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先生,欢迎你来到洛杉矶!我是这里的主人史东尼?威廉,不过你最好叫我的的中文名司徒南吧!”司徒南站在门口上前热情地握着伍连德的手道。
“这是李仁桥先生了。至于仙姑,我想你们已经认识了吧?”司徒南介绍道。
“你好!司徒先生,李先生。真没想到你们俩竟然那么年轻啊!”伍连德感慨道。不过样子有些局促。特别是对于素未谋面的司徒南,他感到陌生又好奇。
这个威廉庄园有些奇怪,里面有白人也有中国人,样子看起来,相处得挺融洽的,还不时地听到那些白人仆人用流利的中文交谈着。
威廉庄园很大,里面的装饰很豪华,比伍连德在北京上海见到的那些权贵富豪的家里还要奢华大气。
客厅里除了挂有不少外国名作外,也有不少中国的山水画,甚至还有有几个在国内也不多见的青花瓷,这中西合璧的样子让伍连德心里暗暗惊叹。
“怎么从未听说此人呢?”他心里有些好笑自己孤陋寡闻。
“伍先生很惊讶吧?”司徒南笑了笑,看着等着自己下文的伍连德道,“我父亲是中国人,所以我也是中国人。我母亲是英国人,所以我的样子有点特别。不过他们都去世了。”说道这里,司徒南有些遗憾。
“抱歉!”伍连德道。
“没关系。”司徒南摆摆手,一番寒暄后,直入主题。
“我知道伍先生你是中国防疫检疫方面的专家,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知道你这次应邀出席洛杉矶举行的医学研讨会后,就想见见你。这次请伍先生来,也是我的主意,我听说家乡那边有很多人都被流感感染了,所以想为祖国的百姓做点事情。我有个慈善基金会,主要是关于医疗卫生方面的。
现在他们已经在广州香港地地区开展活动了。不过,这力量有限,需要更多的人,更多的支持,很多事情我不方便出面,所以我希望把这项工作托付给伍先生你。”
司徒南看着伍连德温和的脸道,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他在前世的时候就听说过“国士无双伍连德”这个名号。能称得上国士无双的人自然是至情至性之人,值得信任。
“司徒先生,这?????”伍连德为难地说道,他急忙地从天津赶来美国,对司徒南一点也不熟悉,司徒南的话让他觉得唐突。
“先不忙着拒绝。待会我让人把相关的情况跟你说下,你考虑后再答复也不辞。除了慈善救灾外,我还打算在广州等城市建一批的医学院,培养医学人才,提高当地的医疗水平。
哎,现在祖国的医疗卫生水平真的让人堪忧啊!相信伍先生你回国那么多年应该清楚的。”司徒南叹道。
“谁说不是呢?”伍连德心有戚戚然。
感慨一番后,众人便讨论起这次即将在洛杉矶举行的全球防治西班牙流感研讨会。
说道流感防治,司徒南虽然不是医生,但他的见识广,也能提出一些不错的建议。这让伍连德有些惊讶,两人相谈甚欢。
看着司徒南侃侃而谈的样子,何仙姑眼里掩饰不住爱慕,几乎要冒星星了。
反倒是李仁桥这个磺胺的发明者显得比较安静,有一句,每一句地插话。嗯,这货满脑子都是化学公式,对医学研究的见识还比不上司徒南呢。
“听说伍先生是在马来西亚的槟城出生的?这里还有你的一位老乡呢!”司徒南指着李仁桥道。
“哦?莫非仁桥也是?”伍连德有些意外地看着李仁桥。
他出生于英属殖民地马来西亚的槟榔屿。从小接受西方教育,从剑桥大学伊曼纽尔学院毕业后,一直从医。1907年接受清政府的邀请,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回到天津去做个医官。
“我家里也在槟城,我的父亲是李远山。伍先生应该听说过吧!”李仁桥点点头。
“当然!在槟城的中国人谁不认识李老先生呢?我上英国人开办的槟城公学前还是在李老先生开办的蒙学里学习过呢!这次李先生发明了磺胺,真是大涨我们中国人的士气啊!真没想到你是李老先生的儿子,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伍连德连连赞叹道。
“过奖了!”李仁桥谦虚道,“说道老乡,伍先生和司徒南才是老乡呢,我记得司徒南祖籍也是台山那边的吧?”李仁桥转向司徒南。
司徒南点点头,道:“因为贫穷,所以祖辈年轻时就漂洋过海到各地谋生了,说来有些惭愧,我还没回去大陆看过呢!”
台山新会一带是着名的侨乡,特别是移民到美国的人特别多,旧金山、洛杉矶这边的唐人街的中国人都是说的都是粤语,走到唐人街随便找个人聊起来没准那人还是隔壁村的呢。
老乡见老乡,眼里泪汪汪。说白了,就两个字,亲切!
伍连德和司徒南他们很快就熟络了,用餐的时候,他还在司徒南家里吃到了地道的粤菜,体会了一次宾至如归的感觉。
司徒南又趁机介绍了威廉基金会,伍连德态度积极多了,表示要考虑才能答复。
三人聚在一起,颇为投机,司徒南的思乡之情又难得泛滥一下,表示明年找个机会跑一趟中国和南洋。
“仁桥,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回去?你小子离家出走这么多年了,这次衣锦还乡,估计老爷子也不好拿棍子守在门口不让你进门吧?”司徒南取笑李仁桥道。
“到时再说吧!”李仁桥弱弱地会了一句,嘴上不置可否,但眼中一瞬间的失神被司徒南捕捉到了。
看着伍连德有些不解样子,司徒南解释道:“李老爷子送他来美国读商科,但仁桥这个家伙来到美国后,背着他老子换了学校,学化学了,让老爷子气得够呛。不过他也真够痴迷化学的,说不作出番成绩绝不会去。这不,现在终于已经可以衣锦还乡了。”
“哦!真是志气!”伍连德有些敬佩地看着李仁桥,怪不得能成为出色的科学家呢。
“要你多嘴!”李仁桥脸有些红,想到家里那个专制的老子,心里有些忐忑。
他们李家在槟城算是豪门大户了,财产无数,李老爷子是当地着名的侨商。只不过生了两个儿子,李仁桥是最大的,他还有个比他小两岁的同父异母的弟弟,都不是让人省心的家伙,一个痴迷科学研究,一个更是热血青年,都无心从商,继承家业。偏偏他们的老子又是一个比较暴躁专制的人,所以兄弟俩和他们老子这些年不怎么亲近。
不过,这还没什么,让李仁桥有些“害怕”的是,他老子给他定了门亲事,当初说好等李仁桥美国留学归来后就结婚。
这事比较蛋疼!李仁桥对指腹为婚这样的作法不以为然,也不想回去被他那个老子压着成婚,就干脆躲在美国不回去了。
这事李仁桥一直没跟人说,司徒南也不知道,还真的以为李仁桥醉心于实验呢。
不过时至今日,李仁桥已经有足够的底气面对家里的那个专制的老头了,只是无论如何,老头子乱点的那桩亲事总是个麻烦,要不找个人假扮结婚,让老头子死心了?
想到这里,李仁桥突然道:“司徒南,你说我结婚怎么样啊?”
“好事啊!你就接吧!”司徒南顺口答道,又问了一句“你要和谁结婚啊?”
“不知道。要不你帮我找一个!”李仁桥道。
这话把司徒南雷住了!就连伍连德的筷子也掉了下来,盯着李仁桥。
“是这样的???????”李仁桥把其中的隐情娓娓道来。
“哈哈!原来你是在躲婚啊!”司徒南大笑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你这么害怕啊?”
“这事说来话长,总之你帮我物色一个女人应付一下吧!当然是假的那种了,演技要好一点的。”李仁桥道。他真没认识几个女的的,标准的技术宅男,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他痴迷的实验去了。
“好吧!我去好莱坞帮你找个女演员,估计那些鬼妹和乐意和着名的科学家演出一场好戏的!”司徒南答道。
“哎呀,你们两个真是的。我估计李老先生要是知道了,肯定被气得够呛。”伍连德摇摇头。跟这司徒南他们在一起,他感觉自己年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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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连德在威廉庄园住了下来,逐渐地了解了司徒南的不少事,经过慎重考虑,他终于决定接受司徒南的建议,成为威廉基金会的理事,负责威廉基金会在中国的慈善教育医疗事务。
这主要是司徒南的诚意打动了他。因为司徒南承诺威廉基金会未来每年都会花100万美元资金用于中国地区的慈善医疗教育事业,同时还表示利用自己的关系促成未来在中国建设的医学院和美国威廉大学、洛克菲勒大学等教育机构的合作,争取培养更多的医疗教育等方面的人才。
几天后,伍连德出席了流感医学研讨会,李仁桥和威廉大学医学院的专家们作为磺胺的发明者在大会上介绍了磺胺对流感的治疗作用。
这是一场医学界的盛会,会后,伍连德急急忙忙地带着司徒南赠送的一批磺胺药和几名威廉基金会的志愿者马不停蹄地赶回中国去了。
伍连德首先回广州,接收美化公司和威廉基金会的资源,然后再在全国范围内开展流感防治工作。
伍连德的出现总算了了司徒南的一桩心事。不过此时,司徒南已经没有时间去关心流感的事情了,因为战争要结束了!历史将进入一个新纪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