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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份的南非正是秋高气爽的大好时节。
姜耀辉、丁震二人徜徉在河中镇城墙外的长街上,沿途不时碰到一些穿着天蓝色军服、头戴筒形军帽的海军官兵,这些多半都是“国家意志”号战列舰以及一些辅助舰只上的水手们,此刻大家都捞到了在南非休整的机会,因此甫一见面都快活地打起了招呼。
含笑应付了两名来自罗洽县的老乡后,姜耀辉与丁震二人在一座小吃店内坐了下来,然后招呼店主给他们端上了用著名的南非黄牛做的酱牛肉——这在本地是大大地有名;此外还有一碟盐花生、一盘鸵鸟肉、一盘大葱鸵鸟蛋,当然也没忘了点上著名的南非银鳕鱼。别怀疑这两个人的消费能力,出去打听打听,南非上下谁不知道就数海军的总爷们最有钱?出手也最大方?
这条鳞次栉比建立了好多店铺的街道位于南非城墙外侧,属于标准的附郭建筑。虽然这种附郭建筑的存在对于军事防御上面来说非常不利,但考虑到河中港的主要防御方向是在西面(海防要塞建于此)和南面(河南岸建有防御要塞,还有依附的黑人部落预警),敌人要是能进攻到城池下方,那基本也意味着他们已经摧毁掉东岸人在南非地区的主要军力了,河中城守不守意义已经不大,因此如今总掌南非大权的常开胜便默许了附郭建筑的存在。
河中镇如今的人口数量已经突破了万人(城区人口三千余),主要分布在贝格河北岸地区的广阔乡间。这些人多是来自山东的土匪、马匪、顺军遗孤、清军俘虏,天生便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再加上本地恶劣的治安环境(需经常和卡玛部落的黑人作战),南非地区民气强悍,民兵手里的枪械晚上甚至都会带回家,平时更是三不五时地呼朋唤友去猎取敌对黑人部落的头颅换取赏金。
除河中镇外,东面的高达乡有民五千五百余人,同样以务农为主,同时这里也是抵挡黑人渗透的第一线,经常与黑人散兵有武装冲突。如今的卡玛部落,已经逐渐统一了整个小卡鲁、大卡鲁高原的西部,势力越来越强盛。同时因为派遣统治阶层子弟到荷兰人那里学习知识,整个部落的文明属性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如今的该部落高层,很多人已经以说荷兰语为荣了。他们本就会种植庄稼、圈养牛羊、打制铁器铜器和陶器,现在又从荷兰人那里学到了更多的先进技术,整个部落的生产力水平获得了极大的提升,人口牲畜也日渐繁盛,就连火枪手都编了一队两百多人。
这样的实力,已经不再是东岸人能够轻侮的,因此最近两年来双方之间的大规模冲突已经渐渐平息,如今只余一些小规模的厮杀和打草谷行动,从战略层面上来讲已经是不痛不痒的了。
而在将近三年前,前任南非开拓队队长刘昂离任前,曾经在北边的后世克兰威廉水库附近兴建了一个定居点,名字叫象堡。经过三年时间的发展,这个定居点如今也修建起了巍峨的城墙、漂亮的村庄以及整齐的田亩,背靠象河流域丰富的水源(南非三分之二地区严重干旱)以及当地独特的地形气候,象堡上下四千五百余名定居者形成了以小麦、葡萄、养牛为特色的产业。该地如今已经开始试着酿制葡萄酒,打算以此形成自己的优势产业,然后出口回本土与镇海县的香山干红争夺市场。
而在前阵子,鉴于南非地区的人口、经济、土地都有了一定的规模,经执委会首肯、政务院正式下文批准同意了河中县的建县申请。河中县治所为河中镇,另外下辖高达乡和象乡两个乡级行政单位,总人口两万余——比很多本土的县份人口都多。
这两万多人中明人比例极高,达到了55%以上,剩下的依次是波斯、俾路支女人(占比20%);印第安人(占比15%),以及其他一些族裔。其实原本印第安人数量极多——这得益于本土的流放政策——但无论是查鲁亚人、瓜拉尼人,还是克兰迪人、特维尔切人,都不能很好地适应旧大陆的环境,大批量地病死。另外在与黑人的持续放血战斗中这些人也大量死亡,因此虽然有源源不断的补充(本土流放而来),但其人口比例依然在缓慢下降之中,最终很可能会消失在南非的种族大融合之内。
河中县两万多人口的优势,已经彻底压制住了南方荷兰殖民地。虽然荷兰人近些年来逐渐意识到了南非的重要性,并从国内想尽各种办法迁移了大量布尔(农民)过来,其数量几达两千之众;再加上与卡玛部落展开贸易的刺激,荷兰人又想办法从邻近的德意志穷苦地区“骗”了一千余名怀揣发财梦想的德意志移民;再算上荷兰人的巴达维亚高等法院不断判决流放汉人(东南亚汉人)到好望角,以及他们自己从马达加斯加捕捉的土人,整个荷兰好望堡殖民地的人口数量已经突破了六千(其中超过一半是奴隶)。
这个数字是极为惊人的,因为即便在历史上的几十年后,南非的白人才不过区区两千余人——因为荷兰东印度公司一开始压根就没想过发展这里,也没有任何竞争对手,因此他们优哉游哉地派了一些公司雇员(而不是定居者,他们没有土地所有权)前来这里种植庄稼、放牧牛羊,以补给过往的船队。
这种殖民政策对欧洲移民自然是毫无吸引力的,因此在整个十七世纪,涌入北美的欧洲移民多达25万以上,但前来南非的却寥寥无几。不过现在不一样了,由于东岸人在南非的崛起,荷兰人在缜密研究后发现不能任由这个地方被东岸一家控制,因此他们稍稍减小了一些在东印度群岛方面的投入,然后用这笔钱从旧大陆招募了大批拓荒者,并许诺给予他们土地所有权,因此很快便吸引了大量生活贫苦的农民来到此地。
两千说低地德语的荷兰人外加一千多名德意志乡下人,便构成了好望堡地区的白人主体。而这些德意志人在与荷兰人通婚后,他们的下一代基本会失去自己的文化特征,而好望堡殖民地的这些白人及其后裔,早晚也会形成一个新的民族——阿非利卡人。
这六千人分布在广阔的区域内,最北已经抵达后世的马尔麦斯伯里附近,与东岸人的势力开始接壤——而这里,也正是双方共同默契承认的边界线。荷兰人在南非伐木造屋、修建堡寨、开荒种田、放牧牛羊、打捞渔获,另外再和黑人达成商业、政治联盟(隐隐针对东岸人,以分担各自面临的庞大压力),这小日子倒也还过得下去。
而且,听说随着法国内乱的持续爆发,荷兰人又通过自己的渠道开始从法国搞了一批移民到南非来。这些法国人带来了先进的葡萄种植和酿酒技术,而荷兰人自己本来就是欧洲农业技术最先进的国家,再加上勤劳又能吃苦的德意志农民,整个好望堡殖民地的人口、耕地、经济都在呈一个上升趋势。荷兰东印度公司为此付出的巨额前期投入,早晚都会获得丰硕的回报,这是毋庸置疑的。
不过也许是上面嫌南部非洲还不够乱似的,就在上个月的时候,几艘来自库尔兰公国的船只突然出现在了刚果河以北的卡宾达地区,并大举登陆。登陆的人员包括少量武装士兵及五百多名库尔兰移民,他们带着全套家什、牲畜和种子,一看就是准备落户定居并大干一场的样子。
其实说起这几艘来自波罗的海库尔兰公国的移民船只的到来,还是东岸人自己搞出来的事情。当初库尔兰公国在多巴哥岛殖民失败后,她的统治者——雅各布大公——并不甘心,对财富极度渴望的他仍然念念不忘想要获取一块新的海外殖民地,以为他本人以及他的国家带来新的财源。
当时负责大北方贸易的郑勇为此曾经写信给雅各布大公,建议他派人非洲殖民,当时雅各布大公没有回信,郑勇也没有在意,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如今看来,人雅各布大公确实是认真听取了郑勇的建议,然后真的派船到非洲殖民来了。
而此次这拨殖民地经营的依然是大公本人曾经念念不忘的烟叶种植,他们在卡宾达地区登陆后,并没有采取什么咄咄逼人的态势——似乎他们已经从被多巴哥岛上的印第安人以及荷兰人联手赶走的事情中得到了教训——他们与当地人互赠礼物并进行贸易,相处得还算愉快。接下来,他们应该就是想办法修建起据点,然后在此定居种植烟叶了。
至于说为什么没有像历史上选择冈比亚河内的圣詹姆斯岛做据点,你问我我问谁去?也许是他们觉得和东岸关系不错,想要与东岸人离得近一些的原因吧,这不,他们前阵子还派人来到了河中港拜访,大致意思就是守望互助之类的场面话。
总而言之,南部非洲这块棋盘上,如今除葡萄牙人、荷兰人、东岸人以外,又来了一个新的棋手——一个同样只有二十多万人口的小国家“棋手”。(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