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果真是一座阴风阵阵令人心颤的山,沈颜一边跟着众人往上走,一边思索着,这里的确是一处拍摄鬼片的绝佳地点。有全天然的阴风,还有,即使大白天还是灰暗无比的环境提供。
越走越深入,走了好一阵子才看见了一间黑漆漆的畸形木屋,破败的外表就给了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下意识地抓紧了殷楚辰的手,沈颜很没出息地小声说着,“楚辰,我们还是走吧~”
殷楚辰回以温和的笑,用暖暖的大手握住了沈颜的手,“不怕,不是有我在吗!”
无可否认,殷楚辰的确令到她安心了一点,但越是接近那间屋子,恐惧感和不好的预感就愈渐强烈,只好紧紧地抓着殷楚辰,死也不放松一下。
白忻皓倒是坦然,第一个走到了那歪歪扭扭的门前。
未等他再进一步动作,炼衣立马止住了他,每人递上去一颗药丸——“这种丹药能化百毒,蠡吾是用毒高手,这个地方肯定布满了毒气和毒物,还是小心为上!”
趁殷楚辰没注意,沈颜把自己手里的那颗药丸也扔进了他的嘴里——正莫名其妙中,才想起沈颜由于有《隐俑谱》的庇护,早就已经是百毒不侵了的。虽然多吞了一颗药丸,炼衣说作用也大不了多少,但起码沈颜还是安心一点,这叫叫做自我安慰吧!
独孤懿也迅速,一想到里面惊险无比,他就恐防白忻皓会受伤,第一个推开了门,同时将白忻皓护在了身后。一系列动作完成之后,却还是一片静谧。
死一般的静谧。
透着更令人恐惧的诡异。
照理说他们这么多人来了,以蠡吾的身手,早就察觉到了,可是到目前为止,却什么事都没发生。难道这光天白日的蠡吾并不在家?
正在独孤懿踏入屋子的那一刻,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长空,似乎快要硬生生地撕开众人的心脏,往里面的最柔软处灌入水银。
都能感觉得到,那人正在承受着多么巨大的痛苦。痛到连求生的意念都不再剩存。
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剧烈的心跳,沈颜抬头一看,独孤懿等人已走进了唯一的那个房间。接着炼衣跟魁衣也都走了进去。殷楚辰紧紧地抱着沈颜,以缓解一下她的紧张和惧怕,两人跟在队伍的最后,也慢慢走进了房间。
可出乎意外的是,房里面没有了其他出
口。若不是从脚底下有传出了一声刺耳难听的尖叫,他们也难以发现,一片漆黑的地板上,原来藏着一个隐秘的出口。
那两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小心翼翼地打开木板,便看到一个黑得不见五指的洞穴,隐约可见有些阶梯。独孤懿拿出随身带着的火折子,又是第一个打头阵走了下去。
众人紧随其后,才发现里面幽邃阴虚,只有小小的火光在摇曳着,晃动着,更是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一级级的台阶生着青苔,湿滑非常,空气也是冷湿露重。扶着还在滴水的石壁缓缓向下,大概拐了七八个弯道,那凄厉的喊叫又再次响起,重重地刺入众人的耳里,敲击在心房上。
沈颜更是吓得一个激灵,这分明是活活把自己血肉撕开的痛楚。连魁衣都受不了了,往沈颜身边贴了过来。伸出一只手去握紧她,才发现两只手都是冰凉冰凉的,微微有点颤抖。
往下走了一段时间,空气明显愈渐污浊,众人闭起了气息,无比小心地走到了出口——
豁然开朗了的出口,正对着远远的一张石床,上面正躺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子,显然因为剧痛而昏死了过去,石床边上还缓缓地流出鲜红的血,那血液如此新鲜,使整个地下室都弥漫着一股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女子的衣衫甚是凌乱,因为她的身上、脸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痕。那时众人都以为是鞭打出来的血痕,后来当他们离开这个地窖了之后,才清楚地知道那都是一条条不知名的毒虫爬过的痕迹。
不容他们再看仔细,耳边已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看来我地窖里的毒气对你们产生不了作用啊!”
语气里带着些许的遗憾,但更多的,却是怒意,和威吓。
六个人已陆陆续续进到了里面,发现这里虽然很大,但是却是那种可怖的大。潮湿而阴冷,就像地狱里的魔窟——
而后当他们看到了多次发出尖叫的人的时候,他们就更加确信了: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魔窟,而眼前的这个一身灰黑色邋遢长袍的老人,就是地狱来的恶毒使者。
“蠡吾,原来你在这里!”
忽然现身了的老人看着在队伍前面的人,便哈哈地笑了起来,“原来是独孤你这个老家伙?没想到白嵘峥死了,你
倒还在啊!”
独孤懿拽紧了拳头,如果可以,他一早就扑上去活撕了这祸害,可是,现在还不行~还有更重要的——
“这次来,是希望你能卖点凝血丹给我们的!”
知道跟他拐弯抹角的话,更容易引起他的不快,所以独孤懿唯有开门见山——他们也早就决定了,如果他开出条件来的话,无论是什么条件,都一定会答应。
因为照目前白忻皓的身体状况来看,不出半年,他就会因心脏功能衰竭而死了的。
“凝血丹?”
讲完这一句话后,蠡吾狭细而阴鸷的眼,一一扫过众人,当他看到魁衣跟沈颜的时候,眼睛里明显闪过些吓人的精光。
殷楚辰不动声色地动了动,挡住了身侧的沈颜,谁料就是这一动作,却成功地引起了蠡吾的极大兴致。
他的眼神挪到了殷楚辰的脸上,看清楚了那张健康而美丽清朗的脸后,他几乎快要大吼大叫出来!那张脸如此完美,刚柔并济,赏心悦目,但他最需要的还是他精壮的躯干,协调无比的四肢,一看上去就知道紧绷而壮实的肌肉!
于是就这样一动不动,一眨不眨地盯着殷楚辰看,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越是看着他们两个,越感觉不妙。
就在大家都不知所措,怕一旦做错就导致事情更不堪设想的时候,蠡吾才终于开口:“要药可以,我要他!”
他所指的人,分明就是殷楚辰。
他正在笑着,那笑意直达每个人的心里,然后迅速将他们温暖的心房冻结成冰。任谁都明白,这是一个绝不可以答应的条件。
“为什么?”
殷楚辰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根本难以想象他是怎样的虐待这位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刚才那一声声凄厉无比的尖叫,很显然,都是这女子发出的。因为这里除了他们,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人了。
而且不远处的墙角还堆满了肮脏凌乱的尸首,大多都只是断肢残骸,很难有完整的。若他们更仔细地查看,会发现里面其实更多的是内脏器官。心、肝、脾、肺、肾、五官,甚至是男女的XX器官。当然,那一堆还血淋淋的东西,任何人都不会想要靠近。
除了眼前的这位始作俑者。
蠡吾笑得更欢,傲慢地答道:“你,或许就会是我最完美的实验试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