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官的话音刚一出口,立刻就被另一个洪亮的声音覆盖:“你敢!”
说话的这个人不是别人,他就是警卫团的团长郭树槐,所有的人抬头一看,只见团长郭树槐和参谋长黄大斌也站在火光里,站在二瞎子身边,郭树槐在冲着李金斗瞪眼睛,恨不得一口吃了李金斗的样子,李副官的姐夫黄大斌焉头耷脑地站在那里,脑袋上被顶着一支枪,李金斗的身子一下矮下了半折,喊了一声:“姐夫!”
黄大斌摇摇脑袋说:“听他们的,放下武器,我们失手了!”
李金斗不服气,李金斗大喊一声:“不,没放一枪,小帽顶还在我们的手里,我们怎么说是失手了呢?”
黄大斌说:“曹连长他们全被俘虏了,我们还有什么?”
李金斗说:“我们还有我身后警卫团的一团人!”
郭树槐大骂:“放屁,难道你想拉着警卫团的一团人陪你去死么?”
郭树槐大声命令:“警卫团的兄弟们都听好了,听我命令,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警卫团的人这个时候不知所措,也不知该听谁的命令,副官李金斗和团长郭树槐,当然应该听团长的。二瞎子一挥手,二瞎子手下的喽啰们蜂拥上去,下了警卫团的武器。
得来的胜利多亏走了关键的一步,这一步还是直性子不计后果的二瞎子想出来的。麻五的计划头头是道,却忽略了这个重要的一点,麻五只顾应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被动地计划用兵,却忘记了警卫团几乎是倾巢出动,其指挥机关兵力空虚,正是打掉其指挥机关的最好时机,二瞎子竟然发现了这点,这是最重要的能亮瞎眼睛最关键的一点,所以,麻五不无感慨地佩服二瞎子说:“大当家的就是大当家的,站得高到底是看得远!”
二瞎子说:“你这个狗头军师就别给我灌迷魂汤了,什么站得高看得远,我这个人就这么个毛病,一时清醒,一时糊涂,糊涂的时候对手得一点便宜,清醒的时候那就对不起了,一定会让对手吃不了兜着走。有人说我这是睡狮,谁与我作对,谁可就是倒大霉了!”
麻五说:“大当家的那里是睡狮,简直就是醒狮么!”
二瞎子高兴哈哈大笑,麻五也笑。
他们笑过之后,麻五有些为难地说:“我要这样安排的兵力,打掉警卫团的指挥机关,也就是掏他们的老窝,我们好像现场调不出兵力来,兄弟们都被派走各司其职!”
二瞎子说:“这有什么好难得的?这事就叫第一行动组的老洋枪去干好了,用他们第一行动组对付小帽顶曹连长一个连,牛刀杀鸡,太轻松他们了,正好把这事也派给他,兵力没有,还要他把事情办好,必须干得漂亮,立即派人传令老洋枪!”
麻五说:“行,还是大当家的的有魄力!”
二瞎子立
刻放一把令旗给小喽罗,一个小喽罗接过令旗,绝对在青龙崮就像带着圣旨一般,立刻飞跑着把这一指令送到了老洋枪的手里,老洋枪用双手接过了令旗。青龙崮上规矩大,打仗的事情安排好后,一般不作调整,一旦需要调整,非得有二瞎子的令旗不可,见令旗就像见到二瞎子大当家本人一样,只有绝对地服从,没有商量的余地,令旗是要在完成指令后带着令旗回来向大当家二瞎子交差的。
老洋枪接到令旗后深感到自己身负着两件任务的重要,老洋枪立刻将他的第一行动组分成两部,一部去黑虎掏心,去打掉警卫团的指挥机关,力争抓活的,二瞎子传令的时候,没有具体要求要死要活的,但老洋枪感觉着大当家的与警卫团团长刚结金兰之好,就血雨腥风,总还是不好吧,所以老洋枪对他们下达的任务是尽可能抓活的,而自己带领的这一组直接去拿小帽顶,因为小帽顶的成败直接关系到这次反击的胜利,这里的战斗不能没有他。
第一行动组分出的另一半人是被一个叫李满多的人带领,李满多是个石匠,手腕蛮力大,在一次进城办事,藏在腰里的手枪被被两个小鬼子纠缠后,李满多硬是空手抓住小鬼子的腰带,将两个小鬼子拎起来,生生地将两个小鬼子给摔得七窍流血,就那样给摔死了!
李满多这个人很有头脑,判断能力极强,要不是在老洋枪的手下,在青龙崮上坐一把武官交椅绝对没有问题。李满多带领第一行动组的一半人马,在老洋枪对小帽顶实施行动时,也同时进行,向警卫团的团部进发了,李满多他们在夜幕的掩护下,凭借着他们多年对青龙崮上每一木一草、每一块岩石的朝向、大小的熟悉,几十人行动起来就像一片黑云在飘,绝对发不出一点声音。
郭树槐他们警卫团的团部就设在一座空房子里,这座空房子以前是二瞎子他们存放粮食之类的库房,房子前有一座小操场,是供这个方位的喽啰们的操练场。现在这座库房成了警卫团的团部,李满多带领第一行动组的一半人马最先到达了这个小操场的边沿,他们黑云一样飘滞在这个小操场的边缘,李满多将手向空中一举,做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所有的人立刻停止前进掩蔽了下来。
李满多趴在小操场的边沿向警卫团的团部观察,警卫团的团部今非昔比,不光灯光通明,门口上垛有沙包,日夜还有哨兵把守,还不是的有一队巡逻兵经过,他们共同保卫着团部的安全。
李满多向警卫团里看了一下,警卫团里只有灯光,看不出有人进出,李满多据此判断,警卫团的团部确实这个时候他们兵力空虚,李满多就将他带来的喽啰也分成了两半,一半由自己带领直接袭击警卫团的团部,另一半伏击那一队的巡逻兵。
任务明确之后,他们就掩蔽在原地多少一等,等在警卫团的巡逻兵刚刚走过之时,李满多手一挥,低声一句:“行
动开始!”
李满多就带着这些喽啰跳起来,他们分成了两拨,一拨直接伏击警卫团巡逻队去了,另一拨由李满多带领,他们先一声不响地摸掉了大门口站立的两个岗哨,李满多就带人闪进了警卫团的团部。警卫团的团部这个时候的确是没有人,只有郭树槐和参谋长黄大斌两个人在闲坐。这个时候黄大斌信心十足问郭树槐:“郭团长,说说看,我们这一次抓到了二瞎子,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郭树槐放下手中的茶杯说:“这个很不好说。”
在黄大斌看来今天晚上的行动他们占为主动,黄大斌一贯主张先动手得利,后动手遭殃的做事方法。原来他们与八路军搞摩擦的时候,黄大斌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也正是黄大斌一次次这样做着,让八路军的地方组织一次次吃亏。这一次警卫团要与二瞎子搞火拼,黄大斌又是故伎重演,眼下,他就是一直在等待小舅子李金斗的得手捷报,看着郭树槐一直都郁郁寡欢,闷闷不乐的样子,黄大斌想说一点高兴的事,因此也就这样说了,没想到这样一说不但没有使他高兴起来,反使他有些窝火。
黄大斌因为他们这一次的行动没有理由不得手的。这首先来自于双方的军事实力相比。第一是他们准备充分,比喻早早地抢占了小帽顶,这是这次行动的点睛之笔,极其重要的一举;第二他们的兵力在人数上占绝对优势,而且又是经过训练的正规国军部队,它不同于二瞎子他们这些乌合之众,放下锄头拿起武器的普通老百姓。最后一点更加重要,就是他们有国军独有的美式自动武器,而二瞎子他们除了机枪,自动武器没有。
郭树槐只一个不好说的回答,让黄大斌很不满意,黄大斌于是就有些没好气地问了一句:“难道我们还会失手失败?”
郭树槐说:“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
黄大斌的鼻子都气歪了,对郭树槐的这一回答很不满意,黄大斌问:“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还会输掉这次战斗?”
郭树槐不去直接回答黄大斌的这个问题,郭树槐说:“我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我总觉得事情不是你说的那么回事,你不能少看了青龙崮上的这帮土匪,更不能小看了二瞎子这个人,这个人落草为寇的时候,你还在用尿合着泥巴玩。”
郭树槐心里火气旺,话说得就不大中听,自黄大斌发号施令将所有的兵力派出去后,郭树槐就一直在不停着喝茶水,就是这样不停着喝,仍是消除不了心里的饥渴感,浇不灭他焚心的心火。
黄大斌也来了脾气,黄大斌说:“你的意思我少看他们怎么了,土匪就是土匪,我们如果连土匪都整治不了的话,岂不叫天下人笑掉大牙?”
郭树槐也有些冒火,刚又要说点什么,张开的嘴巴还没有发音就闭不上了,就在这个时候,李满多带着众多的喽啰一步闯了进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