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小娘子,你怎么知道---”心里乐开了花的索宁看一看桑宛凝带他们来的地方,刚要转过头来奇怪地问什么,就被桑宛凝一个利落的后踢腿扫到了地上。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牛图一看刚才还笑语盈盈的小娘子居然说翻脸就翻脸了,而她刚才那个凌厉的攻击动作显然不是一般人,他们焱帮之中只怕除了景姑姑,都再难找出一个她的对手。
于是立刻慌了神,哆哆嗦嗦地扶了墙站在原地,还没想好究竟是该扭头就逃,还是硬着头皮和桑宛凝对上几招,就被桑宛凝以同样的凌空一脚扫倒在地上。
跆拳道是桑宛凝在港城警校时候的选修课,当时心血来潮选了它,后面真正上课的时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个学期下来她学得最好的就只有这个后摆腿,因为她觉得这一招很帅。
“哼,什么人?自然是找你们算账的人!起来!”桑宛凝一手一个将索宁和牛图从地上拎起来,贴在墙上,“说!你们前不久是不是白吃白拿了什么东西?”
“哎呀!我的姑奶奶呀!您认错人了吧!啊 ̄ ̄ ̄别拧,别拧!好痛!我说!我说!”耳朵被桑宛凝不满地像扯橡皮糖一般地拎起来,原本打算在弄清楚桑宛凝是他们得罪的哪一拨人找来报复他们的之前,企图蒙混过关的索宁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可又的确是想不起来桑宛凝指得是哪一次,便只好含含糊糊地说,“我们---我们昨天在城东的醉仙楼,白吃了一顿,前---前天在城西的乌鹊街,拿了别人一匹蜀绣,大---大前天,在----”
“行了行了,谁要听你们这些?”桑宛凝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一人一记敲在他们脑门上,恶声恶气地,“说!以后还敢不敢再吃了东西不给钱?还敢不敢随便欺负人?”
“不敢了不敢了!说什么也不敢了!”索宁和牛图头如捣蒜,生怕回答地慢了又要挨打。
“唔!这还差不多!把你怀里那锭银子拿出来!”桑宛凝满意地点了点头,手一摊,向索宁伸去,“不用看了,就是你!我刚才在赌场里都看见了,你身上还有一锭银子,快点拿出来吧!我说你白吃白喝了那么多东西,肯定不只值这一锭银子吧?”
索宁可怜巴巴地从怀里掏出那锭还没来得及捂热的银子,依依不舍地捏在掌心,被桑宛凝毫不客气地劈手夺了去。
“拿来吧你就!还看什么看!”桑宛凝将那锭银子放进怀里,晃晃拳头又威胁了他们一遍以后不许再欺负人后,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这条巷子。
等她的身影拐个弯消失在巷子的尽头看不见了时,牛图和索宁捧着摔得七荤八素的屁*股,立刻连滚带爬地向不远处一座院门紧闭的大宅跑去:“莲阿姐,莲阿姐,快开开门哪!”
“哼,真是一群讨打的家伙!不给点颜色瞧瞧,还不知道我大名鼎鼎的姜警官来了这小小郓林城了!”大获全胜的桑宛凝心情很是好,手里掂着那一锭从索宁身上得来的银子,正在想着是不是该再去县衙门口看一看,新来的县令是否已经到任了,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就是她就是她!莲阿姐,刚才就是那个臭丫头暗算了我和牛图!您可一定得给我们报仇哪!”索宁一眼看到前面的桑宛凝,立刻瞪圆了眼睛,跳起来指着她向身旁一个长得牛高马大的中年女子说。
“可恶!”看一眼跟在索宁和牛图后面那四个清一色黑衣装扮杀气腾腾的男子,桑宛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不敢动问姑娘是哪一座山头?”为首的那个高高大大有如男子,被索宁唤作莲阿姐的中年女子倒是还和气,笑眯眯地向桑宛凝抱拳致意。
“山头?”桑宛凝听不懂她在问自己什么,一头雾水地摇了摇头,见她对自己很和气,傻乎乎地也向她抱拳还个礼,“我们那儿没有山,河倒是有几条。”
“那敢问姑娘可知三帮是哪三帮,九代又是指得哪九代吗?”莲阿姐还是笑眯眯地问。
“三帮?什么三帮?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九代啊!那是什么东西?”桑宛凝很老实地回答。
“不是自己人!阿大阿二阿三阿四,都给我上!”见桑宛凝答不出三帮九代,莲阿姐的脸立刻一沉,向后招一招手,身后那四个黑衣男子马上从背后摸出雪亮的斧头,气势汹汹地向桑宛凝围了上来。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斧头帮吗?”桑宛凝一边闪身避着一把把砍过来的锋利斧头,一边不满地向不停地在那里咬牙切齿地叫嚣着往死里砍的莲阿姐骂道,“喂,老女人,你那脸是什么做得?变得未免也太快了吧!刚才还笑眯眯地和我说话呢,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倒是还有两下子!居然敢撒野撒到这儿来了,也不去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莲阿姐冷冷地哼一哼,见桑宛凝在五六个人的夹攻下依旧游刃有余,阴着脸摸出背后的斧头,也加进了混战之中。
“好啊,原来你在这里!”桑宛凝在莲阿姐和那些黑衣人的夹攻下,渐渐不敌之时,街头忽然传来一声怒喝,桑宛凝百忙之中挑个空子扭头看去。
头上顶着几片油菜花瓣的孔千寒,一身污泥狼狈不堪地站在不远处,一眼看到人堆里的桑宛凝,立刻高举着手里的鞋子,怒气冲天地向她冲去:“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把我害成这副模样,难道就想一走了之吗?看我今天不一鞋子将你拍死在这大街之上!借过!借过!不好意思,各位大哥请让一让!请让一让!”
那些原本斗志正勇,将桑宛凝逼得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余地的黑衣人,见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白面书生,居然丝毫不忌惮他们手中明晃晃的斧头,埋头怒吼着不管不顾地冲进了混战圈,一时还没有弄明白是什么状况,都愣在了原地。
桑宛凝见对方的阵脚被孔千寒这一搅和全乱了,趁乱一脚一个踢开了东南两方的缺口,拔腿就想往外围走。
“去你大爷地!”莲阿姐见被桑宛凝连伤了两个手下,怒不可竭地一脚就将还举着一只鞋子,闭着眼睛在那鬼喊鬼叫的孔千寒踹了出去,一边吩咐牛图,“牛图,快回去叫景姑姑来!就说我这里碰上一个硬货,摆不平!--臭小子,捣什么乱?看等会儿景姑姑来了不剥了你们两个的皮!啊 ̄ ̄ ̄”
“孔乙己,快!快帮我把她的斧头捡过来!”趁着莲阿姐说话的空隙,桑宛凝出其不意地飞起一脚,将她手里的斧头踢了出去,正好掉到孔千寒脚边,“喂!孔乙己!孔千寒!你这个缩头乌龟,你居然就这样丢下我自己跑了呀?!”
谁知,孔千寒正要爬起来去捡那把斧头,一眼看到牛图远远地领着一个年轻女人,正向这边疾步走来,立刻脸色一变,吓得缩回了手,扭头撒腿就跑:“哎呀,快跑啊!景姑姑来了!”
被那一脚顺势也带着摔倒在地的桑宛凝,不敢相信地看着孔千寒居然二话不说,扔下她只顾自己逃命走了,又气又急地眼圈一红,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是哪个活腻歪了的混账东西在这撒野?”桑宛凝原本还以为这个莲阿姐已经是三四十岁的年纪了,她口中的景姑姑一定少说也该有五六十岁了,抬头一看,居然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人,而且还是个即使男装打扮,也掩不住那股冷艳气质的漂亮女人。
“一定就是你了!”目光冷冷地落在桑宛凝的身上,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景姑姑嘴角一扬,冷笑道:“你是打哪来的?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敢跟我们焱帮过不去?”
“景姑姑,我已经问过了,这臭丫头不是本帮其他山头的人!”莲阿姐揉着几乎碎裂的手腕,在一旁咬牙切齿地说。
“你一定就是他们口中的景姑姑了?”桑宛凝抹抹眼睛,满不在乎地从地上爬起来,手指一指她身后狐假虎威满脸得意的索牛二人,“不是我和你们过不去,而是你的手下实在太过分!他们欺男霸女,强买强卖不说,还打伤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你没工夫管教他们,我这不只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来着!”
“索宁,牛图?”景姑姑脸一沉,冷冷的目光刚扫过他们两个人的脸,索宁和牛图腿一软,立刻跪了下去,“焱帮第七条帮规是什么?”
“不----不准私自开差---”焱帮虽是小小郓林城里威名赫赫的黑帮,平日里做得也都是一些偷盗抢劫之类的勾当,却有一个严格的规定--不允许门人私自打劫作案,若有违反者,视情节轻重给予相应的严厉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