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司徒东琴

走出屋子,身后就有两个壮丁跟了上来。这些天一直是这样,东方涪羽从不关心我离开他的视线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没有任何人限制我去任何地方。就是因为这两个总跟在我身后的壮丁。

朝着阳光洒来的方向走去,我今天想看看西边的守卫何时换岗。

没错!

出逃的念头一直在我的心底疯长,可是当初东方涪羽的话犹在耳旁,他不说抓我回来却说“救”?我很在意这一字之差。如果仅仅是简单的逃开他,我还做得到。但如若是逃开他之后依然无法自由快乐的存活,甚至可能面临死亡,我又何必出逃?所以,必须在出逃前就摸清所有的状况,消灭一切不利于我的因素,才能让我逃得彻底。

抬头就看见了西边的哨岗,夕阳的光给周遭镀上一层金光,即使我的步伐徐缓也走离木屋好远了。今天有一队士兵出去突袭,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全军覆没了。我恶毒的想像东方涪羽成为光杆司令的样子,面上渐渐浮出微笑。

“姑娘!”有个黝黑的少年举着一株花走到我面前,“这可是你日前说的那株?”

我仔细看他手里的花,金黄色的花瓣,白色的花茎,美却没有香气。“真漂亮!”我装作惊喜的样子,从他手里接过花,很真诚的看着他,“谢谢你!”用丝帕包好这花,我的心因兴奋而加速跳动。

“没,没什么,”少年低头,用手轻抚自己的后脑勺,“以后你还想要什么花只管叫我去采就是了。”

“呵呵,”我笑了起来,刚想对他说什么就听见隆隆的声音由远而近的滚来。抬眼去看,才发现有大队人马向西哨岗奔来。

是去突袭的队伍回来了吧,我眯着眼观察,却觉得有些不对,回身问后面的壮丁:“今天派出的人数似乎多过昨日?”他们极目远眺后脸色微变,其中一人已迅速向西哨岗飞奔而去。

“姑娘请速回木屋,”留在我身边的壮丁用眼神示意那少年离开,用只有我俩才听得见的声音说,“恐有敌军来袭。”

真好!我的眸中闪过一丝快意,就怕这里不够乱呢!咬咬唇,我的目光第一次正视眼前的壮丁,“打信号,召集所有军士戒备,不管来的是自己人还是敌人一律拦在西哨岗外。我去木屋通知东方涪羽。”

“可是,”壮丁不敢将目光放在我的脸上,直视前方犹疑的回答我,“主人命令我们时刻保护你的安全……”

“都什么时候了!”我立刻打断他的话,一脸郑重,“是我个人的安危重要,还是你全军弟兄的安危重要?如若不及时挡下这支可疑的队伍,你的主人也有性命之忧!”

壮丁咬咬牙,对我弯腰致意,转身就奔入了军帐集中的营地。

机会来了!

我将丝帕中的花截取出花茎,来这里的时日经常翻些书看。其中一本书有点类似《本草纲目》,我留心到书中记载的这种花。其本身是没有毒的,但花茎里的汁液具有极强的麻醉效果。小心的将花茎挤出汁液涂在左手指甲上后,我迅速向西岗哨跑去。

战鼓被敲响了,以东方涪羽的能力会很快掌控全局,而我就丧失了出逃的机会!

那来势汹汹的队伍距哨岗尚有一段距离。我的出现让那些哨兵也吓了一跳,平日跟在我身边的那个壮丁已经挡到了我身前面色焦急:“姑娘请回主人身边去,这里太危险了!”

“是误会!”我躲开他,冲哨兵大吼着,“东方涪羽让我来告诉你们那些人不是敌军!而他,”我用力抓住壮丁的手臂,左手的指甲陷进了他的肉里,“他是云国派来的奸细!他想搞得你们自相残杀!”

那壮丁很想回身去解释,却在转身的那一刻昏倒在地。那些哨兵已经乱了阵脚,我趁机指着木屋的方向高喊:“东方涪羽召集全军,就是为了让这个奸细露出马脚,今天谁若是抓他回去,必有重赏!”很快就有人上来抬昏倒在地的男人,我闪身走到另一边继续喊话,“快!放我出去!外面的军队里也混有云国的奸细,我要去指认他!”几乎没有人怀疑我,很快就放我出了阵营。

来不及呼吸自由的空气,我准备往一旁的小路跑。只要进了小路尽头的林子,就安全了。而东方涪羽即使要找我也得先解决那来袭的敌人再说。

可惜,我这样没有事先计划好的出逃行动注定失败在一些不稳定因素下。比如,那看似有段距离的队伍,已经快要到我跟前!

屏住气息看着那大队的人马朝我这里涌来,大脑在瞬间已停止运作!

“司徒东琴!”一声怒吼从天而降,我迅速清醒过来。怎么办?我心焦的问自己,身后是东方涪羽的禁锢,身前是千万大军,我到底是往哪里逃?

一阵风刮过,我只觉得腰上一紧,身子迅速腾空。再睁开眼的时候,我已经在马背上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从头顶传来充满怒意的吼声,我才发现自己趴在别人胸前,七手八脚想挣开,腰上立刻传来巨痛!

“你干嘛!”我仰头,火气十足的吼回去,看清抓我上马的人后,反而愣在当场,目瞪口呆。

好俊的男人!东方涪羽的英俊已经够我赞叹欣赏,而眼前的男人却更胜他十倍!金色的长发未曾束起,在风中飘扬,水蓝的眸色透亮而充满诱惑力,优美的唇线正因不悦而紧抿。虽是白皙的皮肤却不同于东方涪羽的苍白,他的五官生得实在太完美了!

“王后说你逃了,”男子面无表情,我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片深蓝色的悲伤,“我在这里打仗,日夜盼着回去找到你,问你为什么不肯等我回来!你那么急切的逃离到底是为了什么?”

男人再帅也不能拿来当饭吃,更何况眼前的男人已经心有所属了,“你啊是认错人了?”我确定自己看上去很诚恳,伸手拍拍他搂在我腰际的手臂,“我是姓司徒啦!但是我……”

“东琴公主!”一个白衣少年骑马来到我们身侧打断我的澄清,“我是白翳,发誓终生追随你的侍从!”

真是受够了!一个,两个都认错人,难道我有那么大众脸吗?伸手抚上额,我脑中灵光乍现,那个镜中十五岁的我,原来不是返老还童而是借尸还魂!

“蓝苏!”一道让我起恶寒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听起来好像他也是用吼的。

不由自主的往金发男子的怀里缩了缩,我小声哀求,“不管你们是谁,千万别让他把我带回去再囚禁起来!”开玩笑,这次逃出来再被东方涪羽拎回去还能不能有命逃出来都难说了。

“放心,我已经失去过一次,不会再做蠢事了。”也许因为我的哀求,金发男子出乎我意外的在我耳旁温柔低语。恩,我闭上眼贴进他的胸膛,无论何时何地我还是偏好温柔的男人啊!

“公主,”白衣少年向我伸出手,“请上我的马。”不由自主的朝身后的胸膛里缩了缩,我看见少年眼中有一晃而过的诡异眸光。

“与你相比,她似乎更愿意信任我啊!”金发男子似乎在笑,语气里是满满的得意。

没等白翳再开口,东方涪羽的声音再次贯穿我的耳膜:

“这就是你的出逃目的么?从一个牢笼跳进另一个牢

笼?”

我沉默的低着头,靠在金发男子的怀里,心里知道

他是在质问我,却十分不愿意回答他。

“囚禁云国公主的罪名可不小啊,”金发男子有些冷怒的开口,“你还真有胆子做!”

什么!我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金发男子。脑中一片混乱……这具身体居然是云国公主的……我猛然抬首看向不远处的东方涪羽,他似乎并不惊讶我的新身份。手暗自握成了拳,我因着心头的猜想而沉下了脸庞。

“难道你就不好奇她为何而离开了王宫么?”东方涪羽脸上的笑意有些冷淡,“你怎知她不是心甘情愿跟在我左右的呢?”

“现在出言挑拨是不是太早了点?”我冷冷的看着他,口气不善,“难道你就不后悔救了我么?”身体不自觉的前倾,我眸中的怒色越来越盛。东方涪羽淡淡的扫了我一眼,再次将目光投在了我身后的金发男子身上,“那么救了云国公主的我,又可以得到什么回报呢?”

“回报?呵呵……”金发男子笑着,将我前倾的身体捞回按在胸前,“救了她,却将她囚禁在身边。你还敢跟我要回报?!”转首抬眸我看见男子眼中的冰冷敌意,心中有一缕莫名的担心,微微低垂下眼帘,我选择沉默。

“与那个将她强抢来的男人相比,我这个救命恩人似乎更易讨得她的欢心啊!”东方涪羽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我冷哼了一声,小声嘀咕着,“自恋狂!”感觉搂在我腰间的手臂紧了几分,我的下巴被金发男子抬手捏住往上提了些。视线不得不落在了那张俊美的面孔上。

他低头看进我的眼里,神情间有了一丝冷漠,他轻声问我,“你是真的对他没有留恋吗?”

我回首去看脸色怡然的东方涪羽,心中尚未来得及浮出什么情绪,就被遮住了眼睛。金发男子霸道的低语,“不许看!从今以后你的眼里只能有我!”我不悦的想推开他的手,却再次被凌空抱起,“白翳,接下来的场面太血腥,先带她离开!”

我被安稳的接住,坐在了白衣少年的马背上,还没来得及看清局势就被白翳迅速策马带离。在身后的斯杀声渐渐消失的时候,我伸出左手抓住了白翳勒缰绳的手,刚才只是将食指指甲掐进壮丁的手臂,此刻另几指上仍存有花茎上的汁液。

“我知道你来自另一个时空,”白翳面色肃穆,浅咖啡色的眸里透露出坚毅,“可是你既然已进入司徒东琴的体内就是我云国的公主,得完成属于公主的使命!而我,这一生都会保护你的。”

“一生的时间很漫长啊,”我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对他露出淡淡的笑容,“你怎会知道我的事?”

“因为你的魂魄就是我助父亲招回的。”白翳低头看我缓缓退出他怀里坐直了身子,眉间染上一抹忧色,“司徒东琴注定活不过十五,而我们却私心的希望她能活得长久,毕竟她是唯一可以救我云国的人。”

“看来,我成了替代品?”我平静的看着他,即使心里已经有了愤怒,我也不愿意在没弄清状况前发飙。

“回去再说吧,再往前跑一段路,就是我云国的天一城了。”白翳低低叹息,伸出一只手臂搂紧了我,目光里载着怜惜。

“你先等等!”我脑中一片混沌,却又有什么正要呼之欲出,“既然我是云国的公主,为什么会被金国人说成逃犯?”

“五年前,金、炎两国兵临城下,云国将亡之时。金国的二王子却突然提出了一个条件,”白翳勒住了缰绳,放任马儿慢走,“把你贡献给金国,他就撤兵!”

“所以?”回想东方涪羽阵前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难道他早已知道我的身份?

“你十岁那年进了金国的皇宫,而云国就此平稳安定下来。”白翳的脸上闪过羞愧之色,我见着了却是嘲讽的笑了一笑,忍不住问他:

“为什么是我?”

他没有开口说话,搂抱我的力道却增加了几分,没有思考太长时间,他的目光再次投在了我脸上,“五年前,我国遭受金国与炎国的双面攻击。公主你为了给云国祈福去了云山,途中遇到突袭,行踪不明。待到一个月后,你孤身回到宫中后的第三天。金国领军的二王子就派人送来书信,言明只要将你送出去,他除了撤兵还会归还先前攻下的城池,并且帮助我国共同抵御炎国军队的入侵。”

失踪了一个月么……我暗自在心中细细思量……如果遭遇突袭应该是被擒获做了俘虏才对啊……而且……云国卖掉一个女儿换来的太平日子能长久么……

“你可知司徒东琴在金国得到什么样的待遇?”想起东方涪羽说从海滩边救的我,如果我这个身体拥有公主的身份,怎么会落魄到趴在海边奄奄一息呢?

“金国的王因着爱屋及乌的关系对你也算周到。”白翳神色复杂的看着我,“炎国刚刚出兵攻打我边境,他就给我国派来了五万援兵。”

点了点头,看来东方涪羽的姑姑才是真正将我当成眼中钉的人吧……恐怕连海边得救都是预先设计好的呢!心中突然觉得愤恨难当,不过是政治权益上互相倾轧,为什么要把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扯进来?!甚至……我皱眉,探出身去看白翳身后的方向,心中隐隐有了担心,“我们回去!”

“公主?”白翳很显然被我的话震住了,“那样的场面并不适合……”

“你以为金国的那些骑兵抵得过东方涪羽的大军吗?”我眼含厉色的瞪视着他,“马上回去!武力不是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

“是!”白翳没有再拿出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来,他利落的掉转马头,策马朝那炎国军营飞驰而去。

夕阳的余辉正一点点的收拢,我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个立在争斗外的白色身影。

“东方涪羽!”我高声喊着,在白翳的带领下闯进血肉横飞的战场,“我回来了,你可否让他们先停下!”

金国的骑兵显然已经损失大半,而炎军却因为人手众多而占了上风。那些杀红了眼的士兵哪里是你喊停就能停下来的!我焦急的寻找之前那个金发男子的身影,白翳替我挡下挥来的刀,有鲜艳的红色液体染上了我的裙角。

“他们每次只出三分之一的兵力与你交战,此刻不撤兵就是拖着大家和你一起死!”终于挨近金发男子的身边,我奋力大吼,希望他能清醒过来。不料他的坐骑被砍断了前腿,使得毫无防备的他从马背上滚落了下来,而敌人正举着大刀朝他奔来!

“不!”几乎是立即的,我大力挣开白翳的手从马背上跳至他身前,想也不想的就抬手去挡那把劈来的刀刃。

“东琴!”

“蓝苏!”

“公主!”白翳坐在马上挥刀斩断来人的脖子,朝我伸出手,“上马!”

我朝他惨白的笑着,摇了摇头,一转身就看见了正忙于解决我四周炎军的金发男子,几个大跨步,我抱住了他的腰高声喊话,“撤退!炎军十万精兵一直在此休养生息,你们怎能敌得过!不想连累我和你一起死在这里就马上下令撤退!”

那边炎军阵中,不知是谁吹了一声悠长尖锐的口哨,攻势迅猛的炎军竟然渐渐缓了下来。金发男子伸手将我捞到胸前抱紧,“撤退!”他终于甘心的吼出了这两个字。

身边的斯杀声渐渐平静下来,没有马的我俩显然孤立无援了。

“为什么要回来!”几乎是同时的,两个男人都在朝我怒吼。安慰似的拍拍金发男子的脸,我推开他的怀抱,仰头看向了不占丝毫尘埃的东方涪羽。

“我们谈笔交易。”我朝他勾勾手,示意他走过来。身后的金发男子上前一步走到了我身侧,面色相当不好看。

炎军团团围住了我们,东方涪羽迎着我的目光走了来。我露出了淡漠的微笑,“你在等的那个契机来了。”

也许身边的人都可能对我说的话摸不着边际,但是我知道我们三个人都懂了。

“原来,隐藏实力是为了继续重修旧好啊!”金发男子的唇边扬起一抹不屑的笑容,“早点说穿的话,我就在战场上让让你了。”

“就凭你?”东方涪羽的目光由下往上的打量了他一翻,毫不掩饰眸中的轻蔑,“也配!”

“原来二位都有站在尸堆里聊天的嗜好啊,”我眼波流转,笑得甜美,“这可就苦了那王宫里的女子了,她盼的安宁何时才到啊。”

东方涪羽对我影射他姑姑的话并不紧张,温和的笑容浮上他的脸,“你预备和我谈什么样的交易呢?”

“放我们走!”我收敛了笑容,声色里多了分肃穆,“炎国与金国就此达成联盟协议,一切联盟约定按原来的草拟再写两份,交由两国领军者签署。”

“理由呢?”东方涪羽环视着围在我们周围的炎军,笑容里有丝冷意,“现在是我军围困住了金国的二殿下啊!”

原来司徒东琴是被卖给了他!我扬眉侧身去看金发男子,心里有些惊讶。

“你当真以为抓了我就万事大吉么?”金发男子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神色间是满满的不齿。

“与他无关。”我伸出右手食指朝东方涪羽摇了摇,露出婉转的笑容,“炎国的王子帮助金国寻找到了落难的司徒东琴,还救了她。这是个多大的人情啊!还不值得金国与炎国握手言和么?”

见他俩的表情阴晴不定,我不得不加重筹码,“或者,两位王子更愿意这样兵戎相间,用各自士兵的性命耗下去?”见他的脸色微微闪过一抹决策时才有的光彩,我就知道自己押对宝了。

金发男子似乎有些惊讶于我的应对,一直低眸看着我面上的表情变化,直至我扬眉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才抬头对东方涪羽冷声说话:“五日后的晌午,天一城外签定联盟合约。”

“好。”他状似轻松的点点头,抬臂指着我说,“但,我要她今晚留下。”

相信此刻我的脸色一定很怨毒。

“你竟然敢提!”金发男子明显愤怒了,他将我拉到身后护住,严厉的呵斥,“我不会再将她送入虎口的!”

忍不住,躲在他背后揪起了衣角,我有点后悔再次回来这里了。

“蓝苏,你不愿在我这里多待一晚了吗?我保证签合约之日也是你重返云国之时!”拜托!我无语的看了一眼已经暗下的苍天,他是没听过“夜长梦多”这个词还是没见过“月黑风高杀人夜”啊!对于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我而言,他的保证一分不值。

“白翳在这里代表云国上下谢过东方王子对公主的救命之恩,还请王子原谅我公主一介女流入住你军营有诸多不便,放我等离去。”白翳文邹邹的腔调让我有些不习惯,但是这个时刻也只用些礼教之类的东西提醒提醒东方涪羽了。

“蓝苏,我要听你的回答。”很好,矛头直指向我啊!

在数十亿个脑细胞前仆后继的死掉以后,我从金发男子身后探出半个身体来,“你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记得。”东方涪羽点头,面上的笑意渐渐染进了褐色的瞳孔。

缓缓走出来,我镇定自若的看着他,“当初你说的是救我回去,可不是逮我回去!”

“那是我的承诺,”他依旧是点头,目光灼灼,“可是,在你离开之前就不需要收拾些衣物带走么?”

“她在金国应有尽有,何时缺过你那几件物什。”金发男子讥讽着东方涪羽又伸手来搂我。我险险闪过,狠狠瞪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看看围在我们四周的炎军,希望他可以收敛些张狂。

“既然我们是有约定的,”我顿了顿,看见东方涪羽慢慢皱起了眉,心下有些紧张,“就请王子遵守。”

他没有开口,金发男子也没有再说什么让人抓狂的话,周围的军士皆不敢大声喘气,沉默的气氛让我觉得压抑。

感觉上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见东方涪羽挥手做了个撤退的姿势,所有的炎军在最短的时间内,一字排开站在了他身后。

“公主,上马!”白翳呼喝着,向我伸出了他健壮的左臂。无奈身侧的金发男子已经抱起我上了另一匹马。看着白翳落寞的左手,我抱歉的对他一笑。但是下巴很快被扳正过来,我在那双蓝色的眼眸里看见了十五岁的自己,低低叹口气。我已然是司徒东琴了啊!

“不要随便对别的男人笑。”金发男子深深的看我一眼,仿佛不怕我看见他眼底的伤。

“哦?”我闻言莞尔,心里有些微的反抗,回首对着不远处的东方涪羽挥手,“再见呐!东方……”话都没来得及说完,身下的马已如离弦的箭般飞了出去!

这个二殿下啊!我把脸埋在他胸前,无奈的弯起嘴角,他还真是爱计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