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希望的火种

李云龙嘴里叼着烟卷,大摇大摆地向镇子走过去。哨卡前面,几名百姓正接受伪警察的盘查。伪警察们看见身穿一身为警察制服的李云龙,以为是到镇子里的伪警察分署办差的,等他走近了正要询问,却见李云龙掏出勃朗宁手枪,连开五枪,将五个伪警察击毙。突然惊变,吓坏了正接受盘查的百姓,那些百姓如同受惊的小鹿,轰的一声四散跑开了。李云龙一步窜到机枪工事里,抓起那挺捷克造轻机枪,跑到马架子跟前,一脚踹开屋门,屋里土坑上,几个喝的酩酊大醉的伪警察正倒在炕上呼呼大睡。这可省事了,李云龙走过去,掏出伞兵刀,手脚麻利地割断了几个伪警察的颈动脉。整个事情只在几分钟内就结束了,镇子里的那些伪警察还没有反应过来,李云龙就带着缴获的武器跑进了那片林子。

四十多个伪警察跑出镇子,茫然四顾。李云龙躲在树后数了数伪警察人数,心里有了底,就这么点人,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龟孙子们,我就是你们要抓的人!”李云龙伸出脑袋,对着那些伪警察挑衅地呼喊道。

见他如此大胆,伪警察们倒觉得树林里一定埋伏着一支人马,只怕一头钻进去,就中了埋伏,都不敢过去,只是胡乱地向树林里开枪射击。李云龙跑进树林里,取出狙击步枪,来到树林边缘,趴在一株树后,瞄准那个伪警察头目,那家伙把身子藏在马架子后面,只露出一个大脑袋向树林偷窥。巴沟,李云龙扣动扳机,子弹飞出枪膛,钻进了伪警察头目的眼眶里。巴沟、巴沟……对面树林里不断射来枪弹,那些露出身子的伪警察相继中弹,伪警察们吓坏了,都趴在地上不敢动弹,李云龙带着缴获的战利品钻进了树林里。连续两次袭击三道湖镇,打得伪警察不敢追赶,这件事很快就在濛江县传开了,老百姓茶余饭后谈起此事,都觉得这位大侠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夜里,一队日本兵悄悄进入三道湖镇,准备在镇子里守株待兔。然而这一次李云龙没有去三道湖镇,两次偷袭三道湖镇,第三次还去,那就是送死了,李云龙可没有那么傻。他不但没去三道湖镇,而且认为这一带已经不能不安全了,必须立即转移。他连夜钻出林子,装扮成叫花子,经过两天跋涉,来到了濛江与辉南交界处的连绵起伏的龙岗山。那个时候这一带到处都是茂密的原始森林,钻到里面,小鬼子哪里找的到。

李云龙在一处山谷里住下了,山谷里有一个小山洞,内部空间不是很大,仅能容三五人栖身。十一月中旬,盐吃光了,李云龙走出山林,打算到东面那尔轰河畔的杨岔河村买一些盐和粮食。走到村子附近,就看见西北方向一伙日伪军正在追赶十几个衣衫破烂的人,子弹从后面射过来,不断有人倒下。一定是日伪军在追杀抗联。李云龙快速取下背上的行李卷,打开行李卷,拿起狙击步枪就跑了过去。李云龙甩开双腿,如猛虎般飞奔起来,十几分钟后,他跑到一株大树后面,这里距离日伪军不到八百米。此时那支被日伪军追杀的队伍只剩下七个人了,他们已经没有力气奔跑了,停住脚步,躲在几株树后,不断向身后追来的日伪军射击。李云龙躲在树后,瞄准一个跑在最后面的鬼子兵,扣动了扳机。由于日伪军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些人身上,李云龙又是从他们背后追上来的,没有人发现他。他的狙击步枪安装了消音器,射出子弹没有多大动静,那个鬼子兵后心中了枪,倒下去发出沉闷的响声,惊动了前面的日伪军,他们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不远处的那株树后正有人向他们射击。李云龙连续射击,动作熟练、快速,眨眼间已有五个鬼子死在他的枪口下,其中两个是掷弹筒兵。日伪军分出二十多人猫着腰从两侧向他包抄过来,李云龙压上五发子弹,趴在树后,瞄准右侧没过来的日伪军,五枪过后,又有五个人倒下了。两侧过来的日伪军被他吓到了,趴在地上不敢前进,只是不断地射击。李云龙在地上翻滚出十几米,躲到另一株树后,继续射击。那些日伪军现在距离他将近六百多米,即便日伪军趴在地上,李云龙也可以轻松将他们一一狙杀,他那支狙击步枪上的光学瞄准镜是可调的,可以将放大倍数从三倍调到九倍,九个人很快被他干掉了。这些日伪军总共只有四十三个人,仅仅六七分钟就有十九人毙命,这让剩下的日伪军无不万分惊骇。鬼子兵将两挺歪把子机枪对准李云龙,还没等鬼子兵压上子弹,两个机枪射手就眉心中弹,死翘翘了,两个负责供弹的鬼子兵推开尸体,刚摸到机枪,两枚子弹相继钻进脑袋。这时一个鬼子兵从战友的尸体旁拾起一个掷弹筒,趴在地上,支起掷弹筒,这时一枚子弹飞过来,打断了鬼子的脖子。鬼子兵剩下的不多了,李云龙换了一个新位置后,举着狙击步枪,透过瞄准镜搜寻鬼子的身影。最后三个鬼子被他狙杀后,他开始冲那些伪军喊话,“把枪和子弹留下,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你们赶紧滚蛋。”

十几个伪军还真听话,胆战心惊地爬起身,放下步枪和子弹袋,撒丫子猛跑。李云龙岂肯放他们回去给鬼子报信,对于敌人,特别是汉奸,没有必要讲信用。李云龙飞快地跑到那些伪军扔下的枪支旁。不断拿起地上的步枪,采取蹲姿射击,啪啪啪……随着一声声清脆的枪声,仓皇逃窜的伪军接二连三去了地狱。那些人饱受饥饿的折磨,刚才被日伪军追杀,耗尽了力气,他们眼见对面那个人仅凭一己之力,在短时间内干掉了四十多个日伪军,恍惚间都觉得他是上天派下来救自己的。李云龙走过去,那些面带菜色、瘦骨嶙峋的人吃力地坐起身,打量着他,眼里含着无限感激。

“你们是抗联吗?”李云龙望着一个手拿驳壳枪的汉子道。

“我们是杨靖宇的队伍,我叫曹亚范,今天到这个村子买粮食,大家连续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都饿坏了,到了地主家,看见饭菜就挪不动脚步了,那地主名叫刘福贵,见我们中有人受了枪伤,就说要请大夫给治疗枪伤,我们一时糊涂,就留下来了,我们以为看住他,就不会去向日本人告密,谁知道几个小时后,日伪军就杀过来了,要不是你过来营救,只怕我们这几个人就全完了。”

“还能动吗?咱们得赶快离开这里,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李云龙道。

“刚才鬼子、汉奸在后面追,跑得太急,有些脱力了,歇一会就好了。”曹亚范道。

李云龙看见他们身上的衣裤实在太单薄,太破烂,剥下几套日军的冬装,让他们换上。曹亚范带着四个战士抬着几名战士的尸体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掩埋了战友的尸体,随后帮着李云龙打扫了战场。这么多武器也带不回去,众人来到杨岔河村,众人闯进刘福贵家,刘福贵那厮早就坐着马车,带着金银细软跑掉了。李云龙端起一支汉阳造,冲天开了两枪,逼迫几个长工做了两个爬犁,李云龙用伪币在村子里强行买下一匹骡子,一头毛驴,套在爬犁上,将缴获的枪支、弹药装在爬犁上,又从张富贵家粮仓里搬出两袋粮食放在上面,最后又从屋里搬来一口大锅带上,这才赶着爬犁离开村子,夜里众人来到山谷中李云龙住的那个山洞,四个战士在洞外支起大锅,生火做饭,众人吃饱喝足,挤在山洞里睡下了。曹亚范等人疲倦到极点,一躺下就睡着了,李云龙却不敢睡,他来到洞外,靠坐在篝火旁一块石头上,闭上眼睛倾听着密林里的动静。第二天一觉醒来,曹亚范等人恢复了体力。看见李云龙在洞外为他们站了一夜岗,都很不好意思。

“李哥,我们一躺下就睡着了,害你在外面呆了一宿。”曹亚范走到李云龙跟前,惭愧地道。

“没什么,我这个人经常熬夜,两天不睡觉仍然有精力做事情。”李云龙道,“现在杨靖宇将军怎么样了?”

曹亚范叹了口气,“上个月杨司令决定带着我们前往桦甸,路上被几百日伪军围住了,杨司令将队伍分成几伙,各自突围。当时情况紧急,也没有定下来突围后在那里会合,杨司令带着几十个人吸引住了日伪军的火力,我带着几十个人趁着夜色掩护突出包围,钻进这里的密林中,昨天我们打算出去搞点粮食……要不是你突然杀出来……”

李云龙熟读抗联史,知道这个时期杨靖宇带着队伍在桦甸境内的松花江、金川一带,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在日伪军重兵的围追堵截之下进入濛江县东边的山林里。

为了给这些消息闭塞的抗联战士鼓舞士气,在他们心里点燃希望的火种,也为说服他们前往山东做铺垫,李云龙向他们讲起了全面抗战爆发至今,中国发生的历史大事件以及台儿庄战役、南京保卫战、武汉会战、百团大战等一些重大战役。讲到南京大屠杀,战士们个个悲愤莫名、捶胸顿足,让人感觉对日军的仇恨就快冲破胸膛,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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