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上门来闹?说是我是他的逃妾?”程水若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小环。不过脸上的表情轻松,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到底有多严重,不过这表情落入小环眼却是另外一番意味,孤身女没个依靠,有人上门来闹腾这是意料之的事,想必程水若早已经料到了。
小环闻言点了点头道,“好在那人没闹明白谁是正经主,瞧见我的衣裳质地好,便以为是我,已是让人扔了出去。小姐,我担心这事儿背后有人指使呢。”
站在一旁赶回来的张扬闻言皱了皱眉,“小姐,咱们最近大张旗鼓的又是修院,又是请长工,兴许是惹人眼红了也未必。几个泼皮上门来闹倒还好,可他们手上竟然真拽了一张卖身契,虽然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名字也不对,只是……我总觉得咱们这是真有人惦记上了,这事儿可不太好办。”
程水若与那位知府的小妾有瓜葛的事儿两人自然不会让下面的人知道,小环指的是那女人背后指使的这事儿。听在张扬耳里却是另外一番意思,经张扬这么一分析,方才还有些迷茫,此刻却是恍然大悟,心头却是有七八分的肯定是那个女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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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小环一眼才道,“张管事以为这事儿该如何办?”
张扬道,“小姐,这事儿若是处理的不好,兴许日后别人以为咱们是好欺负的,时时刻刻的来闹,若是一般的泼皮流氓便罢了,遇上有钱有势的,咱们麻烦就大了。”
他最想说的其实是,家里没个当家的男人,就一个孤身女,还是个貌美如花的,只会让人恶向胆边生,先前他还曾担心过这个问题,有心想让程水若换个地方立足,至少不要在这个人多势力复杂的城里,不过程水若已是将事情定了下来,又道是只是在这里暂住,过个几个月便要修个庄搬过去,他才没有多言,没想到麻烦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小环也是心有戚戚,最怕的就是贼惦记,如今城里乱哄哄的。这地方离京城不远,也算得上个各方势力割据的地方,但凡有些能耐的,谁背后没有一个大靠山?闹一次便名声远播了,只要有个有钱有势的听说了起了歹心思,怕是闭门不出也有灾祸从天上下来。
现代资讯发达,程水若到底看了许多的电视小说报纸,虽然还没见识过真实的官官相卫,官匪勾结,可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走路?她不懂自然要更加的小心些。
沉吟片刻才道,“那我该怎么办?”
张扬低头道,“有两个法,一个是躲,另外一个则是找个大靠山。”两个法都不见得多有用,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他虽有些能耐,有些势力也是他无法抗拒的,除非程水若肯牺牲色相,不过这时代,多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即便是有利可图。别人也未必肯为了一个女人去得罪个得罪不得的人。
若非亲人或者过命的交情,或者是大到让人无法忽略的利益,谁会没事儿给自己找个包袱?
有财是错,有貌也是错,怀璧之罪大过天!
“躲?”程水若挑挑眉,表情有些不屑,傻瓜都知道除非躲进深山老林,否则有人的地方就肯定有江湖。
至于找个靠山,那就更不要提了,她一个女人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件家具,谁会跟她讲义气?谁会买她的帐?找靠山别找到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就好了。
不过,也不是全然的没有办法,程水若拧起眉头细细的想了起来。
若是她能提供给那位靠山的利益大的惊人,她的安全至少可以得到最基础的保障,自然也不能排除那些没眼光的家伙……
所以,这也不是长久之法,她自家知道自家事,没那么大的本事提供给人源源不断的利益,那么,另外一个办法就是自身有足够的实力,让人轻易的动不得她。
她可不像古代这些女人以夫为天,深深的知道,女人其实有些时候可以做的比男人更好。
瞥了一眼摆在手边的那本书,程水若沉吟,她如今还是有点儿优势的,虽然只是半吊,可到底忽了不少的人,不过,基础知识不过关成了她目前最大的一个难题。想学吧,这会儿可不会有人白白的教她,想给人当学徒也没人会教一个女人。
揉揉有些发疼的额头,心头唏嘘,早知道就低调些了,先前一心的搞基础建设,就把自身限制的东西给忘了,即便没忘这个,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会在这种时候遇上个仇人。
如今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事情还没到最危险的时候,不过,这事儿却也不能再瞒着张扬他们了,这些人到底还跟她一条船,没到威胁到性命的时候合该不会出卖她的,众人拾柴火焰高,多一个人出主意也是好事。
“张管事,你派几个人去查查今天那些来闹事的人是怎么回事。明天一早我便去给白老夫人请安。”
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问道,“方家人如今还在这儿么?”
张扬微微一愣,道,“城外的难民极多,先前那场瘟疫如今还没扑灭下去。听闻方家又派了一些人来,送药又是大夫的。合该还没有走吧。”
程水若闻言点点头,“那你再派人去寻一下王大夫郑大夫他们两位,就说我有事相商。”
…………………
“程姑娘,我听说,你好像与知府大人那位妾室有些间隙?”
白大夫人此言一出,程水若一脸的意外,苦笑道,“往日的事我已是尽数记不得了,那日见到那位姨娘的时候也不知道她为何处处针对我,后来听小环说了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白大夫人闻言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却是有几分嘲讽。“听说她还让人上你家门闹了一场?”
这话,自然是程水若让人放出去的,之前白家几位夫人对她的态度依旧热情,她便已经放了一半的心,这会儿白大夫人主动问她,便是整颗心都放下来了。
这是昨日深思熟虑之后得出的办法,主动求白家人帮忙是不可能的,她不知道白家人会有什么想法,因此将话放出去,便是为的今日的试探,若是白家也不站在她这边,程水若这会儿恐怕就要包袱款款准备随时闪人了。
闻言答道,“张管事让人跟着他们去了,便听见他们喝酒的时候提了几句,想必是我当年不懂事……”
“程姑娘!”白大夫人打断程水若的话,“当年如何不消说,这会儿人找上门来了,你可不能还是糯米般的性。任由她这般胡闹,你又当如何自处?我不提,你倒是也不开口,咱们白家在这儿还是有几分能耐的,没的让人将我全家上下的救命恩人欺负了去的道理!”
“大夫人!”程水若惊讶的叫道,“没的为了我得罪知府大人的道理!”
白大夫人闻言瘪瘪嘴,冷笑道,“程姑娘好生糊涂!若非是你,知府大人他能将瘟疫压下来?这事儿便是大大的功力!我听说下游许多地方已是泛滥成灾,死了不知道多少的人,这一场功劳便足以将之前的过错掩盖过去。他若是这点儿事儿还要任由个小妾摆布,程姑娘只消稍使手段,他这官儿怕也当到头了。”
程水若心头一惊,白大夫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眼色却是狠厉无比,程水若是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样的能耐,不过,瞧白大夫人这模样,心头便有不好的揣测,她说的手段为何让她隐隐不安?
“大夫人?水若不懂。还望大夫人教我。”
白大夫人收敛了脸上的狠色,笑笑道,“程姑娘给了他一份天大的人情,若是他连这点儿面都不卖,反倒是要来害你,你真个没的治他的手段?”顿了顿,看程水若依旧是一脸的茫然,喃喃道,“程姑娘自身难保,这天下苍生与你何干?”
这招狠!
程水若的头皮一阵发麻,这白大夫人竟然暗示她,这城里多死几个算几个,害的那家伙丢官就对了。
扯着嘴角苦笑,那也要她有这个真本事啊!她就一半吊……不过,真个事关自己的性命,狠一点儿也未尝不可,她可没有天下为公的党员精神,真惹急了她,再有个什么这时代不了解的病症,她就算知道该怎么办都不会伸手了。
“大夫人……我可不会……”
白大夫人听了一半便打断她笑道,“你的方为何要给那等无耻之徒用?过两日有位州府德高望重的老夫人的宴会,为的是替百姓募些善款,城里稍有些身份的人家都收到了请柬,程姑娘到时候不妨与咱们一道去瞧瞧。这方是从王家传出去的,这事儿全城上下都知道,不过不知道是程姑娘的手笔罢了,到时候只要替你正了名,我倒是要瞧瞧,那女人还敢对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