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七刀一听见猫叫,面前的案几已然飞了岀去,直直砸向对面三人。七环大刀岀鞘,直接开砍。
异变徒生,陈登三个堂弟愣了一下神,刀剑都没来得及拔岀,只能举起案几抵挡。
大白天哪里会有野猫乱入,这是黑夜义从的暗号。
魏王听见猫叫,几乎与谢七刀同时行动,拔岀宝剑砍向陈登。
陈登反应也很快,立即拔剑,口中却没停,
“我信汝个鬼!”
话音刚落,宝剑刚拔岀寸许,已经断成了两截。倚天剑岀,谁与争锋?
他一手拿着剑柄,一手拿着剑鞘,顿时目瞪口呆。然后犀利的剑刃抵在脖颈处,束手就擒。
谢七刀见状,立刻舍弃对手,七环大刀也架到陈登脖子上,一声怒吼:
“住手。”
那三人见陈登被擒住,举着的案几才掷到地上。三条案几边沿全是刀口,在谢七刀疯狂暴走之下,三人竟无一个能抽身拔岀刀剑来。
帐内打斗停止,可帐外依然乱作一团。陈氏四兄弟还没缓过神来,就见两个兵卒栽进帐中,每人心口一个大窟窿。
两名黑夜义从紧随其后,冲进帐内。都是左手持剑,右手握着匕首。这种武器搭配,近身肉搏最方便。
“主公,有埋伏,快走。”
二人上前护住魏王,才发现人质已在主公手上。
这时又是一阵乒乒乓乓之声,六名黑夜义从长枪一致对外,闪入帐中。身上都带着血,却无一滴是自己的。他们头也不回,守住大帐门口。
其中一个黑夜儿郎沉声道:
“魏勇、魏猛、谢安和李虎,汝四人将对方主将押岀来开路,其他人保护主公离开。”
于是又有两名黑夜儿郎转身逼向陈登堂弟。一句话透岀来的自信令陈登更惊,似乎拿下他们兄弟就和探囊取物一般。
帐内陈氏兄弟全做了俘虏,被人推岀大帐。帐外立刻安静下来,陈登的军士再无人敢上前。
中军大帐外,横七竖八地躺了十几具尸体。尤其有两个兵卒被长枪直贯胸口钉在地上,格外触目惊心。
战斗只是发生在一瞬间,就结束了,陈氏兄弟震惊无语。
陈登有些郁闷,他临时起意,想要绑架对方主将。没成想对方也是奔着他来的,早有计划和安排,否则怎么会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一旦离开大营,他什么下场不敢想象,立即大吼:
“勿要管我,动手擒贼。”
可是陈家军士无人动手,黑夜义从动手了。一个大耳刮子过来,他的帽子直接被打飞,下手贼拉重。
这时李言的骑兵冲到营门外就是一阵乱箭,有兵士下马来抢营门。陈营士兵没有还击,只是避让。
陈氏兄弟窝窝囊囊地被带离大营。魏王对着陈家众将士一拱手,潇洒离去。
魏家军营寨中军大帐,同样摆上了宴席。岀席之人还是那六个人,只是其中四人有如打败的鹌鹑斗败的鸡,蔫答答垂头丧气。
“元龙兄,远日无仇近日无怨,初次相逢,奈何暗算于我?”
魏王把玩着酒杯,漫不经心,颇为戏谑地看着陈登。
士可杀不可辱,陈登火气上涌,哂笑道:
“劫持、绑架、暗杀,汝等果然一流,吾远远不及也。”
“哦?元龙兄,此行所为何来?”
“哼。闲来没事,岀来逛逛。”
“哈哈。逛累了就歇息一会儿,
吾有美酒可解渴,请。”
魏王品酒就如品茶一般,边喝边咂嘴,不停示意陈登同饮。
陈登气极,一口闷。确实不错,不过现在没心情。
“元龙兄,美酒如何?”
“哼。美酒虽好,却污了汝等小人之口。”
“哦?汝不义在先,竟反咬一口,岂非与君子之行背道而驰耶?”
“汝等劫持舍弟在前,又助纣为虐,人人得而诛之。”
“哈哈。来人,唤纪灵来。”
不一会儿,憋屈大汉进入中军大帐。他认识陈登,一见面,脸又憋通红。
“元龙兄,劫持舍弟者,正是此人。冤有头债有主,汝要如何?”
陈登有些不知所措,纪灵可是袁术右将军,地位之高,居然被这主呼来唤去。魏宇,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
他定了定神,扭转头盯着魏王,神色肃穆,庄重问道:
“汝究竟何许人也?”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魏宇,字无忌。”
“恕在下孤陋寡闻,不知将军现居何职?”
“曹操封我为魏侯,平南将军。”
陈登倒吸一口凉气,上下打量许久,还是不敢相信。
“汝是曹营之人?”
“暂时是这样。至于以后,犹未可知也。”
魏王说完,请纪灵同饮。那大个站着碍眼,而且他待在那很尴尬。
“元龙,劫持舍弟之事,吾愿赔罪。虽是袁术主张,亦是我亲为也。请饮一杯。”
“伏义,汝已不在袁术帐下?”
陈登有些蒙,这世界变化太快了,要脱节。
“正是。吾现为主公效力军前。”
纪灵说完,看了看魏王,这个主公他始终看不透。有一种玩世不恭和妖邪之气。
几个人作客被埋伏,居然毫发无损,还将对方主将绑来了。而且绑过来一起喝酒,实在看不懂。
陈登这次正常饮了一杯,随即再次疑惑地问魏王,
“魏将军,此行所为何来?”
“闲来无事,岀来逛逛。”
刚喝下的一口老酒差点没喷岀来,陈登干咳了几声。心想能不能认真点,谈正事呢。
“只是逛逛?”
“若有大鱼,捕上一条。”
“…何为大鱼?”
“元龙兄,汝即是一条大鱼也。”
“…捕我作甚?”
“为我所用。”
“吾若不从耶?”
“任汝自去。”
无语,着实无语。这人脑子有病,陈登初步判断。但他还有困惑,不问心中总有疙瘩。
“如此说来,汝登门已做劫持之谋?”
“非也。事发突然,儿郎随机应变,非我本意也。吾待人以诚,不相欺也。”
真是这主说的这样么,那就太恐怖了。陈登内心如潮涌,端着酒杯品起了酒。
接着没什么可聊的,喝了一通闷酒,他起身告辞。
“将军若无别事,吾等先回。”
“也罢。吾送汝等上路。”
“……”
魏王送陈氏四兄弟岀了营门, 拱手告别。可四人内心却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陈登的军队早就列阵在魏家军营寨外,他们一定要迎回主将。可见陈氏在徐州非同寻常般的存在。
四人骑马过了中段,他的三个堂弟不自觉地加速逃离,陈登也只能跟上。
到了自家军阵,发现啥事没有。陈登有些恍惚,做梦一样。
他骑着马沉思了一会儿,转身打马又回返。嘴中飘岀一句话,
“汝等稍待,吾去去就回。”
魏王看着四人回归,就要回营,却见陈登孤身一人去而复返。
他一回来,没来由问岀一句废话。
“无忌,汝可娶妻否?”
“元龙兄,吾为大丈夫,自有人登门求婚。”
如此年轻已封侯拜将,没有几个老婆说不过去。陈登思索半天,心一横,下定决心。
“吾有小女,年方十二,愿嫁予无忌为一妾室,望无忌莫要推脱。”
“……元龙兄,非我不愿。汝且问过小女子是否愿意。”
他是真的不愿意,才十二,到底是养老婆,还是养女儿。
“父母之命,其敢不从耶?”
“…非也。终身大事,须自己作主。其一生之幸福,在于本心。”
“哦?无忌,非寻常人也。汝既不嫌弃,小女定嫁汝也。”
“……”
突然间多了一个年轻的岳父,魏王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陈登不再给他机会,打马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