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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药熬好了。等药被吹凉了以后,邹正文和李医士一起扶起邹正业的头,用鹤嘴壶给病人强灌了药。灌完了药,李医士焦急的看了一眼屋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时,在里屋的黄丽娘悠悠醒转,她醒过来之后就是一声尖叫,“……啊……三哥?”
邹晨听到母亲的声音,跑到里屋安慰母亲道:“娘,娘,没事,我阿爹没事,已经吃过药了,马上就会好了!”
黄丽娘抽抽噎噎地说不成话,“小晨儿,你……你……爹……在哪?”
邹晨低声劝道:“娘,阿爹在外屋,李医士看着呢,您别急,您好好休息,我阿爹没事的!”
“你爹刚刚?刚刚是怎么了?”黄丽娘紧紧抓着女儿的手焦急地问道。
邹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仇恨,然后抬起头强颜欢笑:“娘,我阿爹就是一时高兴的过了头,所以,人就迷乎了。一会他就醒了,您休息会,要不然哥哥们都不在,我照顾不过来啊!”
黄丽娘听到女儿这样说,似信非信的躺下休息,这时邹青华走了进来,她低声道:“小妮儿,你去看着你爹吧,我看着你娘!”
“谢谢小姑姑!”邹晨礼貌的一福,就出了里屋。里屋隐约传来邹青华安慰黄丽娘的低语声,一会传来黄丽娘低低的哭泣声。
邹晨深吸一口气,走到爷爷身边,低声问道:“爷爷,这大伯去拿人参了,一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爷爷?爷爷?”
“啊?”邹老爷子被孙女连摇了几下才迷糊过来,“还没回来?”他站了起来走到小儿子的床前,看到小儿子一脸金纸,面色惨淡,竟像是一副随时西去的模样。
他打了一个冷颤,回过头看着马氏,怒视道:“你和他说了啥?他怎这样?”马氏后退了几步,眼珠转了转,“啥也没说,我能说啥?我是他娘,他说破大天去也得认我这个娘……”
“有完没完?”邹晨大怒。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问这个,这个死老头,我问他人参的事,他跑去问马氏。
“爷爷,为什么一个时辰了,大伯还不来送人参?”邹晨怒眼圆睁。
邹老爷子看到小孙女的表情,恍惚了一下,“是啊,还没到啊?”
“唉!……”邹晨叹了口气,也不再理这俩公婆,转身对李医士和邹正文福了一福,快速说道:“请李伯伯和大堂伯照顾好我爹娘,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说完也不等他们回话,转身就往屋外跑。跑出大门,没有几步就遥遥看到有两个人往这里疾行。
她站定身子,仔细辨认,原来是二伯和三舅。她大喜过望,大声呼喊:“二伯,三舅,快点,就等人参救命了啊!”
等到二伯和三舅跑近了,她大吃一惊,只见邹正达一脸鼻青脸肿,黄天明身上的衣裳被扯成好几道。
邹正达跑的急没有办法说话,只能指指怀里,气喘吁吁的接着往院子里跑。邹晨跟着他们跑过去,穿过了月亮门跑到了内院,看到邹正达和黄天明已经累的瘫倒在地,话都说不出来。邹正达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往走出屋的邹正文手里一塞,大口大口直喘气。
邹晨赶忙端过去两碗水。他们接了水一口气喝完又再喝了一碗扑通一声仰面朝天四脚摊开躺到地上,急促的喘着气。
邹晨也顾不得照顾二伯和三舅,钻到屋子里,只见李医士已经掰开父亲的嘴把人参送到他的嘴里含着。她看到父亲终于含上人参,眼眶一热流下了眼泪。可是又不敢大声哭泣,只是捂着嘴转身又出了屋,到了屋外才敢放声悲啼。
哭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看到还坐在屋外地上休息的二伯和三舅,转过身跪在地上各自磕了三个响头。邹正达看到小侄女给她磕头,笑了笑。三舅黄天明则是一副阴晴不定的表情,满脸愤怒。
邹晨半跪在二伯身边,问道:“二伯,怎么去了这么久?”
邹正达看了黄天明一眼,抚了抚邹晨的头发,笑道:“小晨,你爹他没事吧?去照顾你爹,我和你三舅在屋外休息会……回屋去把你爷喊出来……”
邹晨哎了一声,忍住满腔的疑惑回屋把爷爷给叫了出来。
李医士等到病人含了一会人参,又给把了一下脉,松了一口气:“就差这一口,现在脉相平稳多了。”
邹正文听了,也把了把脉,“确实,平稳多了,不似刚才那般凌乱……”
邹晨听到他们两个说话,便知道父亲已经渡过危险期,又悲又喜,悲的是父亲无故遭受此难,喜的是父亲终于挺过危险。
李医士确定病人没有了危险,也是心头大松,他看了一眼邹晨,赞赏的地点点头。心道,今日多亏这个小丫头处理得当,要不然这病人还是真危险了。
他轻快的笑道:“行学兄,我去里屋看一下另一位病人,你在这里看一下。”邹正文点头应下。
李医士站在里屋外咳嗽了一声道:“我要进去给病人把脉,屋里的人准备一下吧!”里屋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会邹青华的声音传来,“医士请进吧!”
李医士进去了后,给床上的黄丽娘把了下脉,然后微笑道:“已经无妨了,只是你头还会晕上一段时候,等睡过一觉后便会完全没事了。嗯,药都不必吃,安心静养既可!”
黄丽娘紧张地问:“医士,我家三哥他?”
李医士佯装生气:“黄三娘子还信不过某的医术?你家郎君自然是没事,他现在正在昏睡,等到醒来之后,你们好好的看护他几天,他便没事了!呵呵。”
黄丽娘看了一眼邹青华,紧紧拉着她的手,咬着嘴唇流下两行清泪。邹青华是知道这个三嫂,平日最是喜欢悲秋愁春,丁点儿的事也要落泪哭上半天。嫁进邹家后,三哥又是敬爱着她。虽然母亲时常的挫磨她,但是她与三哥的感情却是极好。见到她这样,轻拍她的手,劝道:“三嫂,医士这样说了,想必三哥真是没事。你快别哭了,等你养好了身体才好去照顾三哥啊!”
李医士看到她们姑嫂说起来话,也就识趣的退了出去。
刚走到外屋还没坐下,便听到外面听到一声炸响:“你说啥?放屁……”
屋里的人都惊呆了。这是邹老爷子的声音?
屋外,邹老爷子怒气冲冲瞪着二儿子,一脸的不肯相信。“你大哥他不是那样的人,你别胡说!”
邹正达冷冷地说道:“……爹,他是啥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我确实是在村东的一处田里找到他的,要不是和他打了一架,我还拿不回人参!……”
邹老爷子盯着儿子半响没有说话,低下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黄天明气愤的在一旁说:“邹老爷子,我姐夫被马大娘辱骂气得犯了心疾。可是你们连人参都不肯让我姐夫吃?那人参还是我们送给你们的呢!”
邹老爷子抬起头,艰难地说:“三侄儿,我……我……”
邹正达叹了一口气,声音低了下来,“……爹啊,老大这样做,那就是不想和我们做兄弟了。以后老大家的有啥事,爹就不用和我和老三说了,我们只当没这个兄弟。……”
邹老爷子惊道:“老二,这不能够啊?不能……”
“有啥不能的?他能眼看着我三弟去死,我为啥还往上凑?爹啊,这做人得讲良心。你偏心别偏到了胳吱窝里喽……”邹正达冷笑道,“我丑话先放在这前面了,以后老大家和我们家,没有一点关系,他死他活都别来找我。”
“不过呢!爹娘我们还是要养活的,以后爹娘有啥事只管来叫我,我和老三绝不会说半个不字。只是如果是老大家的,哼哼,别怪我不仁义……”
邹老爷子一脸焦急之色,“这兄弟哪有不磨嘴不打架的,你们架也打了气也就没了。这兄弟哪还有隔夜仇啊?”
黄天明听到邹老爷子这样讲,气愤的捏紧拳头。
邹正达大手一挥,道:“我只有一个兄弟,就是老三。我和老三可是从来不打架的,呵呵,爹怎么忘记了?”
邹老爷子还想再劝,邹正达不耐烦的皱了下眉,“爹啊,我三弟在屋里生死不知,他这个做大哥的,居然拿着人参跑到田里和人闲聊去了。这眼里如果真有兄弟这两个字,就不会见死不救……”
“……娘出来了?……您那个宝贝大儿媳妇,快把您的柜子搬空了。呵呵,娘啊,她可是您亲亲的外甥女,您可真是好眼光啊……”邹正达笑呵呵地对着被邹秋华从屋里扶出来的马氏说道。
“你说啥?”马氏一听柜子被搬空了,一跳三尺高。走到邹老爷子身边,拉着邹老爷子就要往家里去。邹老爷子甩了几下没甩开,羞愧地说道:“胡闹,现在老三生死不知,还管柜子做啥?”
马氏听了这句,嗷的一声就坐在地上抹开了眼泪。“我的柜子啊,里面有上百两银子,几十贯大钱。天呢,这没法子活了,我不活了,让我死了吧,老天爷,我死了吧……”
“……那老三他能给我上百两银子不能?你个老混蛋,钱没了谁给我们养老?”说着又站了起来,神叨叨地念,“不行,我得赶紧回去,我的钱,我的钱……”说完也不管邹老爷子和邹秋华,自己一个人走了。邹秋华看到母亲神志有些不清,连忙跟上去扶着一起走了。
邹老爷子唉了一声,看了看屋里,又看了看二儿子,也不放心地跟着走了。
“爹,话我已经说明了,从现在开始,我和老大家生死不再往来……”邹正义的话音随着邹老爷子的离去飘散了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