上!”司徒玄念躬身,“此事是王爷的家务事,你确实不应该过问,也不应该插手!”
司楚渊忧心重重,“爱卿可知,你们都说素颜兮是妖女,又诋毁她妖言惑众!可是就在我朝面临灾患之时,她把多年的家底供出,供给我朝招兵买马充裕粮饷!”
“果真如此?”没想到素颜兮这样气度。
“当然!”司楚渊苦笑,“她却不要我张扬此事,说是公道自在人心!可是到她落难糟了小人算计的时候,我们难道不应该尽全力解救吗!她若死,我也不做这个皇帝了,人生难得一红颜,我也宁愿随他而去!”
“皇上此话非然,你肩上的责任重大,可不要轻言放弃江山!”司徒玄念对素颜兮心生佩服,由衷的对司楚渊说:“皇上,若是能用得上微臣的地方,尽可直言,微臣肝脑涂地!”
“爱卿你有这份心就好,玉絮儿的底细虽无可查询,但是她说她的父亲是李仕之父李霖的学生,怕是日后她会借此接近李氏一族,进而从中陷害忠良!”
“李氏世代皆为忠臣,可不能蒙此羞辱!”司徒玄念冥思,李氏世代忠良,可真着了道,那可就如灭顶之灾了!
“爱卿,素问你与李仕情同手足,还请你多加顾看!李仕为人憨厚,最易遭人陷害!”司楚渊提醒。
“呵呵!”司徒玄念忽而一笑,似有玩笑之意的说:“皇上,你可知李仕看起来憨厚,实则心中的算计也不少!”
“哦?是嘛!我还真没看出来,只知他不好饮酒不好美色,没想他深藏不漏!”
“李氏一族可真是百年来出此一人,不好美色?微臣所知李仕他可对某个女人钟情不二,每每遇见都会注目十分!”
“哦,是哪家的千金,我可以促成一桩喜事,赐婚于他们!”司楚渊神色一喜,这些忠良之后,早日成婚也是应该的,也好早为朝廷孕育栋梁之才!
司徒玄念可惜的摇摇头,低笑不语。
“怎么,李仕那卿还未曾表明过心意?”
“未曾是未曾,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十分困难的局面!”
“难道已经嫁为人妇?”
“皇上英明,一猜即中!”
“这就不好办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不能棒打鸳鸯啊!”
“恐怕就算是棒打鸳鸯了,皇上你会不舍得!”司徒玄念眼中明了,深含笑意的看向司楚渊。
司楚渊笑容碎掉,难以置信的问:“爱卿,所说之人可是……?”
“佛曰:不可说!”司徒玄念一躬身,恭敬的说:“微臣想知之事都已知晓,容微臣先行告退!”
“去吧!”司楚渊皱眉,果真是她!“等一下!”
“皇上还有何吩咐!”
“依爱卿之见,倘若素颜兮面容已毁,身已残疾,李仕那厮会断了念想吗!”司楚渊颇有期待的问。试问自己,自己是可以接受颜兮的!
“皇上可不要做傻事!”
“不,你且随我来!”
“是!”司徒玄念不解其意,紧随司楚渊而去。
“爱卿,不是我想毁去素颜兮的美貌容颜,你自己看吧!”司楚渊把司徒玄念带进自己的寝宫,然后闪身至一旁,让整个忙碌的小团体暴露在司徒玄念的面前。 шшш ✿T Tκan ✿C O
没有对皇上的行礼,一群御医围在床的四周忙碌,操刀的,抹药的,各司其职井井有条。再看他们的脸,各个疲惫不堪,却又不肯松懈一分。整个龙榻之上只有一人,却面目全非,浑身是伤。
“这都是王爷所致?”司徒玄念诧异的问。
“正如你所见!她本是回王府要监视玉絮儿的一举一动的,谁知……”司楚渊有些哽咽,百般的疼惜也挽回不了已经造成的创伤。
“市井都已经传开,镇江王妃因嫉妒旁室先有子嗣,先杀姬妾,后害侧室!只是没想到王爷这么心狠,如此虐待结发之妻!”
“她不屑如此!”司楚渊气愤的解释。
“当然,一宫之主,大气凛然早已成习,定做不来这辱没威严之事!”再看看龙榻之上的血人,话不多说,只能预祝她吉人天相!“皇上,微臣就此告退!”
司楚渊失神的看着龙榻,不发一语,直到司徒玄念走了许久,他才动了动身体,向床边移去看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