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算是表明您的立场和态度了?”
冷忧寒是真没法看得懂古悠然的意思了。
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表情也是堂而皇之的不屑,在她口中神府简直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狱了。
她到底想干什么?
是真打算就这么放弃这已然到手了的偌大权力和好处?
冷忧寒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手中的酒盅,眼眸也微微眯了起来,使得他眼角本来就存在着的皱纹,也更加的褶皱到了一起。
唐拓和魏岑见到自家大师兄这表情,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神情紧张了起来。
古悠然却恍若未见,似乎完全没有从冷忧寒这个细微的动作上感受到半点压力一样,反而淡淡一笑,“难道我说的还不够直白和明显吗?”
“夫人,这倒真是奇了怪了,外面的人不知道神府是什么情况,都尚且无比的向往,夫人却把到手的财富和权势完全推出去,难道夫人追求的当真和我们所有的人都不同吗?”
冷忧寒这话一出,饭桌上的味道顿时急转而下了。
陆文生和无双倾城他们面色骤变了一下,不等冷忧寒说出其他的话,三人立即恭敬快速地退了出去。
显然他们也都已经清楚的意识到接下来的这些话,不合适他们听了。
即便他们是古悠然的心腹之人。
冷忧寒的目光扫都没扫一眼慌张退出去的陆文生他们,只是目光定定地落在古悠然的身上。
唐拓的面色也骤变了一下,屁股甚至从凳子上短暂的离开了一下,显然也是有离座而起的念头的,只是也意识到就这么走不合适的,又坐了回去。
至于魏岑,更是彻底傻眼了。
对着古悠然竟然能把一贯让人看不清楚真实心理的大师兄的真心话,都给逼了出来的本事,感觉无比的震惊。
在他心目中,这会儿是真正意识到了他和古悠然之间的巨大差距了。
从前他只以为古悠然不过是个稍有些心机的聪明女人而已。
但是神府里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
所以他从来没觉得他自己有什么地方是配不上她的。
可现在,看到她对峙冷忧寒时的淡定和从容,以及那于几句话中,就让大师兄这样的人,都露出了异于寻常的表现后,他顿时明白,他和她似乎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
或者用古悠然最近最常称呼他的称呼,就是自己对比她而言真是一个‘宝货’(笨蛋)!
一时间,魏岑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憋闷自卑难受了起来!
竟是都差点没注意听自己大师兄和古悠然接下来的谈话了,亏得心神赶紧被对话拉了回来。
“大公子若要这么说,岂不是把我抬举的太高了,我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也没到看破红尘的地步,追求当然和大多数人没什么不同!”
“只不过,追求虽然相同,心大心小却是有分别的!”
“或者这么说吧,神府这庙太大了,我古悠然的心没这么大,我是一个女人,我要征服的仅仅是男人,而你们男人才想要征服天下!”
古悠然说着,眼波流转间,不自觉的就已然是媚意横生了。
可这个时候,没人会因此就觉得古悠然这女人太过淫·荡了。
相反,她的这些话,做的这样的选择,已经让他们明白,眼前这女人非但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娇媚无脑,而且是极度聪明且善于伪装的。
是以,看到她这样自然而然间流露出来的无尽媚意,唐拓只觉得脊背一个劲地发冷发寒。
宛如眼前站着的这个绝色丽人,不是名倾天下的神侯夫人,而是一只巨毒无比的母蝎子一样。
冷忧寒的心里,虽然没有唐拓对古悠然所表现的这么夸张,但是该有的忌惮却同样半点没变少,且随着古悠然说出那样的话之后,更加的升级了。
毕竟能说得出‘男人征服天下,女人征服男人’的话的女人,要当她是温柔小白兔,委实是太困难了。
唯一热血沸腾的估计就只有魏岑这货了。
想着他就是古悠然口中被‘征服’了的对象不是?
是以,他看向古悠然的目光不由更加火热和迫切了起来。
那灼热的宛如能把人皮肤点着的温度,古悠然想感觉不到都不行啊!
一时间闹不清这货这个时候怎么又变得这么大胆了,竟然敢当着唐拓和冷忧寒的面这么看着她?他难道就不怕冷忧寒发现了?
只不过不管他哪里来的胆子,这个时候她正在和冷忧寒谈正事呢,可没时间理会这个宝货的目光,这厮也最好不要再继续给她添乱了!
古悠然想着就狠狠地瞪了回去一眼,警告意味十足,意思就是要他给她老实点,少添乱。
要是再把她要和冷忧寒达成的交换和协议给搅和了,她可是真要剥这货的皮了!
魏岑也接收到了古悠然的这道严厉味道十足的警告目光,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反而浑身跟着激动的战栗了起来。
心里一个劲的狂呼:好有力的眼神!太漂亮了!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真是太耀眼了!
要是在*·上也给他这么一道有力的眼神的话——
魏岑光是脑海里这么一假设,顿时就觉得身体的某处,跟着这样的假想上听(ting第四声)了!
立即,双颊也跟着激动的泛起红潮了起来。
呼吸也开始微微的有些急促了起来。
总算他还反应得过来,知道这里不是地方,旁边还有唐拓和大师兄在,最后关头控制了一下呼吸的轻重,没敢暴·露·出他明显的发·情症状。
不然的话,估计在场的三个人,都会想要把这货暴揍一顿。
可即便如此,他起伏的有些明显的胸膛,还是引起了身边的唐拓的注意。
魏岑见二师兄唐拓侧头看他,顿时赶紧把头低了下来,好掩饰脸上藏不住的情绪。
而唐拓见他逃避自己的眼神,还半侧转了低头了之后,就更加觉得奇怪,头也更跟过来了一点的想要看清楚魏岑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若不是冷忧寒这个时候又开口讲话,重新转移拉走了唐拓的注意力的话,魏岑那‘猪哥相’的脸,肯定是要暴·露在几人眼中了。
只听冷忧寒微微上扬的语调中明显带着几分狐疑地反问,“夫人这话实在是太过睿智和前瞻了,让忧寒我实在很是好奇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样的男人值得夫人去下力气征服!”
说完,还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低着头的魏岑这货,似乎于无声中在说:我可不相信夫人挑中的人会是魏岑这家伙这么简单!
可怜的魏岑,躺着也中枪的被他大师兄给活生生的鄙视了。
更悲催的是,唐拓看到了,古悠然看到了,唯独低着头的这家伙自家没看到!
太可悲了!
古悠然的目光也跟着冷忧寒的视线,在魏岑的头顶扫过了一下,然后就极是轻佻的一笑:
“这点大公子就不必好奇了,这个世界上值得我古悠然放下身段去讨好、去哄要、去征服的男人多的是!”
“我也未必就会执着钟情于单一的对象,因此何必较真?”
“大公子只肖知道,那些男人中不会有你就是了!”
古悠然这话一说完,唐拓惊呆了!魏岑也错愕的抬头然后石化住了!
冷忧寒则是彻底黑脸了!
什么叫鄙视?
这样的话才是彻底的鄙视!
通着冷忧寒的身份,和他胸中的无尽璇玑及滔天伟略,他要什么样的女人会要不到?
古悠然的确容颜出色,殊丽无双,可到了冷忧寒这地步,漂亮已经不是他择偶的唯一标准了。
他从来都深信他会名正言顺的拥有神府,执掌天下,同时也有一天会并肩甚至于超过他师傅澹台神侯的成就的。
因此,为了他心中的理想和未来的宏图,他早就已经理智的做好了一切的规划。
而这规划中绝对没有可能有古悠然的存在。
可,他的规划是他的;
亲耳先一步听到自己竟然是被排除和鄙夷在‘奇男人’之外行列的话语,又是另外一回事!
冷忧寒也不是不清楚,这有可能本就是古悠然以退为进,用来吸引或者挑动他情绪的另一种手段。
可怪只怪古悠然的表情实在是太真实,太恬淡,也太自然而然了。
那种考虑都不曾考虑过就脱口而出的话语,要说是蓄意做出这样的情状,好让他听了动气的话,冷忧寒自己都骗不过自己。
既然不是古悠然自己装出来的手段,那么也就是说,在她的眼中,他冷忧寒还真是什么人都不及的。
起码别的‘奇男人’在哪里,他目前不得知。
可冲着她和魏岑魏小四明显有过染的这一事实,就已经等同于煽他耳光了。
那就是,她都能看上魏岑,竟然从来没看上过他?
冷忧寒真有些自尊过不去了。
因为他实在很不想把他自己的智商,放低到等同于魏岑这货的水平线上去。
可又不得不承认,在古悠然的眼中,他竟然都是不如魏岑的!
她当真是懂得如何让一个极度自信的人,彻底的怀疑自己。
也正因为这样,冷忧寒即便早已经习惯于喜怒不形于色,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之下,也是没能克制住脸色一个劲地发黑发沉的模样了。
更别提那脱口就出去的不满地质问了,“看来冷忧寒很是令夫人不满啊!竟是被夫人看低和嫌弃至此?”
“啥?”
古悠然可不知道冷忧寒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还纳闷呢!
刚才冷忧寒的脸色不是还挺好的吗?
虽然显露出来的平静的表情未必说明他心里真的平静着,可起码看到那模样她心底不发憷。
但是现在这脸色黑的,便是白目的都能看出来不对劲了。
明显是心情骤然不好了。
可他为什么突然间就心情大坏,甚至于都沉不住气的摆脸色给她看了?
难道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够让他放心的?她都说了她不会打他的主意,神府以后给他,他有意于去征服天下也尽管去征服好了,得来的都是他的。
她古悠然要的只是别的男人而已!
他还不满足?
这个冷忧寒也未免太贪心了一点吧!
真以为她这般诸多的退让就是代表好欺负不是?
“大公子这话说的倒真是有趣了,你让二公子和四公子给评评理,到底是我对大公子看低,还是大公子你不依不饶的太过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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