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3月5日下午,大田二郎和大田三郎带着父母,乘飞机从日本来到向阳与大田太郎团聚。几个小时后,夜里在香港的张东方直奔已经定位准确地盲叔藏身宅院,带着两队人从后门进入四处寻找,并没有发现盲叔的踪影。
正当大家疑惑的时候,陈光远和王思文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虽然相隔多年,但两位先生的样貌并无半点改变。张东方还记得当时在宜昌见到他们的样子,那时的他们比现在活泼得多。虽然脸上看不到岁月的痕迹,但他们的动作显然有些迟缓了。
“东方啊,别找了,我们把他藏起来了!”,陈光远看着他非常平静地说。
“那不行,他们以后会搞事情的,必须全部铲除!”,张东方不客气地回应道。
“东方,眼下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和胜门完了,现在只剩一个名号而已。从今天起,他们的地盘就是向老大和葛爷两个人的了!”,王思文接过话头,一字一顿地说。
张东方看见两人虽然感觉有些意外,但也猜出几分,一定是江少找的他们了。想想最近寻人的不得要领,如今有两位先生帮忙一起寻找,找到老人的几率就大了。
"东方,你的朋友都和我们说了,在人没有找到之前我俩都会留在香港,另外城寨你就先别回去了。我有个祖屋,一共三个房间,我和思文一人一间,剩下一间给你住,我们仨在一起也有个照应",陈光远想得太周到了,张东方忍不住点头。
"东方,我们现在离开这里,让光远先带你回家,我去买些酒菜,叫上向老大和葛爷,我们在院里聚聚",王思文说完就先走了。
陈光远带着张东方步行来到祖屋,领他去看了他们的房间,里面的生活用品都已经准备好了。两人漫步到小花园,"我听你们都互称‘同志’,你倒是和我说说,你们的组织到底是个怎样的组织?",陈光远突然问他。
"组织是我们的希望之光,只要想到它,浑身就充满了战胜一切困难的力量!",张东方动情地说。
"那么厉害!那我和思文都想加入,你给我俩当介绍人怎么样?",陈光远非常认真地说。"两位先生能够加入是国家之福,我自是非常赞成,不过还得看组织怎么说","我理解,那我们的事你要多费心了!","您不要客气,我一定尽最大努力!"。
两人正谈话间,王思文带着酒菜回来了,开始在院里摆桌。"光远、东方,快来帮忙,一会儿客人就都到了!","思文,我们来了!",陈光远和张东方来到院子里,帮王思文把饭菜和酒水都摆好。
几人刚忙活完,向老大和葛爷先后走了进来,"恭喜处座,和胜门被我们打败了!",葛爷向张东方报喜。"处座辛苦了,今晚我和小煌陪您一醉方休!",向老大接过话头,祝贺张东方。
"你俩过来,这位是陈光远,这位是王思文,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两位先生,这位是向老大,这位是葛爷",张东方给双方做介绍。"晚辈小向见过陈先生、王先生","晚辈葛肇煌见过两位先生,陈先生好,王先生好",向老大和葛爷上前与陈光远和王思文握手。
"大家落座吧,不要嫌弃,都是家常小菜,我们一起举杯,共祝国家越来越好!",张东方、向老大和葛爷三人依次与陈光远和王思文碰杯。张东方、向老大和葛爷聊起了军统往事,"老板要是和我们一起该多好!",向老大和葛爷同时说出这句话,让张东方也有些伤感。
想想从复兴社开始与老板的这些过往,张东方留下了眼泪,他任凭眼泪滴落在地上,他的心隐隐作痛。“我俩是不是说错话了?”,葛爷小声问向老大。“嘘,别说话,让处座静一会儿,我们去那边走走”,向老大拉起葛爷离开,陈光远和王思文也悄悄离开。桌前只剩下张东方一人,他站起身端起酒杯冲着天说:“老板,祝你一切都好!”,然后一饮而尽。
在张东方的心中,老板既像哥哥,又似父亲,那是一种不能和人言说的特别复杂的情感,他们的关系已经亲密到就像一对分隔两地的恋人,即使不常见面,但时常想念。
过了很长时间,三人坐回桌前。"那次行动真是惊险,多亏了铭文!",陈光远和王思文向三人说起了各自亲身经历的几次惊心动魄的锄奸行动,让张东方从思绪中走了出来。
"现在的生活真是好啊,我们可以安心在这儿吃饭喝酒,以前想都不敢想啊!",张东方不禁感慨道。"我提议,为以后越来越好的生活再次举杯!",五人端起酒杯碰在一起。
时间飞逝,一转眼又是新的一年。
1953年夏天,张东方接到一个新任务。之前由陈光远和王思文两位先生出面,已帮他找到了组织要找的老人,但想要他为党所用,非得有一人协助不可。
他的任务就是说服老人,拿到东西并将老人安全带回。张东方再三思索,想到一位故人。这位当年未曾铲除的“汉奸”,想来应该还在人世。经过大家多方努力,终于发现了他的踪迹。原来他一直在T省,被老头子保护起来了。
张东方通过身在T省的弟兄联络到了郑介民,向他放出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他果然与老头子见面了。
此时的郑局身体大不如前,为了保持身体平衡不至于摔倒走路需要使用拐杖。
他步履蹒跚地来找老头子,看样子十分着急。“什么事啊?”,老头子问道。“您还记得当年戴笠手下那个张东方吗?”,郑介民的话让老头子陷入了回忆中。
想当年,军统局最年轻的处长,戴笠的得力助手,锄奸为国的第一干将,老头子与他见过好几次,又怎么会忘记。“哦哦,记得!”。
“他现在香港,我想找人接他回来。反攻大业,非得此人不可呀!你我都老了,经国的路还长啊!”,郑介民的话说到了老头子心里,他不住地点头。“嗯嗯,好,就派齐飞去接!”,老头子下了命令。“好,我这就去安排!”,郑介民领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