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已经被这个场面惊吓到了,并且回过来神了,现在再看,开始犯恶心,比闻腐殖质的味道更难受。
低下头,深吸几口气,文山揉了揉太阳穴,用力皱了几下眉头,驱散心头的恶心感,抬头再次看去,同时开始判断那个吸引力把自己带来的目的是什么。
总不会还是和上次一样,看到一生一死,一强一弱这种事情吧,那些自己都已经体会过了呀。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呢?
还有什么还上次不一样的地方呢?
生死、强弱,都有。
难道是方式不一样?
一个是直接正面进攻,一个是偷偷潜藏,暗中控制,最后一举定胜负,是这样吗?
可是这只是处理方式不一样而已啊,有什么值得深层次体会的呢?
文山想了半天都没有想明白那种吸引力引自己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再看下去,除了恶心,也得不到什么了,文山开始往回走,虽然从前面走距离更近,但是前面有那种东西,太恶心了,文山不想碰,还是绕道比较好。
文山心情不太好,刚开始以为有人在这里设了陷阱要对自己不利,之后看了半天的老年迪斯科,最后竟然上了这么一道恶心的大餐,任谁来都不会有一个好心情的。
看来是被那个吸引力给骗了,而且还骗得不轻,自己着实被恶心到了,现在想起来都还有些反胃。
那种吸引力是有思维的吗?
竟然会骗自己。
唉?
对啊,骗自己,就是骗。
哈哈,终于找到关键点了,欺骗。
不是说那种吸引力欺骗自己,也没办法欺骗自己,它又没有意识,那只是由于自己对原始能量的感知比较敏锐,对能量的特别波动比较敏感而已。
文山说的是那个寄生虫欺骗了宿主,从而在宿主的身体里生长、发育、繁殖。
从文山刚才看到的恶心画面能够推断出,寄生虫的后代会在宿主体内培育,最后破卵而出,并以宿主的身体为食,快速生长。
等到长到某个阶段,后代就会离开,四处寻找合适的宿主,然后进入宿主体内,并且逐渐地移动到宿主大脑的位置,此时就到了关键时期。
如何入侵宿主的大脑,同时不被宿主发现?
这就需要欺骗了。
只有能够成功骗过宿主的后代,才能够得到生存繁衍的机会,否则就会被宿主清除到体外杀死。
所以成或者败取决于寄生虫能否完美实施欺骗。
骗过身体的免疫机制,骗过大脑的预警机制,骗过宿主,让他以为自己的身体一切正常,甚至骗过宿主的同伴,让它们看不出宿主有任何的行为异常。
这些都需要一场完美的欺骗,从头至尾地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这一切,它们的母亲已经为它们做好了榜样,现在需要它们去实际操作了。
文山在思考它们具体是怎么控制宿主的大脑的,难道它们能够伪装成一些神经细胞,代替大脑发布‘一切正常’的信号?
这种方式太低级,简单来说,就是傻,你说你一个寄生虫,来到宿主身上,还要辛辛苦苦地随时根据宿主的身体状况发布命令,简直是成了大脑的秘书了。
不太可能是这种方式。
还是说,它们能够产生什么物质,将大脑和身体的部分联系切断,只留下正常的生存需要的联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和自己目前的情况有些类似,自己也许可以从这里面找到一些线索,从而用在自己身上,解决目前自己正在困扰的事情。
文山一旦开始感知能量,就会失去身体的控制,也就是说,那种切断联系的行为只是针对原始能量的,而做到这些的也不可能是寄生虫,否则自己做那么多次体检也不会一点儿迹象都没有。
那么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比如心理障碍,但是应该不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造成的,那些高山已经能够完成自我保护了,没必要再加一道保险。
如果是心理障碍,那到底对什么有心理障碍?
文山自己对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心理障碍,那么就是不属于自己,但是自己在用的东西。
文山想到这里,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发麻,心情激动,导致脸色都有些红扑扑的。
梦兰。
自己在想象空间中的化身是梦兰,原形就是李梦凡家里的那株。
梦兰不属于自己,但是在第一次尝试能量感知的时候,自己就鬼使神差地将眉心的感觉想象成了梦兰。
从那一刻开始,自己一旦谈论到与想象画面有关的话题,都会不自觉地紧张,甚至不敢看李梦凡,因为梦兰是她的,因为梦兰是她名字的化音。
文山不敢让李梦凡知道这些,害怕她生气,害怕她觉得自己很流氓,很恶心,从此不再和他说话,甚至不再见面。
所以他决定隐瞒,决定欺骗,不仅欺骗李梦凡,还要欺骗自己,骗自己说这一切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都是必要的,都是为了身体开发度训练,李梦凡一定会理解自己的。
文山自以为是,自欺欺人。
他从来没有真正跟李梦凡说过自己的真实情况,只是说了一些开头和结尾,略过了中间所有的和梦兰有关的事情。
文山从来不敢想告诉李梦凡真相之后会发生什么,甚至不敢想起关于梦兰的事情,一旦想到这些,文山就忧心忡忡,坐立不安,即便是李梦凡在一旁调侃他,模样调皮可爱,文山都有些心不在焉,更不用说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了,更加心烦意乱,神情怅然若失,好像天塌了一般。
文山根本没想到这竟然成了自己的心理障碍,成了如今不得不想尽各种办法解决的麻烦。
文山有些踌躇,有些犹豫,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要解决麻烦,解决掉自己的心理障碍,就必须要去告诉李梦凡真相,必须面对李梦凡的指责,面对李梦凡的鄙夷,甚至面对李梦凡的冷漠。
如果他不想面对这些,那就只能一直留着自己的心理障碍,永远都不能把它刨出来,甚至还要深深地埋藏,但是这样一来,自己很有可能永远没有办法再提高身体开发度,永远没有踏上人生最高点的可能,永远没有办法给自己的家人朋友一个更美好的未来,同样地,他也永远不可能再成为一个普通人,永远没办法再正视那种平庸的生活,永远不可能再用平静的心态去面对那些柴米油盐、鸡毛蒜皮。
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只能无奈地成为一个不是普通人的普通人,只能被李梦凡远远地落在后面,只能在李梦凡的生命里走过短短的一瞬。
这是文山所能够做的选择,只有两个,但是任何一个都有可能会产生让文山无法接受的结果。
文山不想选择,但是又不得不选择,陷入了两难境地。
即便确定要选择一个,这两个选项背后隐藏的后果都太可怕,文山不知该如何抉择,又是两难境地。
文山仰天长叹,“我太难了!”
此时此刻,文山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选择将梦兰作为自己想象的参照,才导致了现在这种两难又两难的情况。
“什么困难?”
声音从文山身后传来,惊得文山立即转身,同时右手摸向大腿外侧的枪套,那里放着磁能炮。
不久前被那只动物的惨嚎吓得拔了出来,发现没有危险后,又放回去了。
文山刚转过身,手还没碰到枪套,就被一只纤细洁白的小手抓住。
“反应速度不错,看来有好好练习。”
文山这才反应过来,扭头看去,就看到了紧挨着自己,控制了自己右手的李梦凡,会说话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在朝自己打招呼,煞是调皮。
是李梦凡,真是李梦凡,文山呆呆地想着。
文山立即回过神来,赶紧后退,扭过头,眼睛乱飘。
但是文山的右手还在被李梦凡控制着,所以也没退出去,就这么被拉着,甚至都忘记挣脱了。
李梦凡见文山后退,就松开了手,开口询问:“你来这干嘛?”
文山刚才正在想着关于梦兰、关于她、关于自己的事情,心里正在纠结,李梦凡突然就出现了,导致文山现在很是慌乱不堪,眼睛都不敢朝李梦凡那边看。
听到李梦凡问话,支支吾吾了半天,脑子才回过神来,回答说道:“我又感应到了那种感觉,所以就过来了。”
文山努力保持说话语调的平稳,尽量不让李梦凡听出自己的紧张。
李梦凡点点头,说道:“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动物尸体,还有些寄生虫,是那个吗?”
文山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说得越多越容易暴露自己的紧张情绪。
“那你又得到了什么启发?”李梦凡再次开口询问。
文山一听到这个问题,就想到了自己的心理障碍,一想到心理障碍,就更紧张了,如鲠在喉,张了张嘴,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