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的五辆坦克车都缔结到了太师山的山口一字排开,坦克中队的少佐指挥官渡边义冢,打开坦克的盖子,跳下坦克车,小跑步地跑到龟田增雄面前,一个立正,再一颔首说:“坦克中队指挥官,渡边义冢少佐向您报到!”
龟田增雄很满意,点点头,却不著一字,渡边义冢抬起头,有些困惑地问:“中佐阁下,万事俱备,我们是不是这就发起攻击,我有些等不及了!”
龟田增雄说:“蠢货,是不是士官军校毕业的,兵法上是如何教导你的,说!”
渡边义冢吃了一惊,渡边义冢觉得这个龟田增雄指挥官有些不可理喻,要么不说话,要么一说话就像吃了火药一样,口带脏字,但这家伙毕竟官大一级,官大一级压死人,渡边义冢急忙又是一个立正回答说:“长官,下官是东京士官学校毕业的。兵法上说: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在日本历史上没有出过像样的军事家,兵法之书就更无从谈起,日本人所学的兵法自然就是中国的孙子兵法了,龟田增雄对渡边义冢的回答还算满意,龟田增雄说:“你这个小子什么都明白,干嘛还这样急着进攻呢?”
渡边义冢自然就再也不敢妄言,急忙一颔首回答说:“愿听长官调遣!”
龟田增雄说:“回去待命即可。”
渡边义冢再以颔首,回答一声:“哈依!”
渡边义冢急急忙忙地退走了,渡边义冢没有想到自己积极求战反倒受到中佐的训斥,他有些灰溜溜地又回到了坦克车。楷司令对龟田增雄的做法也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包围了鱼头他们还不发起进攻。楷司令不知道这个小鬼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楷司令贱性难改,还是好奇地凑到了龟田增雄跟前,楷司令问:“中佐阁下,这个时候不进攻,你准备如何收拾鱼头他们呢?”
龟田增雄没有做正面回答,龟田增雄很自负地说:“我自有办法!”
龟田增雄一招手,一个鬼子通讯兵急忙跑上前来,龟田增雄说:“发报,给67团发报。”
通讯兵紧忙就做好记录的准备,小心抬头地看着龟田增雄等待记录,龟田增雄说:“感谢友军及时出手,友军的行动迅速,配合默契,我很满意。我想提醒的是友军必须牢牢记住,我们之间的互不干扰,军事上相互配合的各项协议,否则,后果严重,后果自负!”
龟田增雄说到这里,通讯兵站在那里还在等待记录,龟田增雄想了一下,好像并没有什么可说的,他挥了一下手说:“好了,就
这些,发送去吧!”
通讯兵把电报记录递上来给龟田增雄看,龟田增雄看也没看就在上面签了字,通讯兵带着记录本就退走了。楷司令觉得这就是一封恐吓的电报,从这封电报里楷司令隐隐地明白了67团与鬼子的秘密关系,67团是国军的牌子不倒,在国军的招牌下与鬼子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与鬼子签订了互不侵犯的条约,难怪一直抗日能打的67团为什么现在这样老实,鬼子从不主动攻击他们,他们所在的桃花沟镇成了鬼子扫荡的盲区。
楷司令发现了这一秘密后,楷司令的心里就像吃了老鼠一样不舒服。楷司令看看逍遥的67团,再想想自己,还是人家67团比自己聪明,人家不公开与中国人作对,就不用被国人骂作汉奸,人家占一块地盘做一方诸侯,跳出三界外多么逍遥自如,哪像自己每天每天担惊受怕为鬼子卖命,受着鬼子八路两面的气,还被国人骂着汉奸,说不定哪天被谁打死了,还死无葬身之地。
楷司令这样想着,人就有些恍恍惚惚迷失自己,也有些弄不清今夕何夕,就在这个时候,龟田增雄喊了一声:“楷司令。”
楷司令这个时候正走神,迷失了自己,也就没有听到龟田增雄喊他,眼前所有的鬼子兵都在看楷司令,楷司令还像一个呆子一样灵魂出窍,无视了眼前所有鬼子兵都盯上他的这一动作。龟田增雄也有些奇怪,龟田增雄回头看了楷司令一眼,发现楷司令魂不附体的样子,龟田增雄大怒,猛喝一声:“八嘎!”
鬼子骂人,楷司令自然听了像打雷一样惊天动地,这一次龟田增雄对楷司令猛喝一声,楷司令听到了,几乎一头栽倒,他立刻打起精神来,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后跟相碰一个立正,惶恐不安地看着龟田增雄那张板结的瘦脸,定神一看,龟田增雄两只狼眼冒着蓝蓝的幽火正瞪着他,楷司令连忙问:“司令官阁下有何吩咐?”
楷司令一副俯首帖耳的样子,龟田增雄的火气自然就消了许多,龟田增雄向楷司令勾勾手指,意示很明白,就是叫他楷司令到近前来,楷司令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楷司令浑身哆嗦了起来,楷司令害怕龟田增雄揍他,楷司令迟疑起来,不敢过去。
龟田增雄看楷司令惊恐不安的样子,龟田增雄忽然笑了一下,龟田增雄知道可能是自己的样子惊吓了这位司令,笑一下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可就是这一笑,红红的龈,白白的齿,楷司令感觉龟田增雄象一只怪兽要吃了他,他更有些害怕了。
龟田增雄反倒有些耐心起来,因为接下来的戏就该楷司令上场了,只有楷司令上场了,这场戏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唱下去,没有楷司令,龟田增雄的这部戏就不好唱下去了,龟田增雄将勾动的指头改为了招手,给了楷司令一点笑容,楷司令尽管害怕还是走了过去,楷司
令颤着着声音问:“司令官有何吩咐?”
龟田增雄说:“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准备叫你亲自跑一趟!”
楷司令见龟田增雄并没有揍他,而是有事求于他,楷司令就大了起来,一下又精神了,活跃了起来,楷司令一拍胸脯说:“太君的事,就是我的事,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事,在所不辞,在下愿为太君效劳,愿为天皇陛下效忠!”
龟田增雄对楷司令的废话又有些恼怒,但他忍了下来,龟田增雄说:“这件事对你来说很简单,非常简单,就是要你亲自去鱼头哪里跑一趟,给我送个口信去!”
到鱼头八路哪里去,楷司令听龟田增雄这样一说,脑袋一下就大了,就懵了,楷司令说:“太君,你不能这样,你这不是要我命么,你这不是叫我去送死么?太君,你想要我死,你就一刀剁了我算了,我们死在太君的手里,也算对太君廖表一点我对皇军的忠心,你就这样把我送给八路军杀了,这算怎么回事?我我我——”
楷司令连声想说我不去,但他只说了几个“我”字,“不去”的两个字,在舌尖上转动着,肥着胆子都没敢说出来。龟田增雄哈哈一笑,说:“楷司令,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吧?谁都知道你们中国谁是一个礼仪之邦,八路军更是言而有信,不像你们腐败透顶的国军,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都是谁都知道的规矩,你说你为皇军效劳,为天皇效忠,我不希望你说的是一句空话,用一句空话来糊弄我们大日本帝国皇军的?”
楷司令解释说:“太君,我对太君是绝对忠诚的,日月可鉴。可你叫我到八路哪里去,我就是去送死,我对鱼头他们来说,我是叛徒,是败类,我不是什么使者,我会被他们作为罪大恶极的汉奸处死的,司令官阁下还是另找其人吧,你们正宗的日本人才配作使者,才是最安全的!”
龟田增雄以少有的耐心,但声音明显地严厉了起来,继续对楷司令说:“楷司令,你是一个聪明人,此去意义重大,关系到帝国的根本利益,派任何一个人去,都是档次份量不够,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只能选择一个重量级人物去,而这个重量级人物眼下只有两个!”
楷司令听说了还有第二个人,楷司令从极度惶恐中一下燃起了希望。楷司令问:“太君,快说说这两个人是谁?”
龟田增雄说:“这两个人不是别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难道还要我亲自出马么?”
楷司令还似有话要说,龟田增雄终于不耐烦了了,大吼一声:“八嘎!”
龟田增雄吼着,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上了指挥刀的刀把,楷司令害怕了,楷司令立刻同意,问:“司令官要我给鱼头送一个什么口信?”
龟田增雄说:“很简单,就一句话:要他们投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