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解说的话音,太阳从远处的山峦后探出,金色的光芒穿过冬日冰寒的天空,洒到沙场上。
与此同时,高台顶端的红绸布碎成两半,飘飘悠悠地落下。
一瞬间,整个孤傲角斗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高台上。
那不是一个盒子,而是一个方形的金红色铜框架。
铜框架中间,垫着块厚厚的雪白绒毯,绒毯上方,脑袋大小的蛟蛋被铜支脚紧紧扣住,静静地立在那儿。
金色的霞光洒下,淡青色的蛋壳上,鳞片花纹泛着夺目的银光,犹如耀眼的流星,让整个角斗场都黯然失色。
片刻寂静之后,议论声在看台上爆发,嗡嗡嗡,好像蝗灾席卷,所有人交流的内容都是蛟蛋。
郑秋前面,烈沙团的角斗士也连连称赞。
“太漂亮了,这才是珍宝应该有的样子。”
“不愧是奇兽的蛋,真的是,真的是……”
“让你平日里不看书,形容都不会,这种流光溢彩的宝物,一看就是真货。”
晴有财板起脸,赶紧制止大家议论交流:“都闭嘴,太阳出来了,比赛马上就要开始。觉得蛟蛋好看,抢到以后有的是时间看!”
闻言,大家收起心思,将注意力集中到比赛上,八名修炼气劲功法的角斗士,提前站到阵眼处运转功法,随时准备开启《罗伞蔽天大阵》。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啦,伴着晨光,夺宝角斗赛正式开始!”
嘭、嘭,角斗场顶部炸开两团白烟,在空中缠绕交织,形成巨大的“开始”两字。
晴有财看了一眼天空,立即喊道:“启动阵法。”
八名角斗士同时催动气劲,按照《罗伞蔽天大阵》的阵法构成,将气劲汇聚到中心。
随后八人念动口诀,汇聚到中心的气劲旋转着升起,到头顶三尺高的地方扩散平铺,形成一顶半透明的杂色气伞。
晴有财麻利地往身上穿铠甲,一件两件三件,接着他背上一柄大刀,腰跨短剑,提起最趁手的双刃大斧。
招呼道:“气华境的两人跟我来,先去探探虚实。”
说罢,他当先翻过盾墙,另外两名气华境的角斗士立即穿戴多层铠甲,紧跟上去。
郑秋看到两名气华境的角斗士,头发都已经花白,看来年纪和晴有财差不多,战斗经验应该挺丰富。
他又看向沙场的其他方向,每个角斗团都很谨慎,各自窝在刚刚建立的阵地上,只派出零星的人试探。
晴有财和另外两名角斗士,肩并肩、背靠背,一点一点向高台的方向挪动。
他小声提醒:“沉住气,就算有人要登上高台,也不要率先出手攻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要当黄雀。”
南面日冕团的两名角斗士,移动地非常快,迅速靠近高台,似乎想先下手为强。
日冕团的角斗士靠到高台五丈之内,为首的一人突然抛起长矛,同时纵身向空中跃去。
想架光飞行?
其他角斗团的人怎会同意,一支带着附有光晕的箭矢从远处飞来,笔直射向跳起的日冕团角斗士。
当,第二名日冕团角斗士立即冲上前,举起盾牌将箭矢挡下,盾牌上附着的气劲与箭矢上的相互冲击,吹开猛烈的气流。
前一名跃起的日冕团角斗士,迅速踩上长矛柄,身体与长矛同时闪出气劲的光晕,飞向高台顶部。
但当他飞到距离高台一丈之内时,高台上金色的花纹突然闪烁了一下,肉眼可见的气流波纹从台子上扩散。
日冕团角斗士被波纹卷到,瞬间感到体内气劲一滞,长矛上的光晕随即消散,手舞足蹈地从空中跌落。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停下靠近的势头,目光从日冕团角斗士身上,移向高台。
晴有财皱起眉头:“这台子上有禁空阵法,不能飞上去抢蛟蛋。”
那名日冕团的角斗士从地上爬起,抹掉头发上沾染的黄沙,向四周看了一眼。
见其他角斗团的人没有靠过来,他背起长矛,手脚并用向台子上爬。
可是没爬上去几尺高,手脚就失去了摩擦力,慢悠悠地滑回原处。
他不死心,依然奋力向上爬,一次、两次,结果依旧没有变化,滑溜溜的台子根本爬不上去。
晴有财低声骂道:“该死,我知道昨晚工匠在涂抹什么东西了,是油。”
他身边的角斗士指着高台,提醒道:“晴老头,那人找到办法了。”
晴有财立即将目光投过去,只见那日冕团的人,将手中的长矛用力刺入高台铁皮板的缝隙,抓着长矛柄一尺一尺向上爬。
众人围观片刻,西北侧的一个角斗团率先忍不住了,挥舞着兵器冲向高台,和日冕团乒乒乓乓打成一团。
打斗如同落入干草堆的火星,迅速蔓延,各个角斗团陆续加入交战圈,不断有人试图趁乱攀爬高台。
晴有财颠了颠手中的双刃大斧,大声喊道:“战斗已经开始,我们上!”
他一马当先,冲向乱战的人群,高高举起大斧施展拿手绝技:“万山崩顶斩!”
轰,一个仓促接招的角斗士被砸飞出去,附近的人似乎早有准备,二话不说分出攻势袭向晴有财。
“嗜血月牙团的人暂时逼退对手,在混战中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哦!虎啸团遇到麻烦,他们被打散了,现在正遭到围攻,情况万分紧急。
日冕团的角斗士已经负伤,他们在努力突围,想要撤回己方的阵地,能成功吗?”
女解说的语速相当快,噼里啪啦和放鞭炮一样,混乱的战斗局面让她无法顾及每一名角斗士,只能挑要紧的内容说。
看台上呼喊声没有变响,反而越来越小,观众都瞪大眼睛注视沙场,生怕错过精彩的画面。
每个角斗团先行试探的人,全都在凝气境以上。
五颜六色的光焰升腾撞击,气浪与扬沙翻卷,沙场中间好像在放烟花,看得人眼花缭乱。
一道光焰被避开,飞向高台。
嘭,伴随着沉闷的炸裂声,一大块铁皮板从台子上掉落,露出里面支撑的精钢圆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