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轩辕秋雪爆发出的凌厉气压,江寒身子猛地一颤,好似又想到了什么,“那天来我府中的人就是姑娘?”轩辕秋雪闻言,收敛气息,点了点头。江寒顿时露出了了然的神色,怪不得自己根本发觉不了当日送秘籍的她是怎么离开的,光凭她刚刚释放出来的修为气压,自己的内息就感到一阵紊乱;江寒不由得苦笑道:“姑娘修为高深莫测呐,想到初见之时我还真以为你是个不精武义的女子。只是,这人极境,我却没有听说过。传闻天元大陆武道极致的境界便是人界境,这人极境,又是何解?”
“人界境并非天元位面武道极限,其实是修成人极境的太少了,而天元大陆的修炼法决和方式也经过时间有了许多改变。人界,顾名思义修至人之所能达到的武道界限,但却并非极致,因为光凭人界境是很难冲破位面的桎梏。要达到高出人界境的一个玄妙境界才有可能冲破位面桎梏,便有了这人极境。人极境,才是凡人修炼者所能达到的凡之极致,到了这一境界,才算踏出脱凡入道的一步。”轩辕秋雪对于江寒的疑问到没有显得不耐烦,很细致的开始给他科普起来,“其实江相陷入了一个误区。无上天域是比天元大陆高出一个位面,但并非说明只要是天域之人就一定修为强悍。其实天域与天元大陆一样,也是有凡人存在的,更有修为低微的修炼者。只不过天域高出天元一个位面,武者修炼所能达到的上限更高而已。好比天元大陆,国与国,也分小国大国,势力与势力之间也分三教九流。就好比天元的小国武者,比起盛天国这样的强国境内的武者肯定要弱上不止一筹;天域当然也一样,在不同层次势力的疆域活动的修炼者自然也分强弱。”
江寒听她说的仔细,自然很快就明白了这个道理,轩辕秋雪无非就是告诉他,并非天域的所有修炼者都十分可怖,其中也有大把不如天元大陆的修炼者。只不过在天元大陆提升到了一个程度便无法提升了,而无上天域则是提升的上限要比天元大陆高出许多。“今日让江某大开眼界了,倒是多谢姑娘。”江寒起身行礼,很认真的说着。
轩辕秋雪淡淡一笑,倒也没有拒绝他这一礼,毕竟这关于修炼的情报消息对修炼者来说有多么重要她也是能够体会的,今天给江寒说这么多,提供这么多消息,她自然受得起这一礼。
“姑娘与我说了许多,我大致也明白了姑娘的目的。无非是想要窃取天元大陆的上古强者的灵墓和失传的宝藏。我这么理解,是否恰当?”
“何谈窃取,相爷不必说的那么难听......不过,倒也是一个意思了。”
“那敢问,姑娘又是如何与轩辕家搭上关系的?”
“我救过轩辕泰和,当然我也没有隐藏自己是天域来人的身份。同时与他做了笔交易,将一些高阶的功法留给他用于修炼和传授给后辈。其实轩辕家根本就不知道有我这么个人。相爷既然查探过我,肯定也是能够听到一些风声的。这自然是我有意为之。”
“姑娘为家族行事,难不成就孤军而行?没有帮手?”
对于江寒的疑问,轩辕秋雪露出了无奈的笑容:“相爷还是把我想的过于神乎了,我的家族不过是天域四五流势力疆域之内的一个小家族,能让我来这天元胡来已是不易了。又怎么可能再给我支什么帮手。”说罢,她又正了正脸色,神情颇为玩味的看向江寒:“再说了,现在我眼前不也就有了一个现成的帮手吗?”
江寒一愣,皱着眉头道:“姑娘参与的事情江某身微力竭,不敢掺和。”
“相爷不必自谦。你作为堂堂一国之相,修为高深,才智敏锐。我倒觉得身板足够硬实。”轩辕秋雪露出温柔的笑脸,“再说了,今日相爷不也听到小女子的秘辛了吗.....”她后半句话没有说完;江寒也不是傻子,自然是能听得出来明显的威胁之意。
轩辕秋雪见江寒不言语,捂着嘴咯咯轻笑, “再说了,有我这么一位助力,相爷利大于弊吧。又何必将我一个柔弱女子视若虎狼?”
江寒一听,险些翻出白眼,就你这还是柔弱女子,释放修为光凭气压就够震倒一片普通武者了。不过心中虽有腹议,但他却是不敢直言的,思考了一会儿后,他也直接的回道:“姑娘不妨直言,江某能怎么帮助你?”
“这倒是不急。我倒是想问问,江相到底是如何看待这盛天国的局势的。你背后搅弄的那些手段着实厉害;若不是我仗着有些修为我也决计看不出你的暗手。”轩辕秋雪这说的倒是真心话,以往她住在这轩辕府自然是能听到江寒此人的,但听说过是听说过,并未太过留意。只不过上次与江寒偶然见过面之后,她就开始仔细的在暗中调查过江寒,她真心认为,若不是自己修为在这大陆已经触顶了,有着天然优势;否则她还真差不清楚也猜不透江寒暗中的那些手脚。
虽说江寒知道在眼前的女子面前没有什么太多秘密可言了,但他还是不想多谈这个话题,摆手道:“我要做什么倒都是些小事,与姑娘的大事并无干系。”
轩辕秋雪双眼微眯,也不着恼,细声笑道:“若我猜得不错.....江相下一步,是想要拿太子开刀啊......”江寒闻言,脸色也是一变,变得有些阴沉,“姑娘既然猜到了,又何需多问呢?”
“我知道你想对付太子,这我理解,毕竟你与他有着不死不休的血仇。之前相爷突遭大病,近日我在调查你的时候也发现了,背后出手的就是今日的东宫太子。相爷表面上没有谈及此事,甚至也没有怎么追究,但暗中的于洪生和通天府早已经把这事给查了个清楚吧。明明心里自个清楚要杀自己的仇人就在眼前,却还能够隐忍不发,暗中徐徐图之.......”轩辕秋雪说着眸子中流露出一股真心的敬佩和忌惮之意,“看了你的背后的一些手段,有些时候我都在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才十几岁,筹算谋事熟稔狠辣,像老狐狸般狡猾;行为处事又看不出你这个年纪该有的秉性,江相,我真是对你好奇的很。”
江寒俊俏的面容变得有些冰寒,确实如轩辕秋雪所说,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便一直没有放下这件事。要知道前任的“江寒”可是真的被那幕后之人害死了,自己这冒名顶替的冒牌货自然不敢把自己再次陷入危险当中,所以他表面上不太在意,却很早就开始把这些事情摸清楚了。
不顾及江寒冰冷的脸庞,轩辕秋雪依旧自说自话道:“可我不太明白,你为何又要对付其他皇子呢?大皇子虽不受宠,但之所以被贬离京城,其中也有你的手笔吧?所以你不可能投入他的门下;三皇子对你有招揽之意,虽说目的不纯,但按理说你投入他的门下,只要拉下太子,好好辅助一二,他夺嫡的可能性算是除太子之外最大的了。但你却又在不久之前弄出了一个凉州总督案,生生让他断了一条臂膀。若说你想要投入六皇子门下,那更不可能了,先不说六皇子势弱,再看那凉州总督案的受害人庞勇,那可是六皇子的人。你这么做无疑是要让三、六两位皇子撕破脸皮,然后栽赃给太子。但这样除了让他们皇室兄弟操戈,朝局更乱之外,没有其他意义吧?我一时也搞不清你的目的来。越想便心中越好奇了,固有当下一问。”
“姑娘兰心蕙质,不妨自己猜猜。”见她说的起劲,江寒倒也恢复了平静,嘴角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轩辕秋雪摇了摇头,道:“我可猜不透你的心思。正因为猜不透,才更加好奇。”
“怎么说呢,我之所以能达到今日之权位,除了自己拼命奋进之外,也离不开当今圣上的看重。只不过这当今的皇上对我猜忌越发深重,甚至想要找无数机会削我权柄。既然他欲鸟尽弓藏,我便没有了顾忌。”江寒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倒也没有撒谎,只不过他还有别的没说,那就是这具身体前身的宿主对这皇帝有些愚忠,盛天明对其又颇多猜疑苛责。按照自己的本心和前世的经历,自然是不会像这身体的前身宿主那般老实。要知道前世的江寒贵为一国宰相,那是往好听了说,往难听点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摄政王了,他的话和命令可比圣旨都要好使。前世身处顺朝宰相的他就时常听到当时的官场上流传的一句话“圣旨可不闻,相令不敢违。”可见当时他的权势何等的骇人。 或许也是他前世从小便是孤儿的原因,看到了太多的人情冷漠与黑暗,所以便将权势看得极重,想要掌控一切自己所能掌控的权柄,不免就让他在权力中心中越来越极端化,直到最后彻底掌控了一国一朝的所有权利。所以当他刚降临在这天元大陆的时候,面对着这样的困境,若不是他意外踏上了修炼之途,觉得重心应该放在修炼之上,权欲之心减弱了许多。否则他现在恐怕又与前世并无区别——又想当个权势滔天的摄政王。
江寒的想法和经历轩辕秋雪当然是无法得知的,听到江寒说出的原因,她一时有些发愣,“就.....就因为....这个?”
江寒颔首点头,“恩,对我猜疑颇多,而动了杀心。我便也不想念及什么可笑的君臣之义了。”他说的很是平静,仿佛再说一件不足为道的小事,轩辕秋雪面对眼前俊俏的少年第一次从心底冒出了一阵寒意,眼神有些闪躲,难以置信的发问道:“那,你完全可以扶持其他的皇子,为何......”
说到一半,轩辕秋雪好似也明白了什么,浑身泛起了一身鸡皮,不敢置信的望向江寒,“姑娘想必是猜到了。报复一个人的方法呢,是有很多的。皇帝老儿站得太高了,把我看得太轻了。若我只是把他从龙椅上拉下来,至少我觉得那样不够,我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兄弟阋墙,同室操戈,必要之时还可以让他的儿子们把他给杀了。想想这样的戏码,不比简单的报复爽利多了?”江寒露出了一抹微笑,说这话的时候气质依旧温润儒雅,好似见不到身上的戾气;只不过这话语之中充满的阴鸷和邪恶让轩辕秋雪都不禁发了发抖,看着江寒的目光中第一次有了些许惧意,他知道了眼前男子的可怕之处。睚眦必报到还不是那么吓人,吓人的是报复的手段之狠辣,那副神态轻松,不以为意的模样才让人深感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