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雉,你敢打我?”
任天心死瞪着沈青雉,沈青雉迈出一步,“就打你了,又如何?”
说完,又是一个嘴巴子,狠狠扇在任天心脸上。
在她眼里,任天心算什么?一个垃圾而已。
她要是心情好,懒得搭理,可要是心情不好,打她也不需犹豫。
任天心捂着脸,已经气得哆嗦了。
沈青雉蔑视一笑,好似任天心不过是一粒尘埃而已。
“怎么,不服?不服也憋着!”
沈青雉突然倾身,在任天心耳边道:“你猜,要是我告诉七皇子,日前你给他的那封信是你伪造的,你下场会如何,任家下场会如何?”
“我与祈愿交好这么久,你怎么就没想想,以我们之间的交情,又岂是你能动摇的存在?我只需要说上一句话,你所祈盼的,所渴求的一切,都会顷刻间离你远去。”
沈青雉笑得一脸凉薄。
“不……不会的!”任天心不断摇着头,她给七皇子的那封信,她早就已经想好了脱身之策。至于祈神医,祈愿……她心里一咯噔。
沈青雉冲她扬了扬雪白的下巴,“跪下!”
任天心一愣,“沈青雉,你别欺人太甚!”
沈青雉觉得这事真有意思,这不长眼的屡次三番跑来招惹她,如今倒是会恶人先告状。
“欺人太甚?我今儿还真就欺负你了。你要是不跪,等下山之后,我就去找祈愿,我保证你再也见不到他,你要是不信,你可以试试呀。”
沈青雉一脸无辜地摊开手,“试一试,看看他是向着我的,还是向着你的。看看我们以前结交了那么久,我在他心中地位如何,而你在他心里,又算个什么。”
她笑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眼光是清亮的,甚至有种清纯的感觉。
可话语里的意味,笃定,自信,让任天心心里满是不安。
“废话什么?”玄卿在旁看着,薄唇向下压了几分,他不耐烦了。突然指尖一弹,一枚石子洞穿了任天心的膝盖。
“啊——!”任天心惨叫着,膝盖多出一个前后透亮的血窟窿,顷刻血流如注。
她站不住了,咚地一声跪在地上。
沈青雉诧异地看了玄卿一眼,有种诡异感觉,就像是……她杀人,他递刀。
她忍俊不住,笑得越发明艳。
“既然跪了,那就磕个头吧,让我听个响儿。”
“沈青雉!!”任天心脸色煞白,憎恶恼恨地看过来。
沈青雉撅了一下嘴,“怎么,不愿意呀?真没意思。”
玄卿一步踏出,冷森森地看着任天心。
任天心膝盖疼的直哆嗦,“我……”她咬了咬牙,不得不屈服,她怕小命不保。
“沈姑娘,沈大小姐,我错了!”她屈辱地磕了个头。
“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清呢。”沈青雉一脸恶劣,笑得更清爽灿烂。
“我说,我错了!我跪了,也磕头了,你还想要怎样?”
“想怎样啊……呵,这天底下有得是人,做错事情连个赎罪的机会都没有。你已经比绝大多数人幸运了,做人呀,要知足。”
沈青雉冷淡地瞥她一眼,不再鸟她了。
可当任天心想要起身时,她冷冷地抛过来一句:“我让你起来了吗?”
任天心一怔。
沈青雉哼笑道:“继续跪着,什么时候我满意了,什么时候再起来。不然……你脖子上的脑袋,要是不想要了,也可以换一个地方。”
任天心牙齿咬的嘎吱嘎吱响,耻辱,难堪,可旁边玄卿虎视眈眈,她又不敢比比,只能先忍下这一口怨气。
沈青雉,你给我等着!你今日辱我,我绝不会放过你!!
“这……沈姑娘?”
沈青雉此举实在狂妄,玄卿出手也震慑了不少人。
任天心那边的人马中,有人吓得脸都白了,却还是不忍道:“就算是心心冒犯了你,可你也不该这么跋扈吧?大家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
“呵,别一副好像咱们很熟的语气,也别太把你们自己当回事。再者,她之前污蔑我给我夫君戴绿帽,她逞能的时候,你们怎么没为我说两句好话?怎么,这就心疼了,这就不忍了?这就开始帮她求上情了?”
沈青雉挑唇一笑,“要不然,你帮她跪?”
说话那人脸色难看。
沈青雉道:“你要是愿意替她跪,我也不拦着。你们不是关系好吗?怎么着,你愿意代替她吗?说啊,你要是愿意,就跪下,你跪了,我就放了她。”
那人连忙后退数步,其他人也一脸忌惮,沈青雉这狗脾气,不发飙就算了,可一旦发飙,爱谁谁!
她连天都能捅破一个窟窿来,她胆子大的吓死人,也不怕得罪任何人。
这下子,众人说不出话了,只能冲任天心那边投出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表示大伙已经尽力了。
沈青雉走向玄卿:“你之前做什么去了?”
玄卿指了指带回来的枯枝,还有两只山鸡。“查看地形,大雪封山。看来在山路开通前,得先在山里住上一段日子了。”
“安心,用不了多久的。等京城那边知道出事了,肯定得急着赶过来救援。”
这里又不是单只她一家,倒是要好好谢谢任天心,要不是任天心没事找事,也不会连累那么多的世家贵女一起被困在雪山中。
玄卿按了按眉心,面具之下,他浓眉已拢了起来。
不管他是楚倾玄,还是玄卿时,他都必须得按时服药。否则一旦疯起来……
想到这里,玄卿不禁看过来。
以前沈青雉不知他身份,曾在沉香寺出手为他拔蛊,他的疯是因为那蛊,甚至就连楚倾玄的精神分裂,也是因为那个蛊。倒是多亏了她,不然玄卿的病情只会更严重。
也是托了她的福,最近玄卿的疯病缓解了不少。只是,还是得用药。不然……
玄卿按了按太阳穴,抿着唇,绷着脸,他背转过身。
山洞里头点起一堆火,仁恩还在那儿跪着。
沈青雉烤了山鸡,和玄卿一人一只,仁恩受了伤,伤口还在源源不断流着血,膝盖下头已是一片血泊了,可她不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