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归元戒限制了她的修为,她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还是被刺伤了。
一如书中男主查明真相后刺的那一剑,只不过他无需再调查便可明了。这魔尊真真是打了个好主意,在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情况下所有的辩解都显得这么苍白无力。
“贱人,拿命来!”叶晨双目欲裂,亲眼看到她将心爱之人打落禁忌深渊的他,只想杀了她为爱人报仇,可惜第一剑被她躲过去了,第二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见此,水悠然直想仰天大笑,呵呵,拿她命,凭什么!就凭他是男主,自己是女配嘛。她扪心自问,自她来到这无从行差踏错,唯有一件不得已而为的事她做了。可难道她就是愿意的,愿意将自己逼到这种地步,还落入到如此境地。
她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为何就是不肯放过她!水悠然怒了,要说她心中的愤懑一点也不比男主少,苦苦压抑了几百年的情绪也在此刻爆发了出来,提着剑也冲了上去。
可以说女主的这么一跳,不止是男主绝望了,同时也把她的希望带走了。她的这几百年的苦心经营算是成了一场空谈,什么都改变不了。更甚者对于未来,她比任何人还要来得害怕和无力,这种从心到身的无力感让她狠狠发泄在男主的身上。
气急败坏的两人你一刀我一剑打得难舍难分,什么厉害的、凶狠的剑招都往对方身上使,全然不顾往日的同门情谊。
率先赶来的叶涟依见到便是这样的画面,来不及多想,在瞅见水悠然有些力不从心时她赶忙上前制止。
看着突然窜出的叶涟依,叶晨恶狠狠地道:“让开!”
叶涟依没让,她不懂,她哥不是去找向雪晴了嘛,怎么好端端地与太师叔打起来了,还招招致命,若不是她拦着后果不堪设想:“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做什么!她害了晴儿,我要她抵命。”叶晨冷冷一笑。
什么?!水悠然害了向雪晴?这怎么可能,还没等叶涟依细细思索,怀里原本安静的人此刻却蠢蠢欲动了起来。
水悠然自是不能忍,尤其男主的话一次又一次精准地踩在她神经末梢上时,她爆发了,谁也不能拿她的命说事!随既她看着男主直接开怼。
“想要我偿命,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要我偿命!再说了,是我害了她嘛,说到底是谁给了他人伤害她的理由,是你啊!堂堂玄天宗的少宗主,爱上了一个妖却又不屑与妖为伍!而你自以为周全的保护也不过是对她的一次次伤害。你将她带回,又让她陷入深渊而不自知的人还是你。是你成不了她的依靠,可又要她爱你,相爱相欺,相守相悔的道理难道你不明白嘛。”
“闭嘴!”叶晨大喊一声,握着剑柄的手却在颤抖,不知是给气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见状,叶涟依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袖让她快别说了,没看到她哥都快被气疯了嘛。总之,在叶涟依的插手下,无论叶晨再怎么强势,对着妹妹他总有所顾忌,这么一僵持,该来的人都来了。
毕竟两人的动静闹得有点大,迟早会引人前来,只不过,这让叶晨想趁着众人来之前解决掉那女人的心思只能放弃了。但不管怎么样,他就算是死也要让她付出代价。
想罢,叶晨暂时收回那满腔的不甘,回身给众人行礼道:“见过太师叔祖,父亲及各位师叔伯。”
后面的两人也跟着见礼,尤其是水悠然看到师父的瞬间无比乖巧,她有些担心,更多是难过,不知此事过后师父会如何看她,殊不知她一切的情绪变化都落在师父的眼里。
“嗯。”叶掌门点了点头,而当视线扫过小师叔受伤的肩膀时,眉头却狠狠地皱了起来,他看得出这是叶晨的清风剑所伤:“叶晨,怎么回事?”
“回父亲的话,我不过是在向太师叔讨个公道罢了,太师叔她不仅伤我儿,还害我妻,此乃我亲眼所见,既然诸位在此,还请诸位替我做主。”
此言一出可谓满堂皆惊,众人都不约而同望向那静静伫立的女子。谁也不敢相信这事会是她做的,她有什么理由?难不成是因爱生恨?!因最近的八卦,众人于是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毕竟小师叔恋慕叶晨之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咳咳,可想归想众人却是不敢表露的,就连叶掌门也不敢随意发话,毕竟这事牵扯到了小师叔,自己的儿子还这么笃定,于是他也把目光投向了全场此刻唯一的焦点:“太师叔,这…”
“悠然,你可有话要说。”云澹仙尊淡淡地开口。
不知怎么的水悠然竟然能从中听出一丝失望的味道,再加上师父若有实质的目光,就算告诉自己再怎么不去在意,她整个人还是难受得厉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平缓心绪道。
“有,叶晨所述,弟子不认同。”她说得掷地有声,语气平静有力,让人忍不住想要听她说些什么。
“众所周知,人妖相恋是为禁忌,这忌讳的是何物想必大家都已周悉,因而人妖相恋虽可容于天道,但仙妖两气毕竟难容,为了避免酿成悲剧,这才有了忌讳一说。然虽为禁忌可却屡禁不止,而尘妖向雪晴与叶晨便在其中…”
这道理大家都懂,也知道她想要表述什么,不过这与叶晨所说的伤他儿,害他妻有何关系。众人正纳闷之际,水悠然仍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说她是如何碰到向雪晴的,又为何替其炼药,再然后又何赴今日之约给仔细地说了一遍。
“可不知为什么,叶晨小师侄总对我抱有敌意,不仅没有将药给向雪晴服用,还污蔑我害了他孩子。敢问我的药可有什么不妥之处,亦或是查到了什么,若是有,还烦请你将证据呈出来,要不然我绝不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
证据,上次逼问她就没有,这次自然也没有,不管他怎么查,晴儿都是正常流产的。可就是太正常了,叶晨才会对她起疑,可她就像一条狡猾的泥鳅,什么痕迹都抓不到。
叶晨的迟疑自然引人热议,在他听来大多都是孩子保不住很正常,毕竟仙妖有别嘛等等这类的。听得他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紧紧攥紧手压抑自己:“好,那另一桩呢,我亲眼看见你将晴儿打落禁忌深渊,此事你又作何解释。”
“亲眼所见就一定为真嘛!”水悠然反问,气势做得比他还足,但喊了这么一句后就像陡然干瘪的气球,气势一落千丈,而后化作嘴边的一抹苦笑:“叶晨,你的确看得不假,但也不真,我是与她交了手,但打落她实属意外,因为她入魔了…”
闻言,云澹仙尊不由地侧目,似乎对她所说的话略感诧异,就连众人也被这一茬接一茬的瓜糊得一脸懵。
就在众人仔细斟酌时,早就安耐不住的叶晨顿时爆起:“水悠然,你竟还敢污蔑她!”
谁污蔑她了,她与魔尊等同一体,又被魔尊操控心智,四舍五入也算是入魔了。于是看着气急败坏的男主,水悠然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但面上却是一派凝重又带点受伤的表情沉声道。
“我知道光凭我的言辞不足以让大家信服,所以我愿在此起心魔誓,若我但凡有真心想要伤害向雪晴之心,我必心魔缠身,永坠耳鼻,再与仙道无缘!”
水悠然说得很坚定也很快,快到众人的惊诧跟不上他们的反应,等他们反应过来便已是一阵阵的叹息。对此云澹仙尊没说什么,只是紧蹙着眉,倒是叶晨听了身子不禁一阵阵无力。
众所周知,心魔誓是这世间最为霸道的也是最为诚挚的誓言,一经许下但凡心有一点过不去这道坎,都会被心魔缠身,再与仙道无缘。因此修真界没有几人敢轻易许下心魔誓,毕竟千万载的修行就是为了得道成仙,若是不能只能等死罢。
知此誓的威力,众人倒是打消了对她的顾虑,就连叶晨也不禁心生疑惑,无力至极…
事已至此,孰是孰非只等云澹仙尊裁决,毕竟双方各执一词,皆所言非虚,到底事实的真相如何?众人不敢也不好表态,只能等。
而云澹仙尊没有立即开口,只是沉思地看着两人,尤其是她,观望良久后才沉声道:“你们二人所言皆乃片面之词,既无物证亦没人证,既然证据不足,此事过后再议。现下当务之急是将向雪晴找回,本座陪你前去。”
这话是对着叶晨说的,叶晨听后愣了愣,心中却是无限狂喜,若是这样的话,晴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向太师叔祖叩了几个响头,以此来表达他的感激之情。
但水悠然却很担忧,不是担忧他们能不能找回向雪晴,而是担忧师父的安危,毕竟男女主死了还能直接历劫飞升成仙。可师父呢,若是伤了便是真的伤了,而原本的他本不该参与进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吧,所以在擦身而过的瞬间她一把抓住了师父的手。
她很想告诉他别去了,去了也不能改变什么,可几欲张口想说什么的她,最后也只是嗫嚅说了一句师父珍重。
云澹仙尊眼神暗了暗没有开口回应,只是点了点头算作知道了,随即便挣开了她的手。可到底于心不忍,离开前还是吩咐叶涟依将她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