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枝发现闻九霄有些不对劲,她给花花小姑娘喂奶的时候,只要她提,他依然会正人君子般回避,只是无意间的转身,一个回头,却又透露出他不那么正人君子。
当然,他的转身和回头总有正当理由。
一开始余枝没有察觉,次数多了,她就回过味来了。感谢上上辈子,信息那么发达,她曾看到过相关文字,了解男人……那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禁忌心理。
这狗男人!余枝都气笑了,自然做了一些防范措施。而闻九霄呢?则泰然自若,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真是够装的,大尾巴狼。
余枝还是没有防住,几天后的一个夜里,到底被闻九霄得逞了。
男女在体力上天生便存在着悬殊,这样的事,余枝也不好动用武力,这不就……余枝羞得拽过枕头盖在自己脸上。
啊啊啊,没脸见人了!
“胡闹。”闻九霄一抬头,看到他家枝枝幼稚的举动,觉得好笑,“你是想闷死自己吗?”伸手把枕头拽下扔一边。
“还不是都怪你?”余枝迅速把脸转向一边,大口大口喘着气。
闻九霄轻笑一声,扳正她的脸,喉间含糊,“枝枝,我,想看着,你!”
余枝的脸腾的一下更热了,“熄灯。”下意识就想逃,却被身上的男人禁锢着,动弹不得。
帷帐轻薄,挡不住外头的烛光。闻九霄捧住她的脸,即便在光影里,他也看得清清楚楚。这娇媚潋滟的女人,闻九霄心中一阵悸动。
他想看着她,这样一辈子看着她!
被闻九霄拉着这样胡闹了一回,气得余枝决定要编写家规。她又是个不爱动脑筋的,写了几条之后就编不下去了,便这各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小崽子,“伱是咱家的长子,未来这个家是要交给你的。”家规由未来家主制定,没毛病。
怕他有压力,还特别交代了,“慢慢编,不着急,你中秀才前写好就行。”小崽子才七岁,离下场考秀才还好几年呢。
小崽子那叫一个激动,挥着拳头向余枝保证,一定好好编写家规,不让她失望。从这后,他在功课上更加认真了。
家里就这么大点的地方,闻九霄还能不知道母子俩暗戳戳搞的事情?不过是付之一笑罢了。
家规?老子还没老呢,小兔崽子就想夺权了?还嫩着点呢。
日子如流水般流淌,一晃花花小姑娘就三个月了。
余枝看着吃饱了怎么都不愿动一下的闺女,叹气:“三翻六坐九爬,大闺女你已经三个月零两天了,该会翻身了。”
花花小姑娘看着帐子顶上吊着的彩色风车,就跟没听到一样。
余枝继续叹气,“你这个懒丫头,为娘把你养得也挺好的,这胳膊腿都胖乎乎的,伸张没问题,抓握也没问题,你倒是翻个身。”
她轻轻地拉着花花小姑娘的胳膊和腿,花花小姑娘和以为娘跟她玩呢,双手很兴奋地挥舞着,小腿还一蹬一蹬的。
“对,就是这样。我就说嘛,我大闺女怎么可能运动神经不好。”余枝开心地夸奖。
可余枝一收手,花花小姑娘顿时就不抓腾了,注意力又回到彩色的风车上,这让余枝很是无奈。
没办法,余枝只好上手帮忙,她把胖闺女的身体立起,“大闺女,娘只能帮你到这种程度了,每一个成长阶段,娘只帮你一次,接下来就得你自己来了。人生路长且艰,只能你自己走,谁都替不了你。来,大闺女,翻吧!”余枝拍着手。
花花小姑娘“啊啊”叫了两声,却没有翻。
小崽子放学回来了,“娘,你说的话妹妹听不懂。”
“回来啦。”余枝抬起头,“我多说几次她就能听懂了,你小时候娘也是这样教的,你看你就比同龄的孩子聪明吧?”
小崽子一想还真是,在安城的时候,别说跟他一般大的,就是比他大两三岁的也不如他懂得多。在京城也是,在康夫子的学堂,他一开始在丁班,没多久就升上去了,同窗都比他大,有一个比他足足大了四岁,就这样,他还是班上功课最好的那个,身边一群“小弟”,那叫一个风光。每天上学……
哦,想得有点远了。小崽子想:他之所以这般聪慧,都要归功于他年幼时娘对他的别样教导。娘那么厉害,现在她要这样教妹妹,没毛病!
“妹妹,你别懒了,赶紧翻吧。”小崽子催促妹妹,嘴上碎碎念叨着,“现在可不是偷懒的时候,你要好好学本领,学好了本领将来长大了才有底气偷懒。做条躺平的咸鱼是需要无限强大支撑着的。像咱们娘,日子过得就比爹舒坦,因为娘强大呀!这是娘以前付出努力换来的……”
这些话都是小崽子更小的时候,余枝说给他听的,没想到他全记着了!
余枝扶额,请问万能的百度,有什么办法能让过目不忘的儿子把这些话都忘掉?
“翻了,翻了!娘,娘,快看,妹妹翻过来了!妹妹会翻身了!”小崽子惊喜地大叫。
余枝又想扶额了,这么大一肉墩子“啪叽”一声,她能看不见吗?
“哎呦,我大闺女真棒,学会翻身了。好了,今日任务完成,快把脸抬起来吧,别闷坏了。”花花小姑娘可能是累了,脸趴在床上,屁股撅得老高,一条胳膊还被自己压在身下。那滑稽的样子惹得余枝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把小姑娘抱起来,“能孩子,娘爱你呦!”
小崽子不甘示弱,上前捏住花花小姑娘的小手,“妹妹,哥哥也爱你。今日夫子讲了‘论语’,哥哥教你。”
余枝一僵,她本想把小姑娘抱进怀里,听小崽子这么说,顺势又把她放在床上了,“儿子,你在这好好教妹妹,娘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没做。”
娘会有什么事?小崽子狐疑地看了一眼他娘的背影,总觉得娘有些急切。不过到底年纪小,很快这念头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到了外面的余枝,长长嘘出一口气。
有事是不可能有事的,她只是不想听小崽子“讲课”而已。之乎者也曰,每一个字她都认识,连在一起……真的听不懂,真的想睡觉!
她都不学无术这么多年了,何必再受这个罪呢?
同情没有行动能力的大闺女一秒!
余枝怎么也没有想到,前一天还兴致勃勃给妹妹讲论语的小崽子,第二天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