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府兵天下闻名,昔日三万府兵抗击百万秦兵的肥水之战,府兵之名传遍天下。府兵的副都督那是仅在都督之下,手中肯定掌握至少上万雄兵。
至于虎先军大帅雷震天,这可是西秦国内如雷贯耳的人物,据说手头掌握十万雄兵。
那个慕容潇潇却没怎么听说过,但想来在魏国的鬼面军里也任不小的职务,这三个人如果都是墨无行弟子的话,那岂不是说墨无行手底下已经有一致驰骋天下的雄军。
武家族长武御风心惊,墨家老三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嘶……这也太恐怖了。
一个弟子培养起来,然后进入各**方一步步上位,十年时间都是少的。
墨武两家许多子弟都望向墨无行,双目闪现崇拜之情。
还有一部分子弟却是看向墨无敌。
这是**裸的打脸啊!
墨无敌刚刚还说墨无行只靠军备发达,靠寥寥的墨武子弟是“以卵击石”,现在跳出来的这三个人,也就意味着墨门可能掌握一支所向披靡的军事力量,如果再说“势单力孤”的的话,就太不客观了。
墨无敌脸色微变,心道自己还是小瞧了自己这个三弟,看来今日之事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黄河帮,率天下大小帮会一百零八代表前来朝贺!”就在这时,又一个浑厚而豪迈的声音在山林之间响荡。
这热闹凑的,祠堂许多人都是始料未及啊。
以黄河帮为首的帮会势力,正是过去十年墨工坊在各地发展的合作关系户。
这些大大小小的帮会靠着墨工坊维持生计,有的是商队,有的帮助墨工坊的货物在郡县一级地区销售。墨武两家退出“江湖”,墨工坊撤掉,这些帮会势力利益受损最大。
这些大小帮会过去都视仁庄为衣食父母,说是圣地都不为过,不想今夜大张旗鼓地显现出来,意义自然非凡。
梁山在院中静坐,微微扬头,祠堂内的场景也就出现在脑海里,并且是俯瞰的“镜头”。
“这是墨无行在秀肌肉啊。”过了一会,梁山叹道。
“什么是秀肌肉?”祝轻云问道。
祝轻云知道相公时不时会冒出一些极新的词语,过去如此,现在也是这样。
梁山挽起来袖子,显示了一下他肱二头肌的。
可惜,修道之人并没有大块的肌肉,显示的效果要差许多。
祝轻云明白了,道:“就是示威。”
“没错,墨无行这是向众人显示他强大实力。有强大军队,有强大的商队,有这两样绝对可以起事。”
开玩笑,昔日陈胜吴广也就是一群苦哈哈去修长城,因为错过日期才仓促起事的,这墨无行今夜亮出自己风流的爪牙,显然是精心准备。
两个人正说着,隔壁院子的一个人大声说道:“你们这样软禁贵宾,于礼不合。”
那个人说完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不才就要出去,你们又能奈我何?”
墙壁、院落,这些都挡不住梁山与祝轻云的视线,于是他们就都“看到”一个磊落青衫的青年文士,迈着方步堂堂正正地出了院门。
刷的一道寒光闪现,青年文士大好头颅立刻飞了起来。
“啊!”一个小书童尖声叫了起来,原地打了一个转,然后奔向内屋,口中大喊道:“宗师宗师,大师兄死……死了。”
“你去看看,你大师兄脸上的表情。”
“啊!”书童惊恐地叫道。
隔壁住的是那叫孔尚贤的儒家宗师,事发突然,却还镇定自若,显示出不错的养气功夫。
那书童无奈地跑出去,哆哆嗦嗦地去看那滚落在院中的大师兄头颅。
过了许久,书童颤声道:“大师兄一脸正气。”
“好!”内屋里孔尚贤宗师发出一声感叹,再无声响。
“哈哈!尚贤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君何故陷入如此境地啊?”另一厢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
“你邹无算向来算无遗策,如何也会如此失算?”孔尚贤立刻反击道。
“想我兵家最是知兵,陷入此等尴尬境地,却是无语,可见有将无兵,独木难支啊。”更远处院中的兵家代表孙无形则发声感叹道。
梁山与娘子祝轻云所住为临时驿馆,左右附近住的都是来宾,而且以诸子百家代表居多。
“哈哈,与其枯坐,大家不如赌一把,今夜之局是善了还是最后没得了。”邹无算说话间,胡须极生动地翘了起来。
“天下之事,你们阴阳家十料九中,孔某不跟你赌,既临生死大关,又无良策,还不如沐浴更衣,从容而赴。”
“哈哈,尚贤兄过誉了,医不自医,邹某算计虽厉害,却不惯算计自己啊,不过了,”邹无算故意停顿了下,“邹某倒是算出一位高人在我等旁侧,高人啊,你快说句话啊,如今之局,该如何了啊?”
说到后面,邹无算几乎扯着脖子叫喊。
祝轻云看了梁山一眼,用手指了一下梁山。
“我?”梁山笑了一下,“谁愿做这个高人谁愿去做!”
“如果妾身愿意相公做这个高人呢?”祝轻云明眸望着梁山。
梁山当即说道:“那是没有问题。”
祝轻云却是笑了笑,摇了摇头。
梁山心道还是娘子疼自己,隔岸观火,旁观者清,古人智慧也。别看左邻右舍叫得响亮,真没有人出去搞事。那孔尚贤大弟子死掉也死掉了,也算是“舍生取义”了。
梁山与娘子祝轻云还是把心神放在墨门祠堂之中。
“诸位可知,柔然来袭,魏国全民抗击。宋国今春连遭瘟疫、洪水,上天不佑。最新消息,荆襄两地巴东王自立,率先扯起义旗,而西秦国西羌作乱,可谓天下虽大,没有一方净土。此时正是墨门大盛之千古良机,一旦错过,悔之晚矣。”墨无行振振有词言道。
荆襄自立?梁山闻言心里一惊,脑海里那江上燕的模样一晃而过,这女人终究还是决定动手了。
糟糕,这娘们不甘人后,而新野小县几乎是西秦、魏国、宋国三国交界之地,梁家庄地处其中,将来难免被战火牵连。
“三弟,此言差矣,墨门宗旨,非攻为首,你这等行径,无异于离经叛道!”墨无敌一脸正气道。
墨无敌此言一出,即便是墨无行身后那些墨武两家子弟也露出思索之色。
毕竟他们自小起,墨门“非攻”等理念都根植其心,一朝改之,短时间心里接受不过来。
“大兄此言实缪。过去墨门为什么偏重发展兵器装备?那是因为弱国富饶之地,必然招惹强敌来袭,试问没有自保自力,谈何‘非攻’?昔日秦国一统天下,杀戮何其多?但天下六国归一之后,天下太平,功德无量。”墨无行振振有词言道。
“三弟,你这诡辩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强了,今夜率众来祠堂,到底意欲何为?不妨说来听听。”
这是要见真章了。从墨无行带着一拨子人来祠堂对峙开始,到墨无行种种自辩的言论,加上显示其强大的势力,终于到了他要表露其意图的时候了。墨无行目光清冷,内心却是微微激动,终于到了这一刻,正要张口说“希望墨门上下全力以赴”之类的话,祠堂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墨灵的声音:“好热闹啊,大家都在啊,想是等不及看我墨灵的夫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