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迎春是如何给贾琮写信让他帮忙找花生的,只说贾琏,他如今已经到了西南铁矿一段时间了,在他的指挥下,铁矿的开采也逐渐的进入了正轨。
一开始还有些官员对于这位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主官有些不服气,可是等到看到他拿出来的条陈以及处理事务的手段之后,对于他的看法也大为改观。
红楼世界的铁矿开采方式是比较落后的,毕竟这时候没有什么大型的机械,更多的是靠着人工来开采。
开采的办法也简单粗暴,先是用炸药开爆破,将大块的铁矿石炸成小块,然后由矿工背或者是用小车往外拉,效率低就不说了,开采出来的铁矿石杂质也更多,这样就导致了铁矿石开采出来利用率也不高。
迎春不是什么专业人士,对于矿产开采连一知半解都算不上,她能提出的建议,也都是一些能省人力物力的索道,滑轨,她将自己的想法画成简图,然后拿出赏银悬赏,让工匠们进行研究和改进。
相比较迎春的那银子开道,贾琏其实对矿产开采更有天赋。
萤石矿是林如海给贾家大房的,又是贾琏主管的第一个实实在在的差事,他是真心的想要做出样子让贾赦看看的,自然也用了十二分的心。
他这个人有些花心,有些懒散,甚至还有些胆小,但是他有一个优点确实能将这些都掩盖住的。
那就是对人的尊重。
可笑吗?不可笑,他之前找过无数个相好的,但是这些相好的没有一个是他强迫的,都是心甘情愿和他那个啥啥的。
或者说,他其实并不是真的花心,只是事业不顺畅,妻子又强势,这才让他有了在其他地方找回自信的方法。
与其说他喜欢勾搭小媳妇,还不如说他 更享受追逐的过程,是的,他把一场场猎艳看成了他的事业,这事业既建立了他的自信,也是他反抗凤姐儿的一个方式。
他的这个优点之前让他在情场上得意,等到他开始涉足官场,这个优点也让他如鱼得水。
底下的矿工更愿意和他交流,再加上高额的“改造”悬赏,以及一诺千金的作风,西南矿采在他的手里日益稳固,别说康王的人插不进手,就连清风帝派去的副手,其实都是比不上他的。
这一日,他刚从议事的帐篷里出来,就见旺儿兴冲冲的迎了上来。
“二爷,这是今日京都那边送来的信,我看着有二奶奶的一封。”
“慌里慌张的,还不如兴儿。”
贾琏佯怒,嘴角却不由的弯了起来。
兴儿是他培养的副手,负责矿场上铁矿开采的总调度,那小子刁钻,可能是偷懒偷的多了也有经验,对那些刁钻耍滑的矿工很是有一套,如今是他的左右手。
“爷,我这不是跟着大人们学腿脚呢么,以后有了危险,我就能保护爷。”
旺儿也不恼,嘻嘻笑着溜须道。
他们之前也是傻,老是怂恿二爷出去乱耍,出去都没几个人能看得上他们。
现如今呢,二爷可是都要摸到从四品的边了,他和兴儿是伴当,可是和二爷一起长大的,总会有好前程的。
兴儿是个鬼的,居然主动申请要去矿场帮着二爷调度,他可不止学了拳脚,还跟着几个幕僚学整理文书呢。
“你小子就是嘴甜,不过你都……算了,你继续努力,二爷我还等着你保护呢!”
贾琏咽下已经到了嘴边的调侃,敲了旺儿脑袋一下,拿着信进了自己的屋子。
他这样的浪荡子都能变好,旺儿怎么就不成了?不就是晚了些么,就算不能保护他,至少能强身健体不是。
矿场的屋子简陋,自然是比不上明月居的高床软枕,但是贾琏却一点儿也不在乎,甚至觉得住在这样的屋子里才舒坦。
把身上的棉披风接下来,又让小厮给他倒了一杯茶,这才看起了京都送过来的信,第一封果然是凤姐儿托人送来的。
贾琏放在鼻下轻轻的嗅了嗅,小心的放到了一遍,满脸的陶醉和欣慰,但是他却没有打开看。
而是拿起了第二封,这封信带有火漆,一看就是官面上的通信,小心的用刀片将火漆刮开,贾琏才仔细的看起了信。
“菊枝:京都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琮哥儿也已经去了江南,曾经有人说在那里见过圣祖皇后的踪迹……”
菊枝是贾琏的字。
是丞相大人亲自给他取的,取的就是菊花的凌霜傲雪,不为严寒所屈,也是希望贾琏永远“有底线”的意思。
又琢磨了一会儿,贾琏也放下心来,看起来京都的局势不坏。
康王一派虽说依旧打压清风帝一派的官员,但是太上皇却不想之前那样一昧的偏袒康王一派,甚至前几日还贬斥了甄家旁支的一个官员。
虽说官员的官位不算高,但是这也是清风帝即位以来第一个被贬斥的康王一派了。
“……菊枝,你在西南要保持警惕,你如今已经到了西南,也担任了主官,按照康王一派的做法,以后可能会改变对你的态度,变打击为拉拢……”
想到信里的话,贾琏笑着摇了摇头,他如今整日里都在矿场,就连和当地官员交际都是派了副官前去。
康王一派的人就算是想要拉拢,恐怕也找不到他的人。
再说了,他在京都这大半年也不是白待的,丞相大人几乎每天都会将他叫过去教导,甚至还会解析朝堂上的事情给他听。
他虽然没有拜师丞相,但是却也说得上是丞相的亲传弟子了,到底是沉浸官场几十年的老狐狸,他自觉也能“刀枪不入”了。
又将凤姐儿的信拿出来,正打算看的时候,外面一个将士掀了帘子进来了。
“何事?”
贾琏皱了皱眉,沉声说道。
“大人,外面有一个女子牵着孩子找上门来,说是故人来投奔。”
将士低着头,恭敬的回道。
“轰出去。”
贾琏连问问外面女子是谁的想法都没有,他之前确实是荒唐,但是对于和他来往的女子都不算差。
如果这女子带来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当时为什么不告诉他,反而要千里迢迢的来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