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只有彭博文和江研溪两人。
门一关,彭博文也不端着了,俨然一副为孙子操心的长辈模样。
看着桌子上的照片,彭博文叹了口气,反手就给摁死在桌上。
“嘭”的一声响,也不知裂没裂。
江研溪默不作声看他发完脾气,才扶着他坐下,又倒了杯热茶递给他,自己就守在旁边。
“您好像对彭严有些不满。”
其实,江研溪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
彭严长得好,能力也不错,又是彭老的亲孙子。
除了进娱乐圈一事可能会让祖孙俩生嫌隙之外,她还真想不到别的原因。
答案也的确就是这个。
彭博文再次叹了口气,张口就满是恨铁不成钢。
“别人在他这个年纪,不说大有作为,好歹也安分守己。”
“你再看他,也不知脑子随了谁,就非得一根筋的混迹娱乐圈。”
“不管家里多少人劝,多少人说,多少人骂,愣是一个字不听。”
“小时候多听话,怎么这越长大,还越犯浑了!”
说到激动处,彭博文气的脸通红,捂着胸口不停的咳。
江研溪连忙又给他喂水,又给他顺气的,还时不时帮彭严说几句好话,也是变着法的劝慰他。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
“当初我要开保镖公司的时候,我哥也怎么都不同意。”
“看到我真做出了不小的成绩,才松了口,由反对变为支持。”
“当小辈的在长辈面前,难免叛逆,越让他干的事他越不干,越不让他干的,他乐在其中。”
“只要不违法乱纪,伤天害理,放手让他闯也没所谓,兴许真能闯出一片天呢。”
“为这点小事把关系闹僵,可就太不值当了。”
彭博文活到这把年纪,也是跌跌撞撞打拼过来的,大道理如何能不懂。
可娱乐圈是什么地方,鱼龙混杂,又脏又乱又差!
现在只要打开电视,打开手机,打开电脑,铺天盖地的消息,有80%都得和娱乐圈有关。
单说负面的,就得占一大半!
人家有经验的都混不下去,彭严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卒,拿什么去争,真以为娱乐圈好混呢!
这年头,干什么都不容易,都得有本钱,有本事!
彭严占哪一样?
哪一样他都不占!
“丫头,我实话告诉你。”
“如果彭严学的是小提琴,钢琴之类的乐器,且造诣极高,那他挤破了脑袋要进娱乐圈,我绝不反对。”
“关键就是他什么都没学过,连绘画都一窍不通,压根没艺术细胞,他能干什么,能干什么!”
“咱再说他的脾气。”
彭博文数落起彭严,那话是一句接着一句,又狠又准确。
你要说他们不是亲爷孙吧,还有血缘关系。
要说他们是吧,那个当爷爷的能把孙子贬的一文不值,怎么样都得留些余地啊。
不然日后见面说话都困难。
彭博文才不管这些虚头巴脑的,他只想把对彭严的不满,一股脑全吐出来。
省得自己憋着难受!
“你刚才也看到了,他皮的跟猴一样,性格还莽莽撞撞,容易冲动,受不了半点委屈。”
“娱乐圈里的潜规则屡见不鲜,他能受得了?”
“别哪天头脑发热闯了祸,让人法院把传票送到家里,我就谢谢他了!”
江研溪摸摸鼻子。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她现在是切身实地感受到了。
也不知道是该顺着他的话往下接,痛骂彭严一顿。
还是该反驳他,猛夸彭严。
横竖都不妥,江研溪索性闭紧了嘴,做个沉默的听众。
只有在彭博文问到她时,才会象征性的点头或摇头。
其实压根就记不清他说了些啥了。
反正都是些骂人的套话,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
与此同时,大摇大摆坐在楼下的彭严也陷入了迷惑。
他很好奇,能跟爷爷有说有笑一块回来,还能被爷爷请进书房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面子比他这个亲孙子还要大。
方才匆匆一瞥也没看清,但彭严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印象。
这也怪不得他,实在是那个女人长的太扎眼气质又摆在那,让人想记不住都难。
“小少爷,您的饮料。”
管家放下就要离开,却被彭严叫住了。
“小少爷,您还需要些什么,我这就去准备。”
彭严摆摆手,指了指二楼书房的位置,询问道。
“那个女人什么身份,我许久没见爷爷跟谁这般亲近了。”
“之前也没见过,该不会是个女骗子吧。”
管家笑了笑。
“老爷的事,我无权过问,也无权背后议论他的客人。”
“小少爷要真想知道,还是等老爷下来,直接问老爷吧。”
彭严抿抿唇,脸微微沉了下去。
他倒是想直接问爷爷,那也得看爷爷理不理他啊。
刚才在门外就已经当着外人热脸贴了冷屁股,短时间内,他可不想再往爷爷面前凑了。
彭严端起桌上的饮料一口气喝光,抬头盯着紧闭的书房。
他就纳了闷了,爷爷和陌生人都能说的上话,怎么就偏偏瞧不上他呢。
他豁出一切在娱乐圈打拼,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成绩,有了不小的知名度。
就是想向爷爷证明,自己没有他,没有彭老孙子的光环,也能成功!
可爷爷就是看不到。
时候不早了,江研溪起身告辞。
下楼时正碰上忍不住要上楼的彭严。
二人打了个照面。
江研溪依旧很有礼貌,朝他点头示意。
这次,彭严直接哼了一声,脸上满是不屑,越过她上了楼。
江研溪耸肩,对他的态度依旧不在意,和管家打过招呼,便离开了彭家。
她没有回公司,而是回了家,把自己关在房里做策划案。
有了今天一天的成果,她的策划案终于可以成形了。
转眼到了周末,也就是第一场比试开始的时间。
江研溪带着检查过好几遍的策划案和白封,去了彭老特意安排的会议室。
他们到的时候,会议室已经坐了不少人,想来便是剩下五家保镖公司的责任人和队员了。
有的面孔对于江研溪来说,分外熟悉。
毕竟是同行业者,难免要打交道,她提前都了解过了。
江研溪侧头掩唇,低声对白封道。
“他们都是业内精英人士,多注意着些,我们也需要取长补短,不能骄傲。”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