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两个女孩谈话时,那个粘着伊莎贝尔的麻雀却是不甘寂寞了。它不断地用尖嘴啄伊莎贝尔的手,要引起她的注意。
“你这个小东西是不是饿了,在野外很难找到食物吗?”伊莎贝尔笑着说,然后就将莉莉给自己的面包捻成碎末,托在手心,等着那麻雀去啄。
不过,这麻雀似乎有些傻愣愣的,好半天才来啄食这些面包屑,两个女孩见到这个情景,便笑了起来。
很快,就到了夜晚,伊莎贝尔与莉莉也到了就寝的时间了。由于伊莎贝尔此时在教堂里的身份已经比较尊贵了,所以她有一个自己的房间居住,而莉莉则是回到了自己在布雷泽德城所租的房屋。
由于一身的疲惫,伊莎贝尔一进入自己的屋子,便瘫坐在床上,那个跟着她一起进来的麻雀,在屋子里兜着圈地飞。
伊莎贝尔看着这个麻雀,不大一会儿便睡着了,就连衣服也没有脱,被子也没有盖。而因为她睡着了,所以她并没有看见那只麻雀所发生的奇妙变化。
在一片奇妙的微光之中,那只麻雀整个身形不断胀大,最后化成了一个青年模样,正是早先变化成麻雀的莫林。
在这昏暗的屋子内,莫林静静地看着伊莎贝尔,听着她略微发出的鼾声,心中没有了激动和喜悦,多了的却是无比的负罪感和心酸。
莫林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离去后,伊莎贝尔竟然过着如此疲惫的生活,他只是觉得,伊莎贝尔可能会思念自己,在有着教堂的庇护下,她的生活应该不会有什么苦难的。
但是,现在看来,整个王国的动荡,也是波及到了这个神圣的存在。
驻足看了一会儿,莫林来到伊莎贝尔床边,将她脚上的鞋子脱去,因为终日的劳碌,那双脚已经有了微微的酸臭味儿,但是莫林并不在意。
他将伊莎贝尔身体扶正,使她可以舒服地躺在床上,然后又将被子给她盖上。这之后,莫林便坐在床边,痴痴地看着熟睡的伊莎贝尔,他心中的所谓的大事,此刻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更想守护的,便是此刻伊莎贝尔甜蜜的睡眠,仅此而已。
时间静静地流淌着,在漆黑的夜里不着痕迹,伊莎贝尔猛然坐起身来,看着莫林说:“莫林,你终于回来了!”
莫林吓了一跳,刚想回答,伊莎贝尔却又立即躺了下去,呼呼地大睡起来。莫林心里明白,这只是伊莎贝尔的一个睡眠问题,早在她与莉莉的谈话中,这个家伙还劝解莉莉呢,可是她自己呢?
那种心疼和负罪感再一次袭上莫林的心头,他已经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了,泪水无法控制地涌了出来,滚热的泪滴滴落在伊莎贝尔的手心里,同时,莫林压抑的抽泣,就像个孩子一样。
这些声音虽然十分轻微,但是,睡梦中的伊莎贝尔还是出奇地感觉到了,而且平静地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那个轮廓,那个面貌,那个耸动的肩膀,和那滚落在自己手心里的热泪,伊莎贝尔明白了一切。
伊莎贝尔抓住了莫林的手,坐了起来,将莫林搂入怀里。莫林浑身颤抖,语不成声地说:“伊莎贝尔,我…我对不起…对不起……”
伊莎贝尔温柔地说:“你傻啊,知道回来就好,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哭吧,等哭够了,再好好跟我说话。”
脆弱与坚强,往往不是我们眼睛所见的那样,就拿伊莎贝尔与莫林来说,理应莫林该是那个坚强的一方;但是,莫林那内心最脆弱的地方,今天被狠狠地击中了。
在伊莎贝尔搂住莫林那一刻,他内心里的最后防线,便彻底崩溃了,这是旁观的人所无法体会的一种感受。
伊莎贝尔却是了解莫林,就是见面这一瞬间,就是莫林的这每一滴眼泪,她便知道了莫林的心意,即使他们已经有八年没有见面了。这就是两个相爱的人,心意的相通。
真正相爱的两个人,从来都不会分开,即使他们远隔重洋,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在彼此的心中。
莫林哭了好半天,一直哭到意识都有些模糊了,才止住哭声。这是莫林的一次巨大的释放,八年来,那无比的巨压,在这一刻,都在伊莎贝尔的怀里释放出来了。
这才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持久的吸引力,而不是她们的容貌,只是我们很少有人认可这一点了。
“莫林,这么多年,你在外边苦吗?”伊莎贝尔抚摸着莫林脑后的头发问。
“再苦,也比不上你的苦,”莫林说,“我在外边,怎么也没有这里的压迫感,我真是让你承受了太多了。”
“我是你的女人,我能够撑住这一切,等你归来,我及这个国家,是不是就意味着有希望了?”伊莎贝尔很理智地问。
这一句话,让莫林一下子惊醒起来,他坐正了,看着伊莎贝尔说:“是的,起码,我要在短时间内,让整个王城正常地运转起来,而不是被那些变态所左右着。而这一切,还需要你与瓦瑞安的帮助,贝儿,你可以去告诉瓦瑞安,我活下来的前后事情了,你能够见到他吗?”
伊莎贝尔说:“我当然可以见到他,教堂的权利,是你所无法想象的。”
莫林点了点头说:“那么,你就先向瓦瑞安诉说我的事情,然后,我会约定一个时间前去见他。另外,当瓦瑞安要重新回到王位上时,我希望教堂可以出面保住他。你——你在教堂的势力如何?”
伊莎贝尔说:“我现在是教堂的圣女,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存在,第一,守护正当的王权,是教堂的职责,第二,再由我来进行督促,教堂将来拥护瓦瑞安是不会成问题的。可是,莫林,你真有把握让瓦瑞安重新登上王位吗?”
莫林说:“那不成问题,主要的问题还是当瓦瑞安登基后,那些看不顺眼的人的反抗。”
伊莎贝尔点了点头说:“确实是这样,这城内维护瓦瑞安的力量实在太过单薄了,他上位后,能够为他提供保护的只有教堂。虽说教堂是个特殊的存在,可是一旦触及那些人的根本利益,我很难保证他们还能按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