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自己库房的门口,苏瑶也正指挥着南风和墨儿将一株红玉翡翠珊瑚往外边。
“你们给我放下!”秦氏一声呵斥,语调高亢,在院子里都震了震。
墨儿的手抖了抖,这价值连城的珊瑚差点脱手而出,饶是南风手劲儿大,好歹是替墨儿稳住了。
苏瑶也转过头,看向秦氏的眼神里透着几分冷漠:“大夫人,您有事?”
“苏瑶也,你莫要做的太过分,眼下我还在呢,你怎么看光天化日的从我库房里搬东西,这与明抢又何分别?”
苏瑶也一脸莫名,似是没有理会秦氏的意思,她语调淡淡道:“大夫人,不是您答应让我过来找世子丢失的物件,如今我找到了自然是要带回去的呀。”
“这东西在我库房里呆了四五年,如何就是世子的东西了,你倒是说说清楚,这东西怎么就是世子的了?”秦氏简直要翻白眼了,她看苏瑶也今日真是吃错了药,怎敢做出这等荒唐之事。
只见苏瑶也不紧不慢的从袖口中拿出一本册子,她打开册子细细的找,知道看见某一处她眼前一亮:“您瞧,宝通十年,世子十五岁寿诞,工部侍郎周大人送红玉翡翠珊瑚一株。”苏瑶也说着特地指了指珊瑚的地步,上面刻着周家给世子的贺词。
“大夫人,您放心,我找东西很仔细的,搬走之前都一一对应,必然是世子的东西。若是大夫人自己的东西我是不会拿的。”
苏瑶也越是心平气和,秦氏越是暴跳如雷。
“你怎敢...你怎敢...”
“大夫人,你真是怎么了,怎么气的这般厉害,若是有话直说便是,可千万别憋着。生气伤身,实在不行媳妇懂些医术倒是能帮您看看。”苏瑶也关切的说道。
秦氏咬着牙,眼里都憋出几分红血丝。
这苏瑶也当真厉害啊, 居然在这个时候跟自己算账,这些年祁川作为祁国公府的世子,虽然不受祁锐的待见,但是以祁锐爱面子的性子,该有的宴席一场也没有落下。
之前秦氏都是以世子腿脚不便不方便出席为由,将祁川禁锢在院中,而那些送来的厚礼就一一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今日这些东西居然被苏瑶也一一给翻了出来,这就好比一巴掌打在秦氏的脸上,是又响又痛。
“大夫人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将东西带走了,毕竟马上要搬去状元府,那边有新的库房,这些东西一直放在大夫人这里也不合适,还是腾出地方给大夫人放自己的物件才好。”
苏瑶也正要走,秦氏忽然伸出一只手拦住苏瑶也的去路。
“大夫人?”
“苏瑶也,你今日是非要与我过不去是不是,既然如此,你也别走了。”
苏瑶也神色沉沉,她捏着帕子也不着急离开,反倒是退了两步还示意南风和墨儿将东西放下来:“若是大夫人嫌我们动静太大,愿意替我们送过去那自然是最好,我把世子存放在大夫人这儿的东西都写在这张纸上,就劳烦大夫人了。”
“苏瑶也!”秦氏再也维持不住平日里虚情假意的形象,她只想摔东西。
说起开今日也是赶巧,在官府中做了一天的事,祁家父子竟在自家门口碰了头。
祁川瞧见祁锐只是微微颔首行礼,转身便要进去。
祁锐见状心中不悦:“川儿。”
这一声川儿夹杂着祁锐对祁川身为父亲的情意也带着不满。
祁川顿住脚步,回头望他:“父亲,可是有事?”
“你…”你就这般不喜欢与我呆在一起,连走路都不肯?
祁锐心中有很多话想要问祁川,可想想过去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心中也有几分清明,想要祁川立马接受自己是不可能的。
“这次你做的不错,能考上状元,为父很为你感到高兴。”
祁川的眼睛眨了眨,他忽然动了动唇角,只是那举动太快,也不是他到底是笑了还是没笑。
“谢谢父亲。”祁川拱手。“父亲若无其他事,我便进去了。大理寺事务繁重,儿子有些疲乏,想回去休息。”
祁锐点点头,示意祁川可以走了。
望着祁川离开的背影,祁锐的心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些年自己做的真的都是对的吗?那十年的事情呢,若是让祁川知道了真相,他是否会与自己反目,彻底断了这份父子缘分。
祁锐缓缓往入府门,心情和脚步一样沉重。
回想起来,自己所有的子女中,也唯有祁川一个出人头地,剩下的没几个看的过眼,就连秦氏所出的老三也不是能担重任的料。
看来这国公府日后也只有交到祁川的手中才有未来。
祁锐忍不住仰天长叹,难道这就是报应吗?他做了那事,到头来却要靠这个恨自己的儿子继承家业才能光耀门楣。
祁锐边想边走,等他回过神已经入了内院。
“老爷,你可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你这好媳妇怕是要把国公府给搬空了。”
秦氏今日被苏瑶也气的直翻白眼,这会儿瞧见祁锐,什么也顾不上,急急忙忙地吐苦水。
祁锐抬头望去,这才发现祁川也在院中,他将苏瑶也护在怀中,苏瑶也的眼尾有些泛红,看起来也是被欺负了的样子。
“老爷啊,我这些年把国公府打理的也算井井有条,自认没 做错什么错事。我全心全意都是为了国公府,可世子妃居然要把我库房里的东西都搬走,那些哪是我的东西,那些可都是老爷你的呀,将来也不都是国公府的,我真不知道世子妃到底怎么想的,就是要分家,也没有这样明抢的啊。”
祁锐听着秦氏絮絮叨叨的话语,心中烦闷更甚。
他皱眉看向苏瑶也道:“阿也,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秦氏听见这句阿也,不知为何心突突一跳,连自己准备好的说辞都忘了,愣愣地看向祁锐。
苏瑶也拍拍身侧的祁川,示意他让自己站出来,祁川眉眼低沉,亦是在发怒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