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魏岑陪你吧!
“没事,因为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醒,所以不知不觉就靠*上睡着了,刚才听到陆管家招呼人挂灯笼,我想着多半是姐姐醒了!所以急着上来看看!”
古悠然闻听这话,心里稍稍沉吟了下,反倒没有一开始的担忧和着急他会受凉了。
她也不是甫出江湖的菜鸟了,如今也明白一句话听进耳朵,要稍微回味和思考了下的,沈烈这个时候,穿成这样出现在她面前,要说急得连外袍都没来得及披上一件的话,显然是假的。
毕竟距离陆文生让人挂好灯笼都好一会儿了,连带魏岑和顾希声都已经下去吃饭了,而他却正好在他们都离开后,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在她面前。
要说这是属于‘急着上来看看’的话,他未免也急的太慢条斯理了些了。
分明是找人观察好了,确定了房间里就她一人了,他才穿成这样跑了过来。
这么一想,古悠然就不免在心里思忖起了沈烈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要说他想算计她之类的,还不至于有这么严重,可要说他没有自己的算盘,肯定也是不对的,起码他会不惜也用上小心机,就必然是有所图。
“坐吧!”
这两字说的不轻不重,也没有一开始的关切和担心,听得敏感的沈烈立即意识到了不对头。
当即就小心地觑了过去,人也迟疑着不敢过来坐下,只是惴惴地叫道,“姐姐,我——”
“坐吧!然后再来跟我说说,搞这么一出又是为了哪般?”
“姐姐,不是,我——你听我解释,我只是——”
沈烈的心一沉,哪还听不出,他演的这出,才刚开始就已经被识破了。
古悠然却猛地‘砰——’的一声重重地就捶在了桌子上,“混账!沈烈啊沈烈,枉我这么看重你,这么信任你,连你也开始来跟我耍小聪明,卖弄自己的小心机了吗?”
“姐姐!”
“别叫我姐姐!有这么对自己姐姐的弟弟吗?你说,你是嫌我事情不够多,头不够大还是嫌如今这情形还不够复杂的?你还要来给我添乱?”
“好不容易唯恐天下不乱的唐拓走了,你又预备来做唐拓第二吗?”
“对不起,姐姐,我错了!您别生气!要不您打我一顿吧!”
沈烈眼见古悠然气怒浮现于色的样子,也不敢再多狡辩和解释,当即就光棍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且把姿态放得很低很低,一副任打任骂的架势。
古悠然本来也就是敲打他,见他态度摆得端正,自然不会继续的不依不饶。
脸色一敛,语气也放缓了下来,“行了,坐吧!说说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故意穿成这样来找我,不会是打算使美男计色\诱我吧!”
古悠然本是说笑的缓和气氛的一句话,却见沈烈玉白的面容上,顿时浮现了一抹可疑的红晕,然后她就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不会吧?
还真是打算来色\诱的不成?
“姐姐,我,我——”
“沈烈,你不会是真的还存了这样的心思吧?我说,我一直认为你挺懂事又沉稳的,我知道因为我的关系,你——”
这次,古悠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猛地抬头的沈烈给打断了。
“姐姐,你听我说!我承认今天晚上这个事情,我是使了小心眼的,姐姐您也不用说这些话明着捧我,暗地里其实拒绝我!”
“我想过了,我想改变一下和姐姐之间的关系,或者说,我希望与姐姐有亲人关系之外,能更多一层别的关系!”
“啥?沈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吧?”
“姐姐,我当然知道,其实我早就有过这样的决心了,从我离开沈家,决定跟姐姐天涯海角,浪迹天下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注定了我是定然要和姐姐有更稳固更有安全感的关系的。”
“而男女之间,除却亲人之间的关系之外,还有什么比夫妻或者*关系更巩固的?”
“姐姐你当我是您的亲弟弟,可烈毕竟不是您的亲弟弟,加上在那么多公子们的衬托下,烈更加的不出奇,不论是才情容貌,智慧和学识,烈都差顾公子他们很远!”
“说句悲哀点的话,纵然是烈愿意为姐姐而死,怕也都是难的,因为就是连替姐姐死的机会,我都是不够资格的!”
“姐姐,我也是个男人,我也需要有证明自己是个不招你讨厌的存在的需要,姐姐您要是真的信任我,看重我,何不也给我一个承诺?”
古悠然听得瞠目结舌。
好半晌才讷讷地道,“烈,你这想法,真是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才好!”
“什么叫做你不如他们,在我心里,我从来没认为你不如顾希声他们!再者,每个人都和其他人不同,你何必非要和别人去比呢?”
“烈,你也说了我是真心当你是我的亲人,我的弟弟的,我们既然已经是家人的关系了,难道还不够让你觉得安全?”
“非要在这关系上加上一段教缠不清的男女情感关系的话,反而才是错误的认为!”
“姐姐这是在拒绝我吗?在我不要脸面,放弃自尊的说出这些请求的话后,姐姐还是不要吗?”
沈烈的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兴萧索,但见他缓缓地转身,“姐姐的意思,沈烈明白了!我走了!”
说完,他倔强的背影,就要离开。
古悠然却顿时一把扣住他的肩膀,猛地把他的身子给扳转了回来,刚要说他,就见他双眼已是微红,哪里还能经得住说?
怕是稍微一个责备的眼神,都估计会让这大男孩委屈的眼泪掉下来。
哎!真是冤孽!
早知如此,当日她便不该招惹他!
虽然那等*的心思,只不过是为了刺激魏岑才故意显露了几分,且不久后,就彻底收敛了。
但是究竟是起过那等心思的。
现在她想要纯洁关系了,沈烈却不干了。
真有几分报应回来的感觉。
“哎,烈,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心里很有罪恶感,好似欺负了你一般!”
沈烈不吭声,只是倔强地别过头,不肯看她。
“来,过来,坐下!我给你好好说说!”
“我不要听!”
“你必须得听,不是要当我的男人吗?几句话都不肯听了?”
“你不是不要我吗?”
“我不是不要你,我是要不起你!好吧!这些都且不说,说多了你觉得我在找借口,那我就直截了当的说最现实的问题,烈,我现在有几个男人你清楚吗?”
“魏岑和顾公子!”
沈烈毫不犹豫地就道。
“你忘记说还有邓傲!”
“可是邓傲……再说了姐姐你不是不待见他吗?”
“我再是不待见他,我也不可能杀了他,而他明显也在不断的做着弥补,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究竟是大公子的师弟,也是魏岑的师兄,我和他也算是冤孽了一场,日后把他也纳进来,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那也不过就三个而已!”沈烈神情依旧倔强固执地道。
古悠然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其实也是有些不甘心的,“你还嘴硬!你看看,我自己喜欢的,和喜欢我的,且已经与我有了关系的男人,就已经有三个了!”
“你要是非要加入进来的话,你就是第4个了,也许以后不排除我这个滥\情的性子,还会有更多的男人加入进来!”
“你仔细想想,你真要让你自己成为众多男人中的一个?魏岑那个醋坛子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不说顾希声三天两头的被他言语攻击,就是我也被他闹得一个头两个大。”
“我这是属于没办法了,可你却是有选择余地的,对我而言,沈烈你年轻俊美,主动说喜欢我,要跟我,我要是但凡不负责任一点,我直接应下就是了!”
“反正我都已经这么多男人了,难道多你一个我就会养不起还是受不住?”
“可我不能啊!”
“我好歹也得给你想想,顾希声那是没办法,他除了我,不能有别的女人,魏岑么几年前就已经是冤孽了,断不掉,至于邓傲,你也该知道我们是怎么回事的对吗?”
“那你呢?你还年轻,有大好的前途和青春,以后找个纯洁的姑娘,好好的组一个十全十美的家庭,生养一堆自己的孩子,不好吗?”
…………
“姐姐说的这些烈都想过了!可是姐姐忘记考虑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已经喜欢你了,可怎么办啊?喜欢了你,我还怎么去喜欢别人,还怎么去逆着自己的心思,违心去娶别的女人?”
“就算我真的娶了,那就是对人家负责任了吗?”
“我想过了,既然顾公子那样的人,都能甘愿成为姐姐的几分之一的*,烈这么平凡的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人生其实很短暂的,谁也不必把谁看得很重,生命中的璀璨,有过刹那就已经足够一切了,既然这样,何不随着自己的心思一回!”
“我只望姐姐不要拒绝,我便高兴了,至于姐姐能给我多少心,多少情,那就看我的努力了,烈的所求,不过这些!”
沉默!
对话至此,有些事情已经不必说下去了。
正如沈烈所言那般,万般理由都抵不过她给的一个回答和承诺。
“烈,你可想好了?”
“我若不想好,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好,既然如此,我再多说下去,未免伤你的心,让你觉得我嫌弃你,我答应了!”
“姐姐可当真?没骗我?”
古悠然苦笑,“用你的话说你都放弃自尊放弃面子的亲自来说了,我古悠然何德何能惹这么多感情债,你们尚且不觉得自己委屈,我有什么资格拿乔的还去拒绝你?”
“只是——”
“姐姐只是什么?”
“只是这献身\诱\惑我的事情,以后可不许再干了!”
“呃——”
被古悠然这么一说,沈烈的脸又红了,若非他是个男孩子,还有那么几分脸皮的话,估计早就返身逃出去了。
饶是如此,他也难为情的不轻。
古悠然见状笑了起来,起身走向了*边,把挂在屏风上的另一件袍子拿了过来,“喏,不早了,披上回房去睡觉吧!”
沈烈接过衣袍,刚要披上,却在看清手中的袍子的样式后,停顿了下,语声有些试探地道,“姐姐,您和邓傲公子是不是已经——说开了心结?”
“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问邓傲?”古悠然一愣,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件袍子不就是邓傲公子的吗?”
“什么?这件衣服是邓傲的?”
古悠然这下是真的错愕了,她若是没记错的话,这件袍子是她在甲板吹风的时候,无双还是倾城给送过来的啊!
她以为是魏岑的,怎么会成了邓傲的?
“姐姐你不知道?我不会认错的,虽然邓三公子只穿过一次,但是确实是邓公子的衣服!”
“嗯,我知道了!行了,不管是谁的衣服,让你穿你就穿回去!”
“是,姐姐!”
“回去吧,不要胡思乱想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要重新上路了!”
“嗯,烈知道了,姐姐你也早点休息!”
沈烈听话的披上了邓傲的袍子,然后就微笑着和古悠然道别。
古悠然刚把他送到门口,就见顾希声和魏岑的身影联袂回来了,三个男人在不算宽的走廊上狭路相逢了。
顾希声的神情是一贯看不出喜怒的淡定,相反魏岑的表情就直接的多了,几乎立即就暗沉了几分。
“沈烈来了啊,怎么这么晚还没有休息?”
“来找姐姐说会儿话!魏公子不是也还没有休息吗?”
眼见两人之间的火药味瞬间就弥漫出来了,古悠然暗自叫苦的同时,连忙清了清嗓子,“行了,时间都不早了,该歇的都歇吧!”
“好的,姐姐,我回房去了!”
沈烈微笑着应了一声,目光就轻飘飘地从魏岑脸上划过,然后冲着顾希声礼貌的颔了颔首后,才身姿从容地擦肩走过。
魏岑见状,也不甘示弱的冷哼了一声。
待他下去了之后,就立即迫不及待地问,“悠然,他这么晚来做什么?”
“咳咳,没什么,找我说说话!你们吃好了?”
“说说话?我怎么瞧着这小子别有心思啊?居然衣服都不穿好,就披着外袍便跑来了!”
魏岑分明是又打翻醋缸了。
顾希声虽然没说话,但是那微微垂下的眼眸里闪过的却是另一种思索的光芒。
魏岑不在古悠然的舱房里睡,所以不知道之前沈烈身上披走的那件外袍,原本就是古悠然这里的。
那也就是说,沈烈这家伙何止是外袍没穿好的跑来?压根就是没穿外袍就来了!
而且他里面穿的还是那种单薄雪白的袍缕,一般都只有很炎热的盛夏,才会穿那个睡觉;现在都已经是深秋快入冬了,没理由沈烈还会穿这么薄,分明是存了别样心思的。
弄不好人家就是来使美男计的。
而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件袍子是谁的?
一开始顾希声还以为是魏岑的,可现在看来魏岑自己都不认识那件衣服,显然还有另一个男人。
是谁?
邓傲还是唐拓?
不得不说,顾希声的洞察力比魏岑敏锐更多!
“好了,好了,闹腾一天了都,还没闹腾够啊?”
古悠然抚了抚额头,有些头疼了起来,不由开始后悔之前答应沈烈答应的太痛快了,没想一想魏岑这货的心眼,可比针尖大不了多少。
这是还没知道她答应了收沈烈的事情,就已经开始醋缸子乱翻,要是知道了的话,怕是更加要耳根子吵闹不休了。
不行,得赶紧想个办法治一治魏岑这货乱吃醋的毛病!
“悠然,你别恼,我这不是就那么一说嘛!谁让沈烈那小子,居然头发都披着就跑来了……”
“魏岑,你给我闭嘴!再听你啰嗦一个字,信不信今天就把你办了?”
古悠然心里在想着如何治魏岑的事情,口中一个不小心就把打算给说了出来。
而她这话一出,顾希声是被惊得怔住了,魏岑那货却满面都是狂喜的春风,“悠然,悠然,你说真的?那你把我办了吧!”
“噗——”
古悠然忍不住额头黑线兜了下来,指着魏岑这货,就一顿手指颤抖,“我说你还能更无耻一点吗?”
“悠然,这不是你说的吗?怎么又说我?”
魏岑那货却满脸耍宝和无辜的样子。
然后又一脸可怜兮兮状得借机,半抱怨半认真地道,“出府都这么久了,你都没好好看过我一次呢,要不是我够坚持,我都以为你不要我了!”
什么是心声!
这就是心声了!
古悠然暗自凛然,若非她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话,恐怕这会儿又会不小心的错把他的心里话,当成随口说说的玩笑了。
可既然知道了,她自然不能再忽视掉他的心思,闻言,顿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要你?你想得到美!你也不想想为了你,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不说别的,就说为了换你的自由,我就拿出了整个神府去和大公子做了交换,怎么,你现在想跑?门都没有!我可告诉你,这辈子你都没戏了!除了我古悠然的身边,你哪都别想去!”
一听古悠然说出这些话,魏岑意外之余,眼里脸上随后就浮现出了无数的惊喜和高兴之色,“悠然!”
而顾希声这会儿也有些反应过来古悠然的这些转变,一定不会是毫无理由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古悠然预备开始安抚魏岑了,不然不会当着他的面,对魏岑说出这些话的。
至于理由——顾希声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古悠然的肚子上。
立时,他的眸底有了感动。
不管怎么说,他和魏岑都是她的男人,她近期已经是很偏*自己了,魏岑心底有怨气和不满是很明显的。
现在她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再不平衡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的话,就是要出大问题了。
这番思忖后,顾希声便很快的在心底压下那股不舒服,转而淡然大度地道,“娘子,今晚要不就让魏岑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