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天过去了,这一天是十月十六日清晨,稻谷已于昨晚收割完毕,近六千名俘虏将于今日放还,但这种事不需要卫风操办,因此他还搂着王道怜在呼呼大睡呢!
其实王道怜对于如今的状况还是挺满意的,虽然暂时没有名份,可是女人最需要的是男人的宠幸,如果论起给卫风的侍寝次数,家里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她,再如果把这换算成受宠程度,那么,无疑她是最受宠的!
王道怜已经睁开了眼睛,美目中泛出一抹温柔,还带着些感激怔怔看着卫风,不自禁的把身体向内靠了靠。
“将军,您醒来了没?”王道怜刚寻了个舒服的姿式,还想再睡一会儿,帐外突然传来了陈少女的叫唤声。
“将军,快醒醒!”王道怜连忙推了推卫风,卫风晃了晃脑袋,迷迷糊糊道:“陈少女,天没亮吧?”
陈少女请示道:“俘虏里有近三百俚人,他们不愿意回到坞堡,陈喜将军又不敢私自放了,因此让妾来问您该如何处置。”
“哦?”卫风一瞬间睡意全无,这可是意外之喜啊,经过这段时间的梳理,再结合实际情况,卫风舍弃了党的民族政策中的部分内容,如民族区域自治与使用少数民族语言文字,一方面在这个时代搞自治,实质上等于鼓励分裂,另一方面,俚人还没有文字呢,而其他的条条杠杠经改头换面再与武力威慑相结合,可以作为招抚俚人的指导方针,只不过,纵有万般妙法,接触不到俚人依然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俚人居住的俚洞大多在山里,易守难攻,以大军围剿耗时费力,稍不留神还会损失惨重,但如果冒然寻上门劝说。那也是找死的行为,当年孙吴平定山越花了几十年时间,这才正式对现今浙江省与皖南一带实施了有效的统治,而俚人的情况更加复杂,在历史上,彻底归化是到了宋朝,由秦至宋。足足一千多年,汉族的老祖宗们才把岭南正式纳入了中国的版图,在这期间,除了几座大城,换一个角度可以理解为北方移民定居点,其余大部分地区都是羁縻统治。由当地部族酋帅来担任州郡长官,名义上臣服朝庭,实际上是一个个的独立王国!
至于西南,也就是僚人聚居区,由于地形更加复杂,更加贫瘠,直到清朝才初步摧毁了土司制度。解放后才由中央政府施以管理,卫风暂时不打算解决僚人问题,而是继续施以羁縻统治,利用先进的文化与富足的生活方式逐渐对僚人施以影响,俚人才是他的重心,如今的三百名俚人显然是一个契机,至少是一个沟通的桥梁!
当然了,卫风并不指望一把头解决俚人问题。俚人之间也互相掠夺攻杀,某些部族之间的仇恨甚至超过了晋人,他希望由点带面,打开一个突破口,逐渐向着四周围扩展!
卫风连忙换道:“陈少女,进来服侍我穿衣!”
陈少女俏面微红,咬咬牙。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很快的,已梳洗一新的卫风走出了营寨,靠近李家山城一侧,站着近六千名俘虏。令人叫绝的是,每个都背着个小包裹,这是收了三天稻子的工钱,不远处还另外站着三百人不到,显然是俚人。
“将军,俚人有些死心眼,您和他们说话不要气着啊!”陈喜赶忙跑过来见礼,顺带提醒了句。
卫风点点头道:“陈喜,我知道了,你把俘虏们送过去吧。”
陈喜领命离去之后,卫风打量向了俚人,有男有女,年纪从十五六岁到三十不等,肤色较深,穿着粗麻布制成的短衫短裙,赤足,身高比晋人的普遍水准稍矮一点,神色说不清楚,既有些像视死如归,也有些像耿直木讷,眼里大多闪动着若隐若现的恨意,其中有个别女人背上的竹篓里还装着小孩,但这些人的共同点便是骨瘦如柴,很明显是被饿出来的!
卫风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近三百名俚人面对自已的时候,就像解放前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被日本鬼子驱赶到村头,面对着侵略者时的模样,尤其那眼神更像!
卫风突然哑然失笑,自己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不也是侵略者吗?随即压下这份心思,转头问道:“俚人用过了早膳没有?”
一名亲卫拱了拱手:“还没有!”
卫风点点头道:“刚好我也没吃,把膳食送上来吧,我和他们边吃边聊聊。”
“遵命!”亲卫施礼离开。
不多时,热腾腾的早饭被端了上来,由于刚打的稻谷,早饭是纯白米粥与胡饼。
卫风招呼道:“大伙儿都坐下吃吧!”
俚人也不称谢,陆续席地而坐大口吃喝起来,还有的女人把孩子抱入怀里,细心的喂起了米粥。
场面有些怪异,三百多人面朝一个方向吭头大吃,在他们的正对面则是卫风,也是吃的香喷喷!
渐渐地,开始有俚人偷偷打量向了卫风,他们摸不透卫风这举动背后的含义,甚至还猜不出真假,看他那副细皮嫩肉锦衣玉食的模样,吃这些食物真有那么香吗?
“滋溜~~”一大口,卫风把碗里的粥一口吸干,随手抹了抹嘴,说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卫风,表字飞扬,受天子诏命督交广二州诸军事,出刺广州,现在我问你们,你们既然不愿回李家山城,那么想去哪里?我这儿可是不养闲人的!”
俚人并没有人接腔,只是相互看了看,可是细细观察,神色竟有了稍稍的放松。
卫风脸面一沉,又问道:“我听说俚人悍不畏死,怎么?连与老子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吗?”
这话一出,俚人的脸面纷纷现出了怒容,一名青年男子刷的一下挺身而立,怒道:“你想说什么?我们俚人和你们晋人有什么好说?”
卫风摆了摆手:“你能否代表这三百人?和老子说话之前,请先自报家门,报上你的身份名姓!”
“我是....”这名男子刚刚开口,身边的同伴赶忙拉了拉他,卫风当即冷哼一声:“怎么?连出身来历都不敢说?”
“他们晋人奸狡残暴,必有阴谋诡计,二郎君,不要说啊!”同伴再次扯了扯,一脸的焦急之色。
“哼!”年青男子怒哼一声,猛的甩开同伴,傲然道:“我是冼氏俚寨寨主次子冼恩卓,你想说什么,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