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水芙蓉

出水芙蓉

已经过了早膳时间很久,朱茵洛一个人坐在花园的池塘边上,无聊的捡起地上的石子扔进池塘中。

石子被扔进池塘中,溅起几朵浪花,然后荡起一层层的涟漪,向池塘的岸边一点点的漫延开来。

然后再丢一只,就这样,渐漪在池塘中反反复复,湖面一直未平静过。

看着那池塘中的涟漪,她忍不住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这湖面就像是她的心湖,本来平静无波,偏偏被楚靖懿那混蛋一颗石子丢进来,搅动她平静的心湖,她现在是想怎么平静也平静不下来。

夏天嘛,在柳树的阴影下,清凉怡人,本来她很犯困,想要睡一觉的,可是脑袋里面浮现出的却是楚靖懿那张邪恶的脸,甚至她还能感觉到他粗糙的指尖在她皮肤上划过时的那种酥麻,还有他的吻停留在她唇上时的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今天一上午,她就在烦躁中度过,谁跟她说话她就挑谁的毛病,结果把云孚宫的两名宫女和两名太监全给训得偷偷抹眼泪,她只得赶紧跟他们道歉,反倒是他们几个人觉得自己是真的做错了,不敢接受她的道歉。

最后她还是离开了大殿,找到了清静的池塘边自娱自乐,也免得再伤害到别人。

一颗颗的石子丢到池塘中,溅起的浪花溅在荷叶上,像是一颗晶莹的珍珠在阳光下发亮,相当的美丽。

此时荷花盛开,池塘中朵朵莲花傲然挺立,绽放它美丽的姿态。

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只因她无人叨扰,所以它才能绽放得这样纯洁、高雅,倘若是在岸上,她丢一把池过去,看它还高不高洁?

想着想着,她就更烦躁了,好好的古代名诗美景,全让她给破坏殆尽,又丢了一颗石子进池塘中,一层层的涟漪再一次往她所在的岸边漫延过来,看着那涟漪,她忍不住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

“在想什么呢?怎么坐在这里叹气?”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四周的沉寂,也令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朱茵洛回过神来。

蓦然回头看到西门泽负手站在她的身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双黑眸微笑的看着她,目光看向她刚刚扬起的手,她的手中还握着一颗石子。

看到来人,朱茵洛愣了一下,随手在空中扬起一道美丽的弧度,石子丢进池塘中,然后她懒洋洋的靠在树干了,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坐吧!”

西门泽看了看地面,迟疑着。

朱茵洛看出了他的窘迫,忍不住自嘲一笑:“你们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一般是不会从在这样脏的地上吧,你后面就是椅子,你坐在椅子上即可,不必跟我这种不堪的人同坐在地上!”

她一番冷嘲热讽,说得西门泽一阵窘迫,摸了摸鼻子,他走上前来,看了看地上的泥土,拂袍坐了下来。

随着她的目光望向池塘中的莲花,西门泽不由得一阵感叹:“雨后的出水芙蓉,果然更添了几分清雅、美丽!”

这番赞美,听在朱茵洛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种滋味。

她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一句话说得西门泽哑口无言:“出水芙蓉,芙蓉出淤泥而不染,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矣,这是人家赞美莲花的,可是在你们男人眼里,女人脱了衣服才叫出水芙蓉,看到了出水芙蓉,你们还哪管古人的那句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早就迫不及待的就想把人家摘下了,对不对?”

嘴角抽了又抽。

西门泽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什么,但是他又不知道从哪里反驳起。

朱茵洛的话,指的是大部分男人,可是并不是指他,而且……到现在他还没有碰过其他的女人,他一直等着她,等她十八岁的时候下聘礼。

今天早上的事情,确实让他很绝望,以至于朱茵洛跟他说些什么的时候,他也没有听清,回去之后,他仔细的想了想,觉得朱茵洛的话似乎另有隐情,所以他不顾侍卫的阻拦,便想来找她问个清楚。

说他执著也罢,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对了,你不是说你来是要跟南陵王谈事情的吗?怎么这么闲?”朱茵洛瞟他一眼,半讥带讽的问。

闲?他忙的时候,她没看到好吧?

轻笑了一声:“闲的是你吧?”

“谁说我闲了,我……”她刚想说来之前天天忙着怎么盗取别人的东西,刚要溜出嘴的话赶紧又吞了回去,然后笑眯眯的答道:“我在这儿本来就是为了玩儿的,我闲了还说得过去!”

好吧,说来说去,还是他闲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西门泽张开口想说什么,看着朱茵洛那双清澈的大眼,他愣是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一阵风起,吹动了枝头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朱茵洛舒服的靠在树干了。

等了许久也听不见西门泽开口,她有些不耐烦的催促他:“西门泽,你不要欲言又止的,有什么话就直说。”

“你跟南陵王他……”

说到这一点,朱茵洛几乎是想也未想的便冲口而出:“没有,我跟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昨天晚上也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你们两个……”

又是西门泽还未说完,朱茵洛就像机关枪一样打断了他的话吐出答案:“是楚靖懿那个混蛋昨天晚上跑过来,说只是睡一晚而已,我一时心软,当他是救命恩人,就让他躺了,谁知道他只是想毁我名声!”

拾起一片盈盈落下的柳叶,两只手扯着树叶向两边扯,树叶顿时被从中间扯成两半,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好像她扯的并不是树叶而是楚靖懿那张邪坏的脸。

她讨厌每次被他算计,却又每次都被他算计,而她现在居然还留恋他的温柔和抚摸。

她一定是坏女人,想的都是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总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

奇怪了,她不是说不会再跟西门泽他们有什么瓜葛了,她为什么还一直在想着那些事情,又为什么要跟西门泽解释那么多?

大概是她还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吧。

然而,在西门泽的脑中,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假如朱茵洛说的是真的,那就是说,她其实心里并不喜欢楚靖懿,代表他的希望并未破灭,不是吗?

想到这一点,他突然低头痴痴的傻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朱茵洛奇怪的瞪着他,拿手肘顶了顶他问。

“没有,没笑什么!”西门泽赶紧摇头,为免她发现他的失态,他赶紧追问着掩饰:“那你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说出来,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我烦的是……”她脱口就要说出来,看到西门泽那张真诚的脸,她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算了,还是让她自己烦着吧,这也是她自个的事儿,不该让他跟着她一块儿烦,再说了,那种事情,她也不好意思告诉他。

眨了眨眼,她嘻笑着吐出了一句:“烦女儿家的事情,怎么?你就这么八卦,想要知道吗?”

刷的一下,西门泽的脸瞬间红透,赶紧别过脸去,不安的咳了好几声。

天哪,实在是太可爱了。

西门泽怎么说也已经是二十五岁的大男孩了,居然还这么会脸红,果然是个纯洁的人儿哪。

她不该拿自己的事儿去玷污他的。

她笑着回头刚要开口。

但是她眼前看到的一幕让她惊呆了,浑身的血液似在瞬间被冻结,脊背一阵发凉。

怎么……怎么会这样?

她看到,一个极像西门泽背影的人,被人从身后插进好了左胸,然后推进了一个枯井中,瞬间人落井中,只见黑乎乎一片。

是她看错了吗?

她害怕的全身在颤抖,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双唇因为惊恐而颤抖。

是谁……是谁要杀西门泽?

不不不……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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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有人喜欢小泽泽么,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就真的让他SHI了……谢谢chanke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