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当初这小夫妻俩的凄惨模样,又伤又饿的根本就是快要活不下去了,白老婆子几乎要呕出一口心头的血来,胸口的悲愤无法形容。
她指着年轻男人有点语无伦次地骂到,“当初要不是我们两个老家伙把你们救下来,你们早饿死在路边了,真是狼心狗肺地混帐东西。”
真是怒急了,连自已都恨上了,自称‘老家伙’,把乡亲们都给逗乐了,可见她有多恨自已当初的出手相帮。
那么自私的一个人,就善良了这么一次,也不知道她是为了争一口气给别人看呢,还是真的动了一回恻隐之心,结果……
“那时候你们说得可真好听,说什么为了报答我们夫妻俩,让我们老有所依,现在呢?现在想要离开又是图的什么?”
“怎么?听说这位是县主,就吓得不敢跟我们扯上关系了?哈哈哈,就算她是县主又如何?”白老婆子气得冷笑了三声,伸手指向了刘英男。
“她是我儿媳妇的干女儿,只要有这层关系在,我一辈子都是她的长辈,有个‘孝’字在她头上顶着,你当她真敢对我如何?”
白老婆子话赶话地说到此,突然就觉得自已的底气足得不得了,是呀,自已可是长辈呢,怕她何来。
这位新儿子看看白老婆子的脸色,又再看看县主的脸色,两人一个信心满满,咬牙切齿,一个不以为意,看热闹的心思居多,他倒是两边为难了。
只是脑子转了几转之后,心里到底还是偏向了县主这一头,就算县主是白老婆子的小辈又如何,自已可跟县主半点关系也没有。
白老婆子得罪了县主,就算县主因为她是长辈,明面上不能把她怎么样,但私底下动不动手脚可就很难说了。
没谁受了这样的欺负和侮辱会视而不见的,何况这位还有个县主的身份,她想办什么办不成。
到那个时候,自已的下场可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自已可确实是硬搭上去认的义子,明显就是站到县主的对立面去了。
若是县主想要借着难为自已给白老婆子添堵,自已还不是得自认倒霉么,想到这里,他就把目光偷偷地瞟向自已的小媳妇儿。
果然,看见她也正在冲自已使着眼色,目标就是县主的方向,看来,媳妇儿和自已想到一块儿去了。
“县主,不管白家老夫妻如何巧言令色,这老夫妻俩对儿媳妇和孙子的不慈已经是事实了,我们夫妻两个总不能助纣为虐。”
再如何想把自已和这老两口的关系分割开,他也尽量让自已的用词稳妥些,显出自已对老人家是尊敬的。
他得让大家知道,自已当初认这两人为义父母,并不是因为他们有房子有地才巴结上的,而是真心地想要赡养两位老人家。
而此时想要和他们断绝关系,自然也不是因为县主的存在,实在是因为他们做事的不讲究,所以男人的话里对他们没有半分的不恭敬。
“无论如何,还请县主能替我们夫妻俩做个主,解除了我们和义父母之间的亲情关系,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
年轻男子说得义正言辞,凛凛然一股子不向罪恶低头的模样,把刘英男看得很是好笑,而白家老两口却是气得直打颤。
“不用县主为你们做主,想要跟我们撇清关系,多容易呀,我们老两口立刻点头画押,让衙里出手续,我们的关系立刻就清清白白了。”
“不过,既然你们已经跟我们老两口没有了半分的关系,那你们两个贱人就立刻马上从这栋房子里滚出去,快滚!”
白家老头捂着胸口算是把话说完了,手指头哆嗦着,眼神都快要杀人了,年轻男子却是全然不在乎他说什么。
“县主,您能容我们夫妻两个再在这房子里住两天么,您也说了,这房子是白晓桐的,那您应该能做主收留我们两天吧?”
男人的笑容很诚恳,“这搬家可不是容易的事,哪可能说搬走就搬走,好歹容我们夫妻再找一家啊。”
语声顿住,年轻男人的表情里还带上了些无奈,刘英男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拿着用手帕把这两声轻笑堵在了嘴边,然后伸手扬了扬。
“成,容你们夫妻两个就再住两天,两天后我派人来收房,不过先说好,屋子里属于我干娘和我弟弟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了。”
就算自已不在乎那些东西了,可也不能便宜了别人,如果东西在自已眼皮子底下被拿走,那叫自已情何以堪呐。
何况,刘英男实在不待见这两对夫妻,老的小的都不是什么好货,不然这些值不了多少钱的物件,她又何必放在眼里。
先不说那对老的,只说这对小的,瞧瞧,这边还没把关系捋清楚呢,就惦记着去找下一家,不知道哪家又要被他们坑了。
年轻男子却不知道刘英男心里想的这些,他还以为自已的所作所为打动了县主呢,起码也是给县主留下了一点好印象。
“这个请县主放心,我们夫妻可不是占小便宜的人,这屋里不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绝不会动一丝一毫的。”
“但别人动没动过我们就不知道了,我和我媳妇儿搬进来之前,这房子已经归了两位老人家。”
话不说不明,鼓不敲不响,男子三言两语就交待清楚了,这房子在他住之前,老两口已经扫荡过了。
若说丢了东西的话,那可不干他们两口子的事儿,东西要丢早丢了,跟他们两个住不住进来,搬不搬走的没有半点关系,您记得要找罪魁祸首。
“后天我们一准儿搬走,县主您可以让人来检查一下我们带走的东西,若是有一件不属于我们自已的,我们夫妻任县主处置。”
不得不说,不管这个男人是如何的势力和居心不良,但到底还是个有眼界的,眼前身后的事情看得很清楚。
所以说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坑蒙拐骗的,你得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好惹,起码男人这话说的就足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