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寻觅觅,两颗寂寞的心相互靠近。
当初王庚工作繁忙,怕陆小曼寂寞,便拜托好友胡适照顾陆小曼,而胡适又把闲的蛋疼的徐志摩拉来给陆小曼解闷。
这样两个人便认识了,开始时徐志摩只是受友人所托,给陆小曼解闷,没想太多,只是请陆小曼吃饭诳街,陪她去看戏。
陆小曼爱演戏,徐志摩为了逗她开心,尽管有些为难,在陆小曼的请求下,只好也上台和她搭戏。
日久生情、假戏真做,这两个词都可以形容他们的交往。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之。
当胡适出现在司徒南面前,说到王庚陆小曼徐志摩的三角恋时,司徒南批评胡适道:“你介绍的朋友不可靠,偷了另一个朋友的东西,这算是监守自盗吗?”
“哎,早知道今日,我就不介绍他们认识好了,现在我夹在中间挺为难的,有点对不起王庚,都不好意思见他面了。”
胡适叹气道,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倒不是觉得自己做了错事,只是不知不觉中做了媒人,却把朋友的家庭拆散了,扮演的角色尴尬九幽天帝。
“王庚是明白事理的人,不会怪你的,同样也不喜欢你。”司徒南评价道。
胡适点点头。
王庚和徐志摩两人同是梁先生的弟子,有头有面,陆小曼的名声也是众所周知,却发生夺妻之事,此后的风波啊,肯定是一波又一波了。
和王庚相比,胡适还是对徐志摩比较亲近些,毕竟两人志趣相投,都从事文化教育工作,接触的时间更多。
胡适回到家,徐志摩就找来了,把自己和陆小曼的感情告诉胡适。
“陆小曼准备要离婚,和我在一起。”
徐志摩停顿一下。点点头,“是的,我们不再偷偷摸摸,公明正大地追求我们的爱情。”
胡适没有惊讶。也没有反对,只是平静地看着徐志摩,见他眼神里有恳求,更多的是熊熊燃烧的爱意。
“我不反对你这样做,你比我有勇气。”胡适道。“你想我帮你?”
“嗯。”
徐志摩心情一松,就知道胡适会站在自己一边的。
胡适一时半会也没太好的办法,总不能冲到王庚面前跟他说“你老婆外面有人了,要和你离婚,你答应吧。”
“此事不要着急,要从长计议,把刘海粟他们找出来一起想办法吧。”
胡适建议道。
徐志摩眼睛一亮,怎么没想到刘海粟呢,刘海粟反对封建婚姻有经验,他为人也灵活。说不准能找到办法呢。
三人约在上海舞厅吃饭,那里是上海风流才子的聚集之地,像胡适、徐志摩这样有钱有才的人没少流连其中。
刘海粟穿着西装,有一头飘逸的长发,很符合他艺术家的气质。
只是坐下来,听徐志摩说陆小曼要离婚,刘海粟便惊讶地站起来,“这是真的?你不开玩笑吧?”
盯着徐志摩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默不作声的胡适,心里一个咯噔。胡适的态度说明了此事是真的了。
接着,徐志摩便把自己和陆小曼的爱情告诉刘海粟,大有“她是我今生挚爱,没有她就不能活”的意思。
刘海粟暗暗感叹。徐志摩要玩出火了。作为朋友,他觉得徐志摩不够意思,便批评道:“我说,王庚这人不错,算是够意思的。如果换做别人,他能放过你?还会——”
还会离婚。把女人送给你?
刘海粟尽管没说出来,但意思却很明白。
胡适低头喝酒,徐志摩脸有些红,却没有放弃,他分辨道:“我承认王庚是个不错的朋友,但他和小曼又是另一回事。婚姻让小曼痛苦,小曼已经不爱他了,为什么就不能追求自由和爱情呢?”
刘海粟不说话,心里想着徐志摩的话。
封建婚姻是这个时代新青年的痛,造成许多悲剧,见过世面的文化青年觉醒后,大多数都会把反对包办婚姻当成追求自由的战斗。
刘海粟、胡适、徐志摩自然不必说了,后来历史上的当政的或者开国功勋们敢说自己乡下没有小老婆的有几个?
总之,这是从封建婚姻制度过度到一夫一妻制现代制度的过度阶段的历史必然产物相思入骨,总裁的心尖前妻全文阅读。
“当年你刘海粟为了反对包办婚姻,从家里逃出来,跑到国外留学,终于追求自己想要的自由和幸福。你也是过来人,应该明白我的痛苦,就不能帮帮我和小曼?”
徐志摩恳求道。
情真意切的样子,话说到刘海粟心里去了,刘海粟很难拒绝。
他道:“王庚和陆小曼结婚虽说是包办婚姻,但陆小曼是同意的,王庚可没有强迫的意思。”
刘海粟语气有反驳的意思,却不太强烈,他已经动摇了,就差一个能让他下决心的理由。
“当年她不是少不更事么?陆家挑选青年才俊,选了王庚,当然,也没选错,王庚能给小曼荣华富贵的生活。但是小曼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她要的自由和呵护,王庚给不了她,只有我能给小曼炙热的爱情和浪漫。”
徐志摩大言不惭道,说到最后,估计他自己都有点脸红,不过为了爱情,一切都是值得的,脸皮厚,说几句稍稍过了的大话没什么大不了的。
刘海粟看了看徐志摩片刻,感觉要重新认识这人了,倒不是被徐志摩的豪情壮志打动,只是没想到平日温文尔雅的他此刻居然有这样的“舍我其谁”的爆发力。
爱情啊!
让人冲昏头脑!
“你就不怕他毙了你?”刘海粟严肃问道。
“怕!但我更怕小曼继续痛苦下去,我也跟着痛苦。”徐志摩毫不畏惧道。
话说到这,刘海粟不得不表态了。
“你不怕我还怕呢?”刘海粟笑着摇摇头。心想:到时候有胡适和大帮朋友在,王庚就算翻脸还不至于动手,自己的安全还得到保障的。如果不是,徐志摩早就被枪毙了,还能过来找自己帮忙?
放下酒杯,吞下嘴里的一块肉,思索了一会儿,他道:“既然如此。我就帮你这个忙,把话都说开了呗我找个时间做东,把朋友们和王庚小曼他们都叫过来吃饭,劝劝王庚。”
“太好了。那就这样说定了。”徐志摩激动地拉起刘海粟的手道。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徐志摩兴冲冲地打电话到王家,陆小曼不在,去了她父母家。
当陆家父母得知陆小曼要离婚时,陆家炸开了。头蒙了。
他们就一个女儿,当年为了给她挑选丈夫,他们可没少操心,挑中了王庚这个潜力股,说明他们眼光好。他们一直为此骄傲。
可是,陆小曼说要离婚?
这不是让他们两位老人头上打了个晴天霹雳?
离婚的女人就是弃妇,弃妇要招人唾弃,贬值太多,从明星股跌成垃圾股,陆家夫妇能接受?
“王庚他不要你了?他外面有人?”陆家母亲担心问道。
“没有。”
陆小曼摇摇头。陆家父母刚松了口气,马上又停在半空,“是我外面有人了。”陆小曼道。
“你——”
陆家母亲气得一下子站起来,手指着陆小曼道一妃难求,贵女不愿嫁。
陆家父亲脸色一变,很是难看。
两老人就一颗掌上明珠,从小呵护有加,不舍得打骂半句,明明被气得半死,却不得不耐着性子。
“你别生气,听她慢慢说。”陆家父亲拉着母亲坐下来。
接着陆小曼就讲述了婚后这几年自己独守家中。王庚长时间在外应酬,对自己关心不够,自己和他形同陌路,已经没有感情了。
说到苦处。陆小曼眼睛湿润了,心里好难受啊,这些年来,只有摩闯进自己的生活,给自己呵护和安慰。
要是王庚在此,肯定大口喊冤。我早出晚归,星期一到星期六天天加班,但星期天基本空出来,留在家里陪老婆。
像我这样不嫖不赌,无不良嗜好,工作认真,对朋友热情,前途远大的男人,我太冤了。毕竟,我也累啊!
陆家夫妇还是不太理解陆小曼,但见她痛苦的样子,心里又是痛惜。
大概也明白事情缘由了,除了忙这点,人家王庚可没有做错什么,甚至可以反过来说,是你陆家的女儿不贤惠,做不了贤妻,还在后边拉后腿呢。
不同的立场,不同的道理。
父母没有指责女儿“出轨”,说不出那个什么水什么花的字眼,也不肯同意她离婚。尤其是陆家母亲,她一直很满意王庚,不像她父亲那样宠陆小曼。
“你现在年轻,考虑问题不周到,还是好好再想想吧!”母亲苦口婆心劝道。
陆小曼却不干了,她揪着胸口痛苦道:“我是认真的,受不了过那样的日子。就算不想死,也会被活活折磨死。”泪水漫出,在脸上滑落。
“你别拿死来要挟啊!要死啊,咱们大伙一块死!我跟你爹到地下一块伺候你,什么人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谁不是把你捧在手心当成宝?我跟你爹是上辈子欠你的吗?你这样来折磨我们。”
陆家母亲很是生气道,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她太生气,太痛苦了,女儿太不懂事了。
陆家父亲一言不发,板着脸,心里也在生气。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职场过来人,他明白其中的道理,也知道此事一开,外面的人是怎样看待陆家的。
但他作为一个父亲,他更多的是心痛。
“我不是要你们伤心,我真是怕自己快支撑不下去了。”
陆小曼紧紧地抓住手巾,很是委屈,怎么没人了解自己的痛苦呢。泪水啊,一直在脸上没有停过。
“你说你做司令夫人有什么不好?上海滩又是繁华之地,有什么玩乐你不能得到的?开开心心过你的日子不好吗?你过去是怎么过日子,现在就怎么过日子,有什么过不下去的?还有,把外面的花花草草都断了!”
陆家父亲拳头砸在椅子上,怒斥道。
“爹,我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实在过不下去了。”陆小曼哭道。
“说到底还是为了那个姓徐的,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简直不知羞耻啊你!”陆家父亲手指着陆小曼的鼻子道,一张老脸被气成酱色,很是精彩,多年养成的修养泰山不倒波澜不惊,在这一天被毁得七七八八。
“我是爱他天醒之路!爱他!爱他!没有他,我活不了!”
陆小曼坚持道,“爱没有什么羞耻的,我是情不自禁,就像现在我心很痛,心跳很快,也不能让它停下来。我想跟随你们的心意,不想让你们伤心,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我试过很多次,下了很多次决心,就是没有办法——”
陆小曼大声痛哭,手用力地摧自己的心,陷于痛苦而不能自拔,经受着无时无刻的煎熬,但是就有一股力量支撑着她没倒下。
终于,陆家父母动容了。
陆家母亲不敢出声,眼泪都快出来了,陆家父亲端起茶,手微微颤抖,低头喝了一口水。
然而,无论女儿怎么苦恼,他们都无法同意离婚这种荒唐的决定,因为这挑战他们做人的极限。毕竟陆家父母结婚时,朝廷还在,陆家是读书人,自然知书识礼。
然而,闹到这个地步,他们的心痛也难以言表,有说不出来的沮丧和失望。或许比陆家父母更痛苦和迷惑的,只有当年的徐家父母和张幼仪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陆小曼倒没来的想上吊,心里的绝望让她喘不过气来,一时感觉天旋地转,昏迷了过去。
“哎呀!”
“小曼你怎么啦?”
“来,快送人去医院!”
........
陆家父母终于被吓住了,见陆小曼倒下,他们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好像就快要失去女儿了。
府中一时手忙脚乱地,直到陆小曼躺在病床上,医生检查过,陆小曼一脸安静地睡去,他们才松了口气,悬着的心在落地,像是在地狱里走了一回似的。
王庚来了医院看陆小曼,在她床边坐了许久,她一直没醒过来,王庚走了,也没和陆家父母说什么,反而是陆家父母感觉惭愧。说起来,有些尴尬。
第二个来看望的人是胡适,胡适把陆小曼在医院的事告诉徐志摩,徐志摩着急得不行,但陆家父母守在医院,他一直在医院外面徘徊了许久才一咬牙进去。
陆小曼醒来第一眼就看到徐志摩,心情高兴,苍白的脸多了些红晕,连眼神都有神了,目光有了焦点,徐志摩就是她的焦点。
“你来了,真好!”陆小曼娇柔一笑。
“是的,我的心听见你在召唤我,我不得不来。”徐志摩拉起她的手,满脸柔情。
这温柔的背后也是有代价,徐志摩也在家中吵了一架,把希望和张幼仪复婚的徐家老爷狠狠地暴击一下,不过徐家老爷承受能力要强悍不少,把忤逆子训斥一顿后,自己又和张幼仪愉快地合作做生意去了。
好一对痴男怨女!
陆家父母看在眼里,却没有阻止,他们不敢再刺激陆小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