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沿鸣水河而下, 进入黄河,白爷一行换乘了另一艘大船,船上一众弟子皆在。

黄锦原想着终于可以轻松下来, 那知白爷一如两人独行之时, 每日非他不召, 搞的他十多天下不来床。倒是所练的功夫有如神助, 进展飞快, 直到黄河出海口换乘海船之时五重内功已练满三重。

这时白爷方说,“你若想学对敌之术便去找韩冉吧。”

黄锦之后一问才明白,白爷目前诸弟子中, 伊璇子擅长易容,苗儿擅蛊, 天祈专习奇门遁甲, 以对敌来说却是韩冉武功最高。

黄锦初时有些畏惧, 但想到既是白爷发了话的,想来韩冉不会违抗, 一开口也正是如此,韩冉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但问到黄锦想学什么的时候却犯了难。

黄锦最初想学轻身功夫,可无论韩冉怎么教他都无法理解提气纵身是什么概念;之后黄锦又提出学暗器飞镖,可令人无奈的是他在这方面也毫无天份可言, 十镖九不中, 虽然韩冉一再说明这个需要苦练黄锦依然没有继续下去的兴趣, 至于剑法刀法之类的没有几年苦练无法成效的也皆被否决, 最后只得跟韩冉学了套借力打力的拳脚功夫, 由于黄锦体态柔软韧性异常,学这套功夫倒是如鱼得水, 对付武林高手固然无用,但撂倒几个市井流氓还是轻松自如的。

船行到滨州,靠岸补给,一众弟子皆放风一般四散而去,唯独黄锦被白爷留了,领着他住进滨州城内一座老宅。并且严令,黄锦不得外出。

黄锦这下郁闷了,眼见着其他人进进出出,有说有笑,唯独他整天被圈在宅子里间或还要上床伺候,原先在阎府做个下人还有月例银子可花呢!混得好自由进出还是没有问题的,可如今比坐牢还难受啊!

忍了两天,正当黄锦快憋不住的时候,白爷却主动带他出了门,只是又戴上了一副人皮面具,并且还在路上交代,从现在开始要叫他单爷!

入了滨州最繁华地带的一间酒楼,地方显然是别人订的,因为黄锦看见白爷将一张拜帖交给了包厢外一人。入得包厢,地方颇宽敞,只见荷官竖立,长桌旁拢共坐了四人,竟是一场正在进行中的赌局。

“这位单大官人是山西来的豪商与厉某相识多年,单兄一直想涉足南洋航运这次适逢其会,来单兄,我来为你引见。”坐在首位的一位老者将白爷引到身旁落座,然后指着余下三人开始一一介绍起来。

“这位是曹大官人,南洋诸国超过七成的兵器都出自曹兄之手啊。”老者首先介绍距离他最近的一位,年纪比白爷小了许多,却是气质迥然,白爷如果是傲的话那他当之为锐,一双浓眼直刺心扉。对白爷只是微微一睽,口称岂敢。

剩下两个一人是圆滚滚的胖子,是为滨州酒店赌场的文老板,另一人则是黑漆漆的中年称为赵坊主。二人一看就是知道是商人,黄锦直觉白爷此行的目的多半是那位曹官人。

此刻赌局大约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从桌子上的筹码看,是那位曹官人赢钱最多,厉姓老者最少,面前的筹码所剩无几,显然已经输的差不多了。

这时桌上赌的正是牌九,一般为四个人玩,白爷既然来了老者就顺势让位,黄锦猜想这可能多半是原来就约定好的。只是这几人玩的数额让黄锦十分惊讶,一枚最小的筹码就代表了白银一千两,白爷出手也算阔气,一下拿出一张六万两的银票,但在场诸人皆脸色不变,显然是并不把这点钱放在眼里,静待荷官换上新的筹码。

牌九又称骨牌,每副牌共三十二张,在古代一般用骨头、象牙、竹子或者乌木制作而成,每张呈长方体,正面分别刻着以不同方式排列的由二到十二的点子。虽起源于中国并且流传甚广,但黄锦在现代却是接触的不多,至于怎么玩那更是一窍不通。

桌子上的牌是象牙制成的,看着白而圆润,黄锦倒十分想摸一下。

静看了半天,黄锦就搞清楚了一点,两只牌的点数相加后得九并且成对为最大,正当他为他的这个发现而暗暗高兴的时候,白爷面前的筹码却已经输了不少。

“不知单爷此来着意那些生意。”曹官人边说边又往中央扔进两枚最大的黑色筹码。

“我么,当然是什么赚钱就干什么了,不过一来人生地不熟,二来又没有经验,现下头疼的很那!”白爷语气甚是粗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乡下来的土财主之流,只见其眼都不眨的也扔了两枚进去。

黄锦眼看着白爷手里的牌点数都很小,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样不是明摆着给别人送钱么?白爷则似乎不愿他开口说话,伸手揽过他的肩膀,让其坐到他的腿上。

荷官开牌,白爷自然又输了,曹官人看了一眼他的点数,眼中似乎了然,笑着对另外两人讲道:“时候不早了,下一局便歇了吧!”

另外二人尽皆笑骂,但纷纷揉首伸颈并没有反对。

这一次曹官人却有些咄咄逼人,第一次下注就比白爷面前的总和还要为多,另外两人纷纷弃牌,眼见白爷筹码不足却还在犹豫,便笑着说道:“单爷若是身上带的银钱不足,也可用他物什抵押,事后赎回即可!”嘴巴上这么说,眼睛却直盯着黄锦。

黄锦被他看得一凛,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立刻身子一轻,被白爷提起放到桌上。只听白爷略显痛惜的对黄锦说道:“也罢,这把要是输了,你就跟这位曹爷回去吧!”

“那曹官人今晚真是好福气!”文胖子当即调侃道。

“单爷能反败为胜亦未可知啊!”那位赵坊主也说道。

“我说你们这不是主大欺客么,这等绝色曹官人起码再加一万两才对。”厉老头好似说了一句公道话。

以后要走投无路没钱花了,把自己卖了就行了!再看白爷,只见其那种贴着人皮面具的假脸十分专注的盯着桌上牌局。装的还真像!黄锦不无恶意的想。

“那曹某就再加一万,开牌吧!”曹官人又扔了筹码,荷官得到白爷同意当即开牌,白爷一点小胜,黄锦微微舒了口气。

“呵呵呵呵……承让承让。”眼见白爷装手舞足蹈的样子,黄锦暗地里不屑的撇了撇嘴,却冷不丁对上了那姓曹的眼,赶紧收敛心里不大确定被看没看见。

这时曹官人一点都没有输了之后的失落,微笑着走过来对着白爷说道:“曹某在怡园略备薄酒,不知单爷可肯赏光么?”

“蒙曹爷相邀,莫敢不从啊!”白爷亦拱手回礼,接着又说了一句让黄锦惊讶万分的话来“在下也很想一睹怡园皇甫先生的风采啊!”

曹官人明显吃了一惊,有些防备的将白爷重新打量了一遍说道:“家师体弱已经许久不曾会客,恐怕要让单爷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