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团一营这次炮击的目的是在日军布设的雷区中开辟出一条道路,因此炮弹都落在同一区域,并且没一次齐射都向前延伸一段距离。数十门火炮反反复复在雷区中同一区域轰击了半个多小时方才结束。独立师装甲营发动了第二次进攻,这次进攻又有一辆坦克被炸断了履带,后面的坦克又一次撤回来,于是炮兵团进行了第三次炮击排雷。就这样反反复复折腾了六次,独立师装甲营终于通过雷区间炮弹炸出的安全通道,冲上了日军阵地。这一次冲锋之所以顺利,不是阿富汗雇佣兵勇敢,而是抗日军的军事顾问,派了数百名柬埔寨雇佣兵做督战队。柬埔寨雇佣兵在后面压阵。这次进攻发起前,军事顾问让翻译转告这些士兵,如果他们再次退回来,对装甲营营长以及伴随步兵、督战队长官执行枪决,他们的薪水也将被扣下,不再送给他们的家人。
在抗日军的威压下,这一次进攻终于达到了目的,四十多辆坦克越过日军的战壕,直接将坦克开到碉堡跟前,对准射击孔,猛烈开火,打死里面的日军。那些伴随步兵也很卖力,不断向周围的日军投掷手榴弹,开枪射击。趁着装甲营搅乱了日军的阵地,军事顾问又派出一千名缅甸士兵和一千印尼士兵。如果没有那些坦克,恐怕派过去再多的雇佣军士兵也会被一千多鬼子赶回来,那些坦克上的机枪扫射出的猛烈火力不断将发动反冲锋的日军杀死。遗憾的是,战斗进行了十几分钟,坦克后面的伴随步兵就被战壕里的日军牵制住了。在坦克碾压过的那些战壕里,鬼子兵们躲在战壕里,等到坦克开过去,就爬出战壕,端着刺刀拦住伴随步兵。这个时候雇佣军们想跑都跑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同日军拼刺刀。伴随步兵和后面的督战队人数占了绝对优势,但他们没有接受过拼刺训练,几个人打不过一个鬼子兵。有一些雇佣军士兵由于太过紧张,居然忘记了用刺刀解决敌人,枪膛里的子弹打光了,还在不断神经质地扣动扳机,直到被鬼子用刺刀捅死。与步兵失去联系的四十多辆坦克,打掉了一些碉堡后,遭到了大批日军的围攻,不断有坦克被日军的集束手榴弹炸毁。
不到半个小时,四十多辆坦克、近三千雇佣军士兵就被日军全部歼灭了,从望远镜里可以看到日军阵地上许多日本兵举着双手兴奋地高呼天皇万岁的口号。独立师军事顾问李天浩放下望远镜,皱紧了眉头,对身旁的阿富汗翻译官阿里道:“知道日军为什么能够战斗力强悍,以一敌十吗?”
阿里道:“日本人崇信武士道,不畏惧死亡。”
李天浩道:“这只是一方面,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日军士兵都经过了长达三年的严格军事训练。第三个原因也很重要,日军连续两次遭受抗日军超级炸弹的攻击,事后那些日本士兵在收敛战友尸体的时候,目睹超级炸弹爆炸现场人间地狱般的场景,都受了刺激,超级炸弹的恐怖威力在日本兵中传播,致使武士道也无法使日军振作起来,许多日军得了超级炸弹恐惧症。据抗日军情报部门得到的情报,为了让日军忘掉超级炸弹带来的恐惧,日军给那些同抗日军作战部队的官兵服用了突击锭。”
“突击锭?”阿里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从未听说过的名词,“似乎是一种药物?”
李天浩道:“1888年,日本的药学博士长井长义在研究咳喘药成分麻黄素时,意外发现了甲基苯丙胺,所谓的突击锭,就是这种东西,服用突击锭后,士兵高度亢奋,无所畏惧,有使不完的力量……目前日本还没有掌握生产固态突击锭的方法,如果弄出来固态的甲基苯丙胺,冰毒这个恶魔就该泛滥于世了。”
阿里终于听明白了,原来日军给士兵服用了毒品。李天浩或许只是无意说了这么一句,但阿里却觉得军事顾问在向他暗示什么。日本人在朝鲜建立了毒品生产工厂,大规模生产毒品销售到中国,以此掠夺黄金白银、物资的同时,妄图将中国变成真正的东亚病夫。运河上那些南来北往载满货物的船只,有很多就载着运往各地的毒品。抗日军攻占台儿庄后,在台儿庄设立了水警队。专门盘查运河上船只运载的违禁物品,一旦查获毒品等违禁物品,船员全部送到煤矿做苦力,船只和毒品一律没收。
数次进攻均告失利,独立师退下来进行休整。阿里将各国雇佣兵的翻译找过来。
“日本士兵为什么战斗力如此强悍?现在我终于知道了答案,那就是日本士兵在作战前服用了一种名叫突击锭的药物,我认为独立师也应该这么做,只有打了胜仗,我们才能够得到更多的薪水,我希望你们能够劝说军官们接受这个建议。”阿里道。
吃过晚饭,独立师师长哈桑同军事顾问李天浩坐在帐篷里一边喝茶,一边闲聊。谈论了一些白天作战失利的事情,阿里趁机提起突击锭的事情。
“不知道抗日军能不能为独立师的士兵提供突击锭。如果我们的士兵服用了突击锭,战斗力也会得到极大的提高。”哈桑道。
“我们在运河上截获了很多毒品,但那些毒品都被销毁了,抗日军是不允许在自己的辖区内出现毒品的,给士兵服用毒品更无可能。”李天浩道。
“按照抗日军与雇佣军达成的协议,抗日军不会干涉独立师外籍官兵的私人生活。是否服用毒品应该属于私人生活范畴,只要我们不在抗日军辖区内服用毒品,抗日军无权干涉,是这样吧。”哈桑道。
李天浩气恼地道:“该死,是哪个白痴定下的这个协议,虽然我们无权干涉这件事,但我警告你给士兵服用毒品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虽然能够提高战斗力,但也会给部队管理、士兵健康带来诸多不利影响。你想一想,如果士兵对毒品产生了严重依赖性,就要不断的给他们提供毒品,这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另外很多士兵服用了毒品,就会引发一些暴力事件,这对你们这些军官是一个挑战。”
哈桑道:“我们初来乍到,身无分文,抗日军又不管我们的衣食住行,我们手里的武器,吃的、用的,都是从你们那里用枣庄银行的贷款买下的,如果不能打胜仗,就没有战利品,没有战利品也就无法偿还银行贷款……如果毒品价格昂贵,那就只给少部分人服用毒品,这些人与其他人隔离开来,作战的时候就充当敢死队。”
按照抗日军与独立师达成的协议,独立是在战场上的缴获全部由独立师自己支配,这就是说独立师拥有自己的财权,拥有自己的后勤部门。哈桑与李天浩结束了谈话,走出帐篷,让副官去把翻译官阿里和主管后勤部的军官塞利姆找过来。
午夜时分,运河南岸几顶帐篷里灯火通明,微风吹过,河面上飘荡着帐篷里传来的浓重的酒气、男女打情骂俏的声音……就是在运河北岸也能听到这里的喧闹声。北面就是曹庄,站在这里能看见曹庄外面独立师的一座座兵营。运河上结了一层冰,船只无法通行,阿里以及独立师后勤部的军官塞利姆在十几名独立师警卫营的士兵的护送下,通过运河上由雇佣军控制的铁路桥,来到了运河南岸,众人走到一顶帐篷跟前。只听里面一个男人用公鸭嗓音说道:“陈老板,还是你老兄有头脑,弄了几顶帐篷支在这里,这几个月里赚足了金银。”
“抗日军在自己的辖区内实行三禁政策,禁毒、禁赌、禁嫖,而那些枣庄人有靠着抗日军的货物发了大财,有了钱却不能玩女人,不能耍钱、抽大烟,要那些钱有啥用?我这个生意就是为那些有钱的枣庄人准备的。”另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子道。
“说不定哪天抗日军就把这里占了。”公鸭嗓子道。
“总会有抗日军管不到的地方,对吧。”陈老板道。说罢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