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乔佳宜这样的女子阴阳交泰,水乳交融,梁山临出窗的那一刹那,几乎想啸叫一声,以宣泄心头的快意。
之前的“众里寻她千百度”梁山只是借用他人的诗词应景,这一会工夫的相处,梁山整个身心,每一个细胞都有这样的感觉。
欢好过去杀人,何等快意?!
这一刻,梁山就觉得自己真化身成那侠客。
夜色如墨,灯火残余,梁山犹如夜空中的蝙蝠,以不可思议之轨迹,在空中滑翔。
秦相府就在乌衣巷内。
半炷香功夫不到,梁山就来到刘禹锡诗中所道的“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乌衣巷。
与刘禹锡嘘唏感叹不同的是,此刻的乌衣巷还是一片盛景。
还未接近,梁山就感觉到所谓的“富贵逼人”之气。
这样的地方,寻常老百姓偶尔至此,心中自然生出畏惧。
不过这些富贵之气对梁山毫无作用,很快,梁山找到了秦相府。
黑魆魆中但见屋檐连绵,高大而森严。
乌衣巷历来是世家权臣居所,周围守卫颇多。
至于靠秦淮河的江景房,在后世流行,如今却是酒肆、茶馆、戏楼、妓院等娱乐场所。
没有哪个豪门大户临江而建,这其中是考虑到安全的问题。
乌衣巷一直向北面扩展,豪宅权府可谓连绵不绝,一直到城西的清溪和那些王公的城外庄园属地汇合。
梁山的观音之境就好象雷达全开,府中明桩、暗桩一一清晰明了。
高手不少,远胜梁山从前所见的先天高手,但这难不倒他。
梁山登舢舨上岸之时,小七就神念传音,告诉他秦天柱一行人自金陵宫之后就匆匆回相府了。小七也打探清楚了,秦天柱所居在相府的东北角。
梁山抬头望了望,相府的东北角没有灯光,清冷的月光照映下现出格外的惨淡。
想到秦天柱,这富家公子居然炼了那么厉害的邪术,梁山心中微凛,欢喜活跃的心思暂时摒弃,目光瞬间清冷,浑身上下充满杀意。
残害了一百多幼童的生命,这样的人绝不能放过,也不能说今日暂且放过他日再杀。这等人,留在世上一天,就会做一天的恶。
绝不能留!
梁山心头杀意汹汹。
但有一点,如何才能做到干净利落,无牵无挂?
以梁山现在的身手,灭杀并不难,难就难在这点。
梁山趴在墙上犹如一只黑猫,身子微微起伏,与周遭完全融入。
梁山想了片刻,斩昔剑是对付秦天柱最好的法子。
念动,梁山身子也动,犹如王府家燕翩翩而动,翻墙,上房,倏忽而现,倏忽而没。
快到相府东北,空气中忽然就有一丝血腥味,接着,一记被压抑的惨叫声也随之发出。
梁山心道不好,空气一阵震动,梁山直接破空来到秦天柱所在的宅院。
冷月淡光,梁山隐在屋檐上居高临下却看得清楚,瞬间目瞪欲裂。
一个看起来封闭的宅院,周围鸦雀无声,显然被秦天柱下了不能靠近的死令。
好好一个宽敞的院子,却没有竹林假山,只是空荡荡,四周散落各类刑具,而院当中绑缚了一个上身**的童子,三四岁的样子。
童子已经破胸,心脏已被抓在秦天柱的手中。
心脏上凝出一团血雾,正被秦天柱吸入,犹如鲸吞水一般。
梁山心里咯噔了一下,来晚了!
梁山万没想到秦天柱今夜就会行凶。
梁山大悔,大意了。
若是不在乔佳宜那耽搁那许多时间,早早摸来,眼前这童子就不会死。
修士有洞天察地之能,按理说,事先他该心中出现警兆,想来是贪欢而完全遮盖了。
梁山的面色越发不好起来,犹如兜头淋了一桶凉水一般。
他忽然意识到,从某种意义上说,童子是因他而死。
梁山一闪念间就咂摸出这其中因果关联,此刻顿足也不没用。
梁山身子一闪,下一步直接就到了秦天柱跟前,口一张,一道闪电劈出,斩昔剑直接扑面而去。
“何方鼠辈,好胆!”秦天柱反应居然不慢,全身上下被血雾笼罩。
梁山心中大恨,恨不得时光倒流,只因小小的一疏忽,居然铸成这样的大错!
心念如此,斩昔剑带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呼啸而去……
血雾消失,以秦天柱为中心三丈开外现出“时光倒流”的奇景。
心脏出现,回胸腔,童子恐惧的目光,稚嫩的面容,秦天柱哈哈大笑……
就在这一刹那,梁山心灵触摸到斩昔剑的本质。
过去、现在、未来三剑之中,斩昔剑是梁山现下体会最深,应用起来最娴熟的一剑,但一直以来,梁山都觉得缺点什么。
梁山心中大悔,斩昔剑忽然显现出前所未有的威力。
他瞬间明白,斩昔剑的剑诀,原就是一个“悔”字。
人追忆过去,多涌出悔意。
被人打扰吃美餐,秦天柱撕了对方的心都有。
砰砰,秦天柱强大的心脏猛烈跳动,几乎在瞬间要血雾就化作高十丈的巨人。
这是秦天柱的无上神通,血人一出,对方再厉害在相府也奈何不了他。
可是,一道匹练一般的光芒降临在自己身上,他的神通居然施展不了。
那是剑光,从一点开始,然后一道、一匹,犹如时间长河瞬间笼罩秦天柱。
秦天柱赫然发现自己辛辛苦苦凝练的血魔心犹如冰雪一般瓦解。
光华敛去,秦天柱就看到院中多了一个人。
不是旁人,就是那位在金陵宫发生冲突的梁先生。
“你!”秦天柱手指着梁山,喉结翻滚,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
梁山看秦天柱就像是看一个死人。
秦天柱心头大怒,这人好胆,居然敢到相府中来杀他。
秦天柱环顾左右,额头青筋爆出,想拼命大叫,忽想起这个院子是相府的禁地,自己练功的时候即便是老爸也不能来。
“你想做什么?”秦天柱冷静下来,冷声道。
“死!”
“哈哈!”秦天柱笑了两声,道:“你们缩头藏尾的修士,也敢杀我?!”秦天柱脸上尽是讥诮的笑。
说这话时,秦天柱就好像即将熄灭的烛火猛地又火焰大盛一般。梁山却面无表情,目光只是盯着秦天柱头顶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