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立马揪住这个话茬。
“正因为她不是我亲生的,所以才会这般!”
“若真是同母所出,又岂会如此?”
“老爷,您觉着呢?”
球踢到了面色阴郁的沈老爷面前,他有些许烦躁的看了一眼大夫人,没有讲话。
大夫人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立马喋喋不休的继续说了起来。
“今日敢害她的姐姐,兴许明天,就要欺负到我们这群做长辈的人的头上了。”
沈雪忆轻轻拉了拉她的衣摆,正要开口,却打了个喷嚏。
沈老爷道:“冻着了吧?快回屋歇着去。”
沈雪忆点点头,“是。”
等她走后,大夫人才直白的问:“老爷,您还要包庇昔昔么?”
“我何时包庇过她?”
沈老爷可以扪心自问的回答,这么些年,他不但对沈昔昔没有任何包庇,甚至连做父亲的责任都没有尽到过半分。
以至于他现在在思考,沈昔昔变成如今这般,是不是跟他也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
“有没有包庇,老爷心里有数。”
“昔昔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没出阁的小丫头了,她既已嫁了人,那就……”
沈老爷揉了揉太阳穴,忽然哎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头疼,晚上似是喝酒喝多了些,有些困了,我先回房歇息了。”
大夫人有些诧异的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这小贱蹄子,伤我女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
沈昔昔猛然打了个寒噤,在屋子里头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成功的化解了这沉浸了半个多小时的尴尬。
在她说完那番话后,墨怀谨就陷入了沉默之中,似是将她当成了透明人,连个眼神都没有再给她,更没有同她说一句话。
沈昔昔也没走,就这么站在这跟他耗着。
墨怀谨俊朗的眉峰轻蹙了一下,似是有些许不耐的道:“回去吧。”
沈昔昔没想到等了这么久却只等来了这句话,“没……没啦?”
“嗯。”
沈昔昔撇了撇嘴,“大佬……”
“出去。”墨怀谨打断了她的话。
沈昔昔闷闷的哦了一声,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直到门关上的那一刻,她也没等到墨怀谨追出来。
沈昔昔长叹了一口气,回了卧室。
简单的泡了个澡,沈昔昔换了身衣裳出来,听见了门口的敲门声。
她走过去将门打开,发现是越苏。
他站在门外,手里头还捧着一个碗。
WWW¤тt kan¤C O “姜水,喝了可以驱寒。”
“现下已是深秋,天气寒凉的厉害,可别冻着。”
沈昔昔侧了个身子,让他把姜汤放到了桌上。
“替我谢谢大佬。”
越苏微笑着说:“王爷并未吩咐,是属下瞧着王妃回来时似是身子不适,特意去熬的。”
沈昔昔哦了一声,心里头有些许不舒服,但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那谢谢你啊。”
“您不用同属下这般客气的,那属下先走了。”
“好。”
关上门,沈昔昔看着那碗还散发着热气的姜水,又想起生病那夜的痛苦和苦药,还是捏着鼻子都喝光了。
她很快上了床,缩进被窝。
胭石在身上像是一块暖宝宝,无时无刻都散发着热量。
再加上这姜水下肚,很快就热乎乎的了,竟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沈昔昔抽了抽鼻子,裹紧被子,很快就进入了睡梦当中。
在树上的越苏瞧着屋子里没了灯光,才飞掠离开。
前脚才踏进屋子,墨怀谨淡淡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她喝了?”
“都喝了,也已经睡下了。”
“嗯。”
“王爷……您为什么不让我说是您让熬的姜水啊?王妃还以为是您呢。”越苏十分不解。
墨怀谨没说话。
越苏察觉到自己好像问错了问题,立马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
“对了,王爷,今日御史大夫吃了好大一个瘪呢!”
墨怀谨的声音没什么感情和温度:“其实温子衿手里头这兵符交与不交,也没多大的区别。”
“他这次一去,一走就是八年,在军营里自是和手下们关系极好。”
“兵符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摆设。”
越苏连连点头,“话虽如此,但御史大夫肯定还想要个虚权,毕竟有总比没有好嘛!”
“嗯。”
越苏继续道:“今天王妃还真挺帅的哈……阴差阳错的把那个人给弄死了……”
“要不是属下过去瞧了一眼,发现是胭石所致死的伤口。”
“恐怕还真得琢磨琢磨,是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悄无声息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他给杀了。”
墨怀谨这次连嗯都懒得说了。
越苏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碰了许多灰,于是打了几个哈哈就走了。
见势不妙,先溜为上!
“明日温将军会来拜访,不要让他和王妃见面。”
“啊?”
越苏还不明白为什么温将军会来时,墨怀谨已经起身,朝着床铺那走去,没给他一点询问的机会。
“哦。”
……
清冷的月色一点一点消散,薄雾渐起,从大山处蔓延而来,似是给京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纱。
凛南国靠山而立,空气极好,类似这样的天气却并没有给人半分压抑感,整个空气中都带着浅浅的湿润。
越苏起了个大早,正准备去小厨房看看今天的早膳是什么时,管家就已经匆匆来报。
“温将军来了。”
越苏嚯了一声,不禁在心里头感叹墨怀谨的料事如神,连这个都能猜到。
“似是等了许久。”
越苏问:“多久?”
“反正我起来后就发现温将军身板笔直的站在王府外头,还把我吓了一跳。”
越苏点点头,“知道了,去请温将军进来吧,我去小厨房看看。”
“好。”
温子衿得了令进去时,肩头已经落了一层淡淡的雾。
走起路来,身上残留的叶子哗啦啦的往下掉。
这得在这待了多久啊?
刚入前厅,就见墨怀谨坐在四轮车上,修长如玉的指尖正揉着太阳穴。
温子衿立马上前问:“王爷昨夜没歇息好么?”
墨怀谨闻声浅浅抬眸,墨色的瞳孔没有什么波澜,却让温子衿本能的发怵。
“王妃落水受凉,本王贴身在侧照顾了许久,自是没有睡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