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不是二狗及时出现,秦妙想着自己八成是要冻死在那冰冷刺骨的河水里了,是的,她有空间,不会被冻死,可也会因此而大伤元气,这样一个医术落后的古代,很有可能会留下病根。所以,二狗是她的恩人,她的心里是真的很感激他。
秦少廉已经脱了自己的棉袄给秦妙穿上。
二狗走上前,将秦少廉的棉袄还了回去:“她浑身湿透,一件棉袄也不顶事,没得把你也冻坏了。”说罢将秦妙抱了起来,快步朝村里他家走去。
秦少廉胡乱穿回棉袄,小跑着跟上二狗的脚步,心里很是害怕,小妹是跟着自己去河边才会落水的,要是被娘知道,肯定再不让他出门了。
二狗抱着秦妙一路回到了家门口,一脚踢开院子大门走了进去。巨大的响动引得那些猫冬的妇女们纷纷走了出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浑身湿透的二狗抱着浑身湿透的秦妙,二狗的脸色还好,可是秦妙已经被冻得昏过去……
李氏见自己闺女好好的出门,这样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回来,顿时就吓傻了。还是柳氏比较冷静,将秦妙接了过来,抱进里屋,将她身上的湿衣服通通脱掉,拿厚厚的被子给捂上,又让其他的妇女帮忙住生姜红糖水给她灌下去。
好一番折腾之后,秦妙终于醒了过来,可是,整个人发起了高烧,浑身烫得吓人。
李氏急得直掉眼泪,秦少廉自责的藏在门后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二狗站了出来,对李氏说:“婶子,妙妙这样烧下去会没命的,得赶紧请大夫。只是最近天冷,镇上的大夫不愿出远门,不如我用村长家的牛车送了妙妙去镇上找大夫。”
这个法子是眼下最好的了,李氏连忙点头。
二狗知道李氏是个性子软的,给不出什么好意见,便转头看了自己娘一样。柳氏想了一下,貌似也自能如此了,便叮嘱说:“牛车上多铺些干草,再铺
上一层被子,路上可不能再冻着。”
二狗点了点头,走开来出门去借牛车。
因为练了空间里面的功法,再加上经常泡空间里面的温泉水,秦妙的身体底子已经被改造的很不错,这次虽然发了高烧,却也没有难受到哪里去。
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喝了生姜红糖水之后身体便暖喝了不少。唯一的不适就是头晕,昏沉沉的,很想睡觉,浑身乏力,烂泥一样躺着没力气起床。
二狗将牛车借了来,柳氏和李氏在牛车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干草,然后又在干草上面铺了一层被褥,将秦妙转移到被褥上,又给她盖了两层厚厚的被子,装了一罐姜汤让她路上喝。做完这些之后才让二狗赶了牛车去镇上。
因为铺的软和,盖得厚实,虽然是寒风阵阵的冬天,秦妙躺在牛车上居然没感觉多冷,反而觉得牛车摇摇晃晃,躺在上面很舒服。
最辛苦的是二狗,顶着刺骨的寒风赶牛车不说,还要时不时的关注一下秦妙的状况,见她睡得沉了就得叫醒她,怕她一睡不起,见她躺得不踏实了,又要关切的摸一摸她的额头,看她高烧有没有更加严重。
其实秦妙很想告诉二狗,她就是头昏想睡觉而已,没有他以为的那么严重,只是嘴巴干的起皮声音嘶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乖乖的躺着,时不时的被二狗探一探额头,感觉他那被寒风吹得比冰块还凉的手在自己发高烧的额头上轻柔碰触。
唐家庄到镇上的路,其实并不算远,搁在秦妙前世,车程绝对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可是牛车的速度真的太慢,这么一路摇晃着蜗牛一样从唐家庄赶到镇上,起码也得两个时辰左右。
秦妙一路上并不全是睡觉,有时候也睁眼看着路上的风景,凌冽的北风从光秃秃的大树枝桠间呼啸而过。放眼望去,枯草连天,暗云沉沉。
萧瑟的冬日景色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好看的是
二狗坐在牛车上的身姿。于简陋牛车上,瑟瑟寒风中,二狗的身姿端正,挺拔,却又显出几分悠然,自得,打着补丁的粗衣掩不住他泰山崩于前而不形于色的沉稳,庸雅。
秦妙感觉自己一定是烧糊涂了,不然怎么会在二狗的身上感觉出种一种——清贵之气?
天晓得村野间的泥腿子和“贵”字之间有多大的距离。
牛蹄子嗒嗒的走进了镇上西大门,牛车穿过西大门,便上了石板小路——终于到了目的地,小塘镇。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石板路两旁,家家户户门板紧闭,瑟瑟寒风自紧闭的门板外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尘土飞扬到半空,于是暗沉的天色变得愈加昏暗。
偶有一两户家底殷实的富户,紧闭的大门上方刻着X宅,X园的字样,旁边挂着灯笼,灯笼早已经被凌冽北风吹得只剩竹骨,天太冷,家主人懒得换下来,就这么挂在檐下,随风飘摇。
牛车在一家名为“回春堂”的医馆外面停了下来,大约是怕是寒风或者灰尘灌了进去,医馆的门板只开了一小扇。
二狗从牛车上下来,掀开厚厚的被褥,将秦妙抱进了医馆。
医馆的坐堂大夫是个山羊胡的老人,这样的冬天,进医馆治病的多半都是风寒患者,今天已经送走了四五个风寒病人,这会儿二狗抱着秦妙走了进来,老大夫低头写字,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吩咐伙计:“包好的药,给他们拿一副。”
伙计立刻应声,从柜上提了个纸包,朝着二狗走去。
秦妙落水受寒,引发高烧,按照老大夫的风寒方子,也算是对症。可是秦妙就是心里不舒坦,这个老大夫也太不把人放眼里,看都没看一下,就这么把病人打发了?医德仁心都哪里去了?
伙计递过来药包,秦妙嗓子干涩肿痛不好说话,手脚却是能动弹的,一挥手,就将伙计手里的药包打落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