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一只松鼠看到一个英俊不凡的小伙与一个奇丑的老妇人在激吻,尾巴一摇,直接窜到更高的树枝上,果断地把心爱的松球砸了下去。
实在看不过去了!
好在雨后初晴,没有上山砍柴的樵夫,也没有打猎的猎人,若是看到山顶如此惊世骇俗的场景,定会目瞪口呆,并感叹这年轻男子的重口味。
既然是做梦,乔佳宜不愿这个梦醒来,于是闭着眼,享受那熟悉而陌生的感觉,就像是甘霖降在干裂的土地之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相公的嘴已经离开了,乔佳宜还闭着眼。
她不愿醒来,眼眶红着,眼泪快要流下来。
这种感觉是如此真切。
“佳宜,佳宜……”
“嗯。”乔佳宜轻轻地应道,依然不肯睁开眼,就怕一睁开眼,人不见了。
“睁开眼啊。”
“我不。”乔佳宜发出过去那般娇嗔的声音,淡淡的,好像自己新妇妆坐在那床榻之上,窗外的阳光照在她洁白的脸颊之上。
树上的松鼠闻言,一个倒栽葱从树上直接掉了下来。
梁山的眼里,却没有奇丑的老妇人。
在他眼里,乔佳宜那犹如大象皮一的褶皱的皮肤依然跟过去一般腻白如玉;
乔佳宜长满大小肿包的脸依然像过去一般的吹弹可破;
乔佳宜的红唇梁山刚刚已经品尝,依然如过去一样红润可口……
乔佳宜所有的一切比过去还要美丽。
梁山当然知道现在的乔佳宜是怎样惊世骇俗的丑陋,但是这些都是表象,梁山的眼睛看到的就是美轮美奂的乔佳宜。
修炼《白骨经》让梁山拥有了一双看透肉身的眼。
观不净,观速朽,就是如玉一般光彩熠熠的白骨。
这一刻的感觉,梁山内心里的悸动,甚至超过第一次看到乔佳宜在画舫之上抚琴的模样。
梁山心里涌动着潮水一般的东西,那是感动与爱慕的洪流中交织。梁山无法言表,只是紧紧地抱着乔佳宜,只是口里一遍又一遍无比深情地呼唤着乔佳宜,直到乔佳宜身心都酥软,就像乔佳宜亲手熬制的酥糖。
乔佳宜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莲花!
“你认错人了。”乔佳宜终于铁了心说出这一句。
即便是梦中乔佳宜也要坚持不相认,因为这也是一种诱惑。乔佳宜要保持时时刻刻的警醒,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如果她在梦中无法坚定立场,那么在梦醒之后她也可能无法坚定立场。心防就好像一座大坝,即便是梦中也不垮塌。
“那就睁开眼。”
乔佳宜依然闭着眼。
“害怕睁开眼我就飞了?”梁山笑道,眼角含着泪。
是啊,为什么要害怕了?
乔佳宜的睫毛轻轻颤动起来,然而却不像从前那般忽闪忽闪,乔佳宜感觉粘着,牵扯着,这应该是眼屎导致的。
现在自己是什么个样子啊?
又老又丑,浑身不干净,即便是真见到相公,相公也没有办法认出,怎么可能抱住自己呢?
因此,这一定是梦。
既然是梦,为什么自己还要害怕?
乔佳宜睁开眼,就看到相公的脸,一脸关切。
乔佳宜眼睛努力瞪大,然后在相公的眼睛里看到又老又丑的自己,乔佳宜立刻低下头去,再次闭上眼,喃喃道:“这是做梦!这是做梦!”
“这不是做梦!”梁山果断双手抚着乔佳宜的脸颊,说话的热气直接扑到乔佳宜的脸上,让乔佳宜感觉痒痒的,麻麻的。
“你认错人了!”乔佳宜大声叫道,双手在摁在梁山胸口,使劲想推开他。她已经记起自己跳入滔滔的江水当中了,那么她应该就已经死了。
不,乔佳宜转念想,她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死去,该受的苦都还没受完怎么可能就死?
走开!走开!乔佳宜心中大叫。
她不想看到相公,更不想相公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哪怕是在梦中。
梁山动起手来,双手带着滚烫的气息轻揉着乔佳宜的脸颊,就好像烤熟的土豆,那些烤焦了的“土豆皮”纷纷脱落。
乔佳宜感觉到脸皮被撕起来,有微微的痛感,但这些跟她从前所遭遇的根本不算什么。乔佳宜扭过脸去不去看他,然后就感到头皮裂开,如同皲裂田地一般发出沙沙的声响。
乔佳宜拼命忍受着。
刺啦,乔佳宜听到自己衣领被撕开的声音。
“啊!不!”乔佳宜睁开眼大声叫道,然而她根本没办法阻止,那双大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像抚摸却又带着许多揉掐,乔佳宜几乎要呻吟出声来了,说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
完了!完了!自己怎么做这样一个梦?!
乔佳宜觉得自己双颊肯定红了。她咬着牙忍受着,那双大手,确定无疑是相公的大手,虽然在梦境中,但是也让乔佳宜愿意沉浸其中。
太苦了!这些天经历得太苦了!就让自己享受这一下,让自己贪那么一点欢,哪怕之后又是无尽地火在身心炙烤也不要紧。
脸颊越来越烫,乔佳宜心道,好在有那厚厚的痂皮覆盖,显露不出来。这般想,乔佳宜下意识抬手去摸自己脸蛋,然而却好似摸到了玉,嫩嫩的,滑滑的。
“啊!”乔佳宜大叫了一声,睁开了眼,看到梁山。
这回,相公瞳孔里映照的是……是肌肤鲜嫩的自己,就好像在天香楼的早上起来照镜子梳妆打扮的自己。
这是自己吗?
乔佳宜禁不住双手就摸脸,那些肿块以及疙瘩都没有了,光滑犹如新剥的鸡蛋。
这肯定是梦了,乔佳宜整个的愣住了。
她没有闭眼了,伸出双手也在梁山的脸上摸了起来,身心一阵阵产的颤动。
梁山任乔佳宜的双手在自己脸上抚摸着,像是清风吹过,有说不出的惬意,如果心是酒壶,柔情是酒,那么此刻,梁山已经装满了。
“佳宜,你不是在做梦!”
乔佳宜感觉头顶一缕久违的阳光照射下来,有些耀眼,抬手遮了遮了,正要说什么,腰上一紧就被相公抱起。
山风嗖嗖的吹,相公抱着自己在林间飞驰。
真的不是在做梦?
乔佳宜连忙用手推挡着。
不能相认!不能相认!乔佳宜心里说道,可是根本推不开。
乔佳宜开始拳打脚踢,可是就跟搔痒一般根本无济于事。
相公的胸膛真宽厚,肩膀像山一般,乔佳宜想到。
在那街巷里,屋檐下一个人孤独地思念着相公,思念着小青,孤独园的孩子们的时候,竟然还有一天能在相公怀抱里。
乔佳宜不再挣扎了,像一只温顺猫任相公抱着,头埋在相公胸膛,双肩微微的抽动,眼泪鼻涕刷刷地流。
“哈哈!”梁山仰天长笑着,身子高高跃起,砰!两个人齐齐跳到山下有个泉水池子里。
居然是个天然的温泉池,梁山感叹天公作美。
滚烫的温泉水,在侵入的刹那乔佳宜大叫了一声,身心有说不出的刹那。乔佳宜来不及去细察这种美妙的感觉,相公那双大手又在自己身躯上游走。乔佳宜微微闭上眼,长长的睫毛犹如蝴蝶翅膀一般闪动着。
乔佳宜看到了天,乌云已经散去,是瓦蓝瓦蓝的,瓦蓝。
梁山兴奋地忙碌着,乔佳宜整个的状态就像是蛇蜕皮一般,梁山就是加速娘子蜕皮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