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悟这才放下手,很是不甘心的吞下一口气,回到她之前的地方站定。
“你们这是扰乱军……公堂!”赵郡王脸被气的通红通红的,红扑扑的模样让了悟想起高原红来,也是这个样子,霎时间觉得这个赵郡王也是蛮有意思的一个人。
了悟低下头,安静的像是方才的闹腾与她没有半点关系的样子,赵郡王更是气极,发火都找不到对象。
于是将所有的事情都转移到柳慕烟身上。
“杜公子!你找这人来是何意图?为何如此闹腾?”即使了悟低着头,似乎也能看到赵郡王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柳慕烟胡诌的本事也很强大,“这正是我带来的证人。只是他不老实,难免需要受一些责罚的!”
赵郡王更加郁结,他可是丝毫没有看到这个所谓的证人不老实,倒是一直看着两人对着这证人就是一顿痛打,见过瞪眼说瞎话的,没见过瞪眼说瞎话还这么光明正大的!
这人不愧是杜如晦那老头子的儿子,跟他老头子一样,爱瞪着眼睛说瞎话,只是他都世袭莱国公了,还是如此无礼取闹,这杜老头在天有灵,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骂孩子不争气呢!
不光赵郡王被气的够呛,就连了悟也被这小子的话惊到了。
不禁开始纳闷,到底这柳慕烟是何身份,为何能把这赵郡王气的吹胡子瞪眼却不发脾气,了悟觉得这征战沙场的人最受不了的就应该是气了,一有气首先想的不是忍,该是开打才对,但是柳慕烟的行为很明显已经戳到了赵郡王的怒点,但是他偏偏忍下去了,就是没有发作,这就让人感到很好奇了。
“好好好,这是你带的证人!自己说吧!”赵郡王似是很是无奈,大有撂挑子不干了的架势,但是众人都知道,赵郡王这人外松内紧,看起来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心里门儿清。
柳慕烟朝车夫踹了一脚,示意他说。
“你是何人?”赵郡王见柳慕烟一味的推人上前,直接开口询问。
车夫的脸都已经被柳慕烟打得跟猪头一样,却依旧唯唯诺诺毫无气色的娓娓道来。
“小人是御膳房送菜的伙计,就是靠着往皇宫里送点菜蔬才能得以养家糊口。”
“那你为何要去孙思邈所在地?”赵郡王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是严肃,似乎他也嗅到这其中的异常。
车夫被惊了一下,忙说,“那日家母忽然病重,四处求医无果,小人就打上御医的主意,想着御医该是懂得最多的了,于是偷偷地想询问御医,是否有法子救我的母亲,他们只说自己是救皇家的人其他的事一概不管,我母亲的事他们让我另请高明。我要是有高明之处去,便不会哀伤不已了。”
车夫忽然一顿,哀伤的神色不言而喻。
“然后呢?”
“接着,我从宫门走出,发现自己的进出宫门的令牌不见了,在宫门前被扣下来关进了大牢。”
“再然后呢?”
“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我在地牢里碰到一个长得十分青春的小丫鬟,她没说是谁,但是听她的遭遇也是挺惨的,她同我讲,有一人可以救我母亲的病,那便是传的神乎其神的药王孙思邈。”
“……”
“我当时只想着救我母亲了,其他的事情什么都没有考虑,就想着出牢房去找那个叫孙思邈的药王。”
“那你怎么出的牢房?”
“是那个小丫鬟帮我的,她其实蛮可怜的,她说自己犯了太大的过错,她的主子不会原谅她,不久之后就要被处置了,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死!她说自己身上还藏了一件东西,那便是后宫之人出宫的竹签,拿出来给了我。”
“你是说你早就知道药王这个人?”了悟不能淡定了,因为她很清晰的记得,当时的情况是她和舒儿从孙思邈所在的地方下山,根本找不到马车,所以才找到这么一辆,直到出城惊马后他才十分恳切地同她们讲他的母亲,原来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被他骗了!
当时了悟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善事,原来被人利用了竟然还不知。
不过,了悟再仔细想想,并不能说的过去。
她们是从孙思邈所在地的不远处遇到的车夫,孙思邈所在的住处在长安城西边,而他们要去的是长安城外的东郊,这两个地方简直就是一个极端,他都已经到了目的地了,为何路上还要再载他们一程?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借了悟的口说出孙思邈的住处,这又是何意。
这也太难解释了。
于是了悟就直接不管赵郡王的态度如何上来就将自己的疑惑说出口。
“那我就不明白了。我遇到你是在离孙思邈住处不远的长安城西,那个时候已经离孙思邈的住处很近了,你怎么还会要载我去长安城外的东郊?整整绕着长安城转了一圈?最后才到孙思邈那里的?”
了悟将事情的经过这样一讲,似乎车夫所说都被打破了。
柳慕烟、赵郡王还有在一旁许久未开口的魏王听了了悟的言论都觉得车夫说的这些事情实在很是说不过去!
车夫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的神色,说道。“其实我并不知孙思邈住在何处。只是那个丫鬟告诉我,皇宫里的侍卫会不定期的去孙思邈的住处查看,但是我等不及了,于是我一路打听,在一些茶摊上打听到孙思邈的住处。”
“什么?也就是说在我告诉你之前,你已经知道孙思邈在何处了?”又是一记闷雷打在了悟头顶。
这次车夫很是愧疚的点头答是。
“那你……”了悟真的问不下去了,这次被人当猴耍了这么久竟然还丝毫不知情,真是找不出比她还笨的人来了。
“那你为何还找到我?转那一圈呢?”
车夫紧蹙眉头,满是疑惑地神色,“这事我也不知,当时虽然打听到药王的下落,但是也只是听人说,并不确定,碰到你之后就昏昏沉沉地带着你们走了,至今我也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车夫脸上的表情似乎依旧沉浸在当时的状态中。
什么?难道是见鬼了不成,怎么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