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扬看向门口,稍稍顺上了一口气,才冷静的回道:“何事?”
“徐将军,宁王殿下召您见面。”帐外的声音传来,徐正扬的眉头一紧。
按原本计划,他本该将言飞凰的军粮抢到手,可奈何那言飞凰实在太过狡猾,竟故意放粮引他出洞,不仅军粮未到手,带去的人也损失了大半。
“我知道了,你去禀报宁王,我速速便来。”徐正扬朝着门外吩咐道。
绵儿只死死的盯着他,一副决心要去看余归晚的模样。
徐正扬只瞥了她一眼,过了好半响实在没辙,只能叹了口气,说道:“休息一会儿吧。”
言罢,掀开帘子离开,
殊不知,徐正扬前脚离开营帐,绵儿后脚便跟上了他。
主营帐的气氛十分低沉,徐正扬只快步走进,便跪在了大殿上。
宁王见来人这般,双眸中闪过些精明。
徐正扬武功高强,又忠心耿耿,这枚棋子,他定要抓住。
“正扬,怎么一进来便这般,快些起来。”
徐正扬只低着头,向宁王行了跪拜之礼,高声道:“请宁王责罚。”
宁王身形一顿,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但仍是试探问道:“正扬忠心耿耿,何罪之有?”
徐正扬咬咬牙,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禀报宁王,今日容王大肆宣传,要于今日开仓放粮,正扬一时心急,便带了一队人马躲在暗处,待时机成熟便将粮食上来,却不想,那言飞凰十分狡猾,竟故意设套,引我们出洞,然后……”徐正扬停下,似乎是在斟酌用词。
宁王心头一紧,面上没了笑意,只紧盯着徐正扬,反问道:“然后什么??”
徐正扬倒吸一口凉气,继续道:“我打方损失惨重,带去的人马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粮食呢!那粮食呢!”宁王瞬然站起。
“粮食……”徐正扬犹豫片刻,便跪拜到了地上,说道:“请王爷责罚,是属下无能。”
宁王全然没了方才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拿起茶杯,泄愤似的摔倒了地上,怒声道:“我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连个粮草都看不住!”
徐正扬心中一紧,只能低垂着头不敢再过多言语。
都怪这该死的言飞凰!
营帐中静下,宁王袖下的手已紧握成了拳头,额头暴起几根青筋。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今徐正扬为他卖命,可不能失了人心,况且今后之事,还需徐正扬为他出面,不可失了这把利剑。
“依正扬看,我们接下来该当如何。”宁王坐回座椅,努力平静道。
徐正扬本已做好了受罚的准备,却不想宁王竟这般问他,他心中更是感激,更坚定了为宁王卖命的想法。
“王爷,如今我们粮草不足,倘若容王突然出击,我们恐怕也撑不上几日,如今之计,只有退到边境捷城。楚王一向老谋深算,他忌惮言飞凰已许久,我们不如与楚国合作,由楚国为我们提供粮草,待我们收服言飞凰后,便将他交给楚国。”
宁王用手捏了捏眉头,徐正扬说的虽然有理,但楚王一向心机深沉,恐怕会以粮草要挟,不过如今也别无他法,只能这般了。
“好,那便依正扬所言。你去通知军队,不日便启程捷城,越快越好。”宁王一双眼睛看向徐正扬,沉声道。
绵儿躲在军帐外的角落,将二人的言语听的一清二楚,待徐正扬出来时,绵儿已快速离开。
徐正扬本想多与李悠悠相伴,但奈何军队急需转移,再无暇顾她,只一头扎入营中事物。
绵儿回到住处,将事先早就备好牛皮纸与竹筒拿了出来,将听到的军情写在一张牛皮纸上,用竹筒细细封好,趁无人注意时放进了一条小渠中。
这小渠修的巧妙,李悠悠之前便发现,这小渠为装饰所用,可工匠使懒,不愿给每条小渠设单独的疏通道口,便将几处的小渠连到同一疏通口。
言飞凰听从李悠悠意见,将渠道改道,凡是这小渠里的水,必要经过言飞凰城池中的护城河内,而护城河旁,言飞凰早已派人时刻监察。
绵儿不禁感叹李悠悠心思之巧妙,奈何宁王再老谋深算,谁又能想到通信之法全然要靠这观赏的小渠呢?
言飞凰早已派人在护城河周围轮番查看,一值守的士兵将这竹筒捞起,李悠悠将竹筒打开,细细的读着牛皮纸上的内容,待看完最后一行,面上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果然不出我们所料,宁王没了粮草,只能逃窜。”李悠悠随即将牛皮纸递向言飞凰。
看后,言飞凰嘴角挑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竟去投靠楚王,看来这宁王是恨我入骨了。”
李悠悠心情大好,得民心者得天下,收服宁王不是急就能做成的事,如今只有让百姓自愿臣服于言飞凰,才能真正收复天下。
“如今天下大乱,并非只有宁王这一支势力,还有许多我们不曾注意的细微的势力,如今宁王退到边境,倘若我们不做出些实绩来,恐怕又会有其他势力崛起。”
言飞凰看向远处,李悠悠说的没错,他如今虽兵力强盛,但一来城池面积实在过小,二来他的名声并不在外,导致周边的许多城镇好似建立了一个小型的王朝一般。
“那便将周边的城镇全部收复,自愿归顺也好,谈判也罢,哪怕是动用武力,也要将这天下,变成一个统一的帝国。”言飞凰目光炯炯,这是他祖上的基业,他不愿断送在他的手上。
李悠悠双目含笑,言飞凰在她跟前,从来都是体贴入微,甚至会被她的几句话呛的脸红脖子粗。
如今这幅野心勃勃又冷峻的模样,更为他填上了几分吸引人的气质。
她可以自豪的告诉别人,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便是她的爱人。
“好,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李悠悠挽住言飞凰的臂膀,满目皆是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