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回答:“大小姐,前边那位叶小姐换成马匹了,她挑了一条崎岖的山路,马车过不去。”
沈青雉眯了下眼。
“你等等,我下车看看。”她拍拍楚倾玄,等跳下马车,看向前方,是甲丁二组,而后方竟跟着辛组和王琰。
沈青雉笑:“这不是王教头吗?要是我没记错,叶衣月当日直说邀请甲丁庚三组,却没有请你们辛组。你这跟前跟后的,到底干什么呢?”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沈教头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王琰面笑心不笑,琢磨着叶衣月让叶九给他送来的消息……
沈青雉说:“我倒是不想管,只是王教头这般做,怎么像断后一样,是怕我身后有追兵,还是……怕我逃下山?”
这问得一针见血,就好像王琰是故意堵死后路,免得她临阵脱逃。
王琰无奈:“沈教头这是何意,我不过是想带着学生们进山试试身手。”
“最好如此!”沈青雉冷哼,她看向前方,那茫茫雪山,叶衣月一行人穿着漆黑衣裳,在冰雪中很是显眼。
前方甲丁二组已经弃了马车,纷纷换乘坐骑。
楚倾玄下了马车:“走吧,该跟上了。”
沈青雉担心地看着他:“我怕……”
“我无妨,以前那些灾厄都顺利熬过来了,这不算什么,别把我想的太脆弱。”他牵起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
沈青雉绷着小脸,投降似的说:“这话我原封不动送给你。”
他这次上山,正是因为担心她,他这份在意,她既享受又无奈。
原地整顿后,一行人再次出发,沈青雉和楚倾玄共乘一骑,却不知暗地里,一个女人正悄悄尾随。
正是林雨柔!
林雨柔远远望着沈青雉那一袭烈火红衣,那样鲜艳的红,在这冰天雪地里格外显眼。林雨柔眼底闪烁出阴狠癫狂,那是一种不顾一切的寒芒。
像条疯了的狗,就算是死,也得从人身上咬下一口肉!
等林雨柔尾随沈青雉走远,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看,我就说,这开年大猎准要出事。”
这儿有一片白桦林,几乎与冰雪融为一体,树干跟高,很长,直插天际,离地得有几百米,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老林子。
冬季了,这白桦林也枯了,其中一棵白桦树上,一个穿着白衣,留着一把白胡须的老人,正踩着树干,俯瞰着下方向深山进发的人群。
老人正是玄冥学院的白衣玄老。
旁边另一棵树上,是一袭黑衣的冥老。
冥老脸色不快:“现在这些娃娃到底都在想什么?这大过年的,还没出正月,就不能让人消停消停?”
玄老说:“行了,老伙计,别抱怨了。知道你是个面冷心热的,刀子嘴豆腐心。”要不然也不会和他一起,顶着这狂风冷雪到这儿盯着。
冥老一哼,“我这是为了玄冥学院!”生怕玄老不信,还特意加重语气。“那个……姓沈的,女娃娃。虽说老夫不喜她……”但也不得不承认,她把萧楠那些人教导的很好。
所以他老人家这是惜才!惜才懂吗?他惜才!他才不是为了那个沈娃娃。
玄老翻了个白眼:“行了,少在那儿磨叨,咱们也快跟上吧,那巫山的叶衣月本事可不差,巫蛊又最是阴诡,一不小心还真容易着了道儿……”
更何况,他们之前还发现林雨柔了。那尚书府的二姑娘也和侯府有仇,今儿到底什么日子,竟然全凑在一起了。
沈青雉率领队伍策马狂奔,她这边除了楚倾玄,沈婉竹,沈轩宇,还有从侯府带来的侍卫们,再加上庚金学堂的学生,加在一起都快一百人了。
队伍声势浩荡,可这一走就是一个时辰,也没见停下。
她心里琢磨叶衣月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与此同时,前面,丁组的丁骄心里也直犯嘀咕。
“你们按原速度前进,我去甲组溜达溜达。”
丁骄说完,一甩长鞭,等追上甲组后,他笑眯眯问:“慕容兄,恭喜恭喜啊!甲组夺冠,之前还没来得及贺喜!”
慕容离瞥他一眼:“丁兄客气,有话直说。”
“慕容兄,咱好歹也认识这么久了,你看看你,这就见外了不是,怎能这般冷淡……”
“若无要事,请你回去!”慕容离冷如冰山。
丁骄嘴一抽,“别,别,别!我还真有要紧事,慕容兄,这次开年大猎,你怎么看?”
丁骄一眯眼:“我丁骄从不做赔本买卖!那叶衣月与沈教头的事情本与我无关,可如今既然已搅合进来,至少得求全身而退!”
这事儿真不好拒绝,九皇女是个万人迷,给皇女采药,等于为皇家效力。真若敢拒绝,不但是打皇女的脸,更是在得罪皇女那些追求者。
介时,肯定有得是蠢货愿意为搏美人一笑而对付他们。
这也是为何,丁骄为何心明镜似的,还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慕容离冷若冰霜,他目视前方:“既然是采药,这山头大着呢,做好分内事即可。”
“你的意思是?”
“嗯?丁兄,我可没什么意思,我什么也没说。”
丁骄笑了:“那便多谢慕容兄了!”
他打定主意,要像慕容离一样,寻个机会悄悄溜走。
采药嘛,龙王山大着呢,不一定非得聚在一起采呀,大可以分散开呀!
不错,这主意,妙哇!
·
沈青雉骑着马,跑了一会儿就发现,前面拐了一个弯儿,甲组不见了。
又拐了一个玩儿,丁组不见了。
她眼珠一转,“呵!”
倒是挺奸?
“走,咱们也拐弯儿!”
她扬眉吐气,精神舒爽。
于是辛组和后头的王琰,等他们追上来时:“人呢?人呢!都哪儿去了?”
直接懵了好吗!
叶衣月也懵了。
“沈青雉呢?”
“甲丁庚三组的学生呢?”
怎么全不见了!
“找!”
叶衣月黑着脸,“将他们带回来!”她早已决定安排好戏,谁知没等开场演员和观众就全都不见了,她脸色森寒的厉害。
此时,雪山另一边。
“咦?这不是慕容兄吗?真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