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土豆又要说什么,被李和尚用手势制止,李和尚放低声音说:“别说话,你看,敌人来了!”
王土豆听李和尚这样一说,神情一愣,原本是意料中的事情,但事情真来了,王土豆还是有些紧张。王土豆不说话了,王土豆急忙翻身用望远镜一看,惊呼一声:“我的乖乖!”
王土豆说了这样一句话,没了下文,他实在太惊异伪军的人数了,黄乎乎的一片,像遍地的蝗虫铺天盖地的压过来,他们一式的汉阳造,迫击炮,武器装备很整齐,他们行军的队伍也很整齐,完全不是王土豆想象中伪军的样子,直看得王有些土豆心惊肉跳,王土豆又感慨起来说:“好家伙,怎么这么多的汉奸,肯定不止两千人吧?”
李和尚看起来很自如,王土豆的问话得到了李和尚的回应,李和尚肯定地说:“少说也有三千人,看来这家伙是倾巢出动了!”
李和尚为什么这样说,因为李和尚听过政委梅荣德说过,厉文礼的精锐不过也就是三千人左右,那是厉文礼的家底,想不到厉文礼这一次一下就把他的家底全拿出来了,可见这家伙对鬼子是如何地死心塌地,甘愿做鬼子的走狗。
厉文礼投降鬼子,走得也是曲线救国的路径,虽说是被俘,但也是经过国民政府同意的,老将早就说过,对日本这场战争,我本是不主张打的,后来没有办法,非打不可,也只得打了,看看现在成何局面!战争初起时,我在庐山曾对一些高层领导说过,希望在抗日战争中削弱“共”力量,可是目前“共”越来越多了,力量越来越大了!日本也发现了这个危机,因此已把重心指向“共”,我们也早该把重心指向“共”了!千万不能够让“共”再进一步获得人心,千万不能够让汪精卫利用这个局势获得日方信任,我们要在剿共方面同日本方面有所配合,让日方对我们有信心!万一有人说闲话,你们不要管,这是‘曲线救国’,你们要按照我的口号去做,‘日可以不抗,共不可不打”
其实,曲线救国的核心,就是投降鬼子,联合鬼子一起对付八路军抗日军民,所以对山东的国军来说1942年就是他们的投降年,是鬼子在山东的伪军一下子猛增了十六万人,这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当时,山东一下子投降的国军太多,大部伪军衣服还都是当时国军的黄衣服,他们只是将国军的晴天白日帽徽出掉了就为鬼子卖命,当时厉文礼带领的近三千人的伪军就是属于这种情况,他们投降鬼子,衣服装备都没换,鬼子也没有给他们一粒子弹,他们所携带的武器弹药,有很多还是全国人民省吃俭用捐钱捐物买来的枪支弹药,要他们用来打鬼子的,他们现在却用来帮助鬼子来打抗日的八路军的。
李和尚说:“这个仗不能这么打,我们得想个一个办法分散鬼子注意力!”
王土豆问
:“什么办法?”
李和尚说:“派一部分战士到对面山上去,对我们还是一个接应!”
王土豆很为难,王土豆说:“守卫这个主阵地我的兵力就不够,处处都是捉襟见肘,再抽调一部分兵力的话,我看不行。”
李和尚说:“这一次不用抽掉你的人,我的人就行。”
李和尚说着,就喊了一声:“王小岩!”
王小岩是李和尚带在身边的一个班,李和尚说:“我命令你带领你的班到对面山上去,随时接应主阵地,记住切不可与敌人硬拼!”
王小岩一声:“是!”
王小岩回身一挥手,带领一个班的战士依山势作掩护,很快通过山下的公路,上了对面的山上,与王土豆的主阵地形成了犄角之势。
一切准备就绪,李和尚对王土豆说:“我们按计划战斗!”
王土豆说:“我们等敌人靠近了再打。”
李和尚说:“一言为定,那我回去了!”
王土豆和李和尚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李和尚离开了八道楼子遗址主阵地,回到了七连炮兵阵地。七连自成立以来,这是第一次上战场打仗,这一仗到底能不能打好,李和尚心里一下子有些没底,很有些担心。
这次伏击战,为了拖延时间,也为了最大限度地杀伤敌人,李和尚的七连先打头炮,炮打得好不好,对接下来的战斗肯定关系重大,李和尚明白自己肩上的重任。李和尚回了炮兵阵地,战士们早就有些等不得了,战士们都说:“连长,我们动手吧!”
李和尚镇静了一下心情,李和尚说:“等敌人靠近了再打,同志们听好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炮,”
战士们回答一声:“是!”
李和尚一声:“炮火准备!”
炮手们立刻各就各位,弹药手打开炮弹箱,将炮弹取出,填弹手就将炮弹托在手里,炮手们则开始摇动涡轮,92步兵炮的炮口就在炮手的控制中,瞄准了越来越近那片蝗虫一样多的伪军固定了下来,他们全神贯注地等待着连长李和尚的命令。
一般地说,炮兵打敌人,只要在射程之内,越远越好,因为这样有一定的缓冲时间,李和尚和王土豆这一次却有些反其道而行之,这个计划够冒险,也够大胆的。
厉文礼这是他投降日本后第一次帮着日本人扫荡,日本人对他还是有一些不放心的,所以这次扫荡就有一个日本少尉苘山涿二相随,别看苘山涿二只是一个少尉,在鬼子那里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官,在厉文礼这里却被委以顾问头衔,俨然似太上皇,什么事情都得经过他的允许才能通过,厉文礼自投降了鬼子后,人整个就是一个大变样,变得像孙子一样,时时处处都得看顾问的脸色行事。
厉文礼这个人本性暴涙,虽读过书,
当过教师,做过官员,还掺加过青帮,打打杀杀事情也没少干,平民八路他没少杀,老百姓都骂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当年打鬼子也可以说是一条汉子,只是投降鬼子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一下子缺筋少骨,他的手下对他这个司令的变化很是适应不过来,有的抗日志士宁愿上山落草当土匪,绝不给鬼子当狗,所以就逃跑。这样的志士逃跑不成,被抓了回来,顾问苘山涿二就叫厉文礼亲手枪毙。厉文礼根本不管昔日的弟兄过去一口一个大哥地叫着的情谊,也不管这些昔日的弟兄如何陈述不能投降鬼子的国仇家恨的理由,他眼睛一眨都不眨地将这些同患难共的生死弟兄全部击毙。
厉文礼骑马与苘山涿二到了八道楼子,八道楼子这里地形诡异,厉文礼以他多年江湖上上感知处境不妙,厉文礼勒住了马停滞不前,苘山涿二奇怪地勒马回头,满眼猜疑问:“为什么停滞不前?”
厉文礼说:“我怀疑这里有什么埋伏!”
这一带八路军少之又少,方圆百里之内眼下只有一个鱼头的胶东第一支队,这个鱼头和他的胶东第一支队在皇军的大兵压境之下,只要聪明一点早就逃之夭夭,哪里还会有什么埋伏,苘山涿二想到这里,很鄙夷地扫了厉文礼一眼,说:“厉司令,怕死地不要,皇军地不喜欢,勇敢地为天皇效忠,才是皇军地朋友!”
厉文礼对这个苘山涿二很不满意,天天都像太上皇一样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防贼一样对他不放心,厉文礼为了消除日本人对他的戒心,与日本人做朋友,厉文礼没少给苘山涿二送大洋、送女人,每次苘山涿二都当仁不让地收下,可这个日本人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没有丝毫的改变,厉文礼终于知道日本人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狼。
苘山涿二对厉文礼的鄙夷从来都是毫不掩饰,这让厉文礼在他的手下面前很很没有面子,中国人有句话说的好,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这个苘山涿二好像一点人情都没有,厉文礼很恼火地想:你苘山涿二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少尉军衔,芝麻绿豆大的一点小官,一个小小的排长,在我的队伍里一抓一大把,你管我那跟那啊,这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但话又说回来,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大丈夫能屈能伸,自古到今的汉奸人物都是很想得开,所以,厉文礼对苘山涿二辩解说:“太君,你误解我的意示了,我的意思是——”
苘山涿二不等厉文礼将理由说完,就很粗暴地打断,说:“废话少说,继续前进!”
厉文礼被噎得翻了一下白眼,没办法,一句话也不说,只一挥手,大批伪军就继续前行,当行至八道楼子山下的时候,一发炮弹就在伪军的队伍里爆炸,紧接着又有许多发炮弹落到了伪军的队伍中,伪军顿时打乱,这个时候厉文礼举枪对准了苘山涿二的后脑勺开了一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