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县主做出来的漂亮样品,琉璃立刻就来了兴致,“我们赶紧把这些都缠上红绒布吧,真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漂亮。”
手快地拿起县主刚刚剩下的红绒布条,琉璃拿过另一只托架就细致地缠绕起来,她的手法儿比刘英男快得多,很快就弄好了一个,拿在手里臭美着。
看过了琉璃的速度,刘英男就不抢着做这个活儿了,只是在一边儿提醒着,“也不一定就非得用红绒布,换个颜色也行的,比如说紫色、桔色、海蓝色等等,都是很漂亮的。”
“还可以用别的颜色吗?”琉璃好奇的问,她现在正在兴头上,对于这样的巧心思,她觉得很新奇,其实在白铁皮上缠上多彩的布条,这个手工并不难,难的是没人想到。
刘英男最愿意尝试新的东西,自然也愿意鼓励着手底下的丫头们,“当然啦,颜色那么多呢,为什么不试一试,要敢于实践,才能得到不一样的惊喜。”
让县主这么一提点,两个丫头顿时忙起来,试了好多种颜色,最后,还是只用了县主刚刚说的那几种,发现别的颜色,不是太浅就是太深,在阳光下不漂亮。
“县主,您怎么就知道用这几种颜色最好看的?”碧玉一边做着手工,一边好奇的问出了心里的疑问,如果早知道那些颜色不好用,自己何必那么麻烦地挨个颜色试过去呢。
“我也不知道这几种颜色就是最合用的,只是恰巧想到了这几种而已。”刘英男当然不能说,这是经过了不知多少年的尝试,才被筛选出来的最配玻璃的颜色,既高贵典雅,又亮丽端庄。
那些被摆进彩色托架上的玻璃器皿,让刘英男有点挪不开眼睛,她以为她再也看不到的那个炫彩世界,此时竟然重新出现在了眼前,只是,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一个了,这让她多少有些伤感。
其实,她以为看不到的不是被绒布衬得格外漂亮的景致,她看不到的是那个活在光彩琉璃般绚烂世界里的自己。
那个世界并不遥远,真要说起来,跟此时也不过就是隔了一双高跟鞋的距离,却已经相隔了千里万里,伸手难及。
在曾经的记忆里,这几样颜色都还不是最漂亮的,最漂亮的衬底是金黄色,那才是最尊贵优雅的色调,因为它跟阳光最合拍,衬上玻璃的透明,简直是没有更美的了。
只是,这个时代,金黄色跟明黄几乎是同色,除了皇家,别处是不准许用的,所以,刘英男也只能遗憾的把那个美到极致的色彩,摒弃在自己的选择之外。
就像那个曾经熟悉的世界,再也不属于自己了,不管自己如何努力,自己再也回不去,打开车门的那一刹那,车里车外注定了是两个世界。
伤感来得有些突然,但去的也快,两个丫头唧唧喳喳地做托架,开心得眉飞色舞的,刘英男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那些曾经已经是曾经了,再为它伤感又有何用呢。
人得往前看才行,不然,再死几次也是白死,能够重新活一个新的人生,这已经是一种别人想也想不到的奢侈,如此想着,心情立刻就欢愉起来,这是生命额外的奖赏,必须要好好珍惜。
王五那边的进度很快,没几天就把铺子弄好了,连墙壁都刷好了,只等着它干透后,就可以在雪白的墙壁上画上些精致的图样,铺子就可以开张了。
当然,图样也是刘英男事先备好的,是她凭记忆画出来的几幅西洋画,有人物有风景,在这个年代肯定是看不着的,刘英男并不是想标新立异,只是想更衬自己那些商品罢了。
她都想好了,如果没有画师会画的话,那她就亲自上阵,虽然她的画功不算太在行,但意境总是能画得出来的,好在,照猫画虎这事儿还难不倒画师,最终也没用刘英男出手。
铺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有了新的变化,每一天去看它,都是一番崭新的景象,在这样的忙碌中,白晓桐和金方业都完成了自己的考试。
科考一结束,县主府也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全府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家人自然是好好的庆贺了一番,不为庆贺成绩如何,只为庆贺考试顺利结束。
接下来就是等待成绩了,在等待科考成绩的这些日子里,刘英男依然没有闲着,她终于是把自己的西洋货铺子开了起来。
在开业之前,刘英男跟几个丫头守在铺子里擎擎地忙了两整天,为了把样品摆出一个撩人的姿态,她可是没少费心思,而在开业当天,效果好到不可想象。
鞭炮声响过,宾客正式地迎进了铺子大门,而在鞭炮的硝烟散尽之后,屋里的金华璀璨,奇货异品立时晃花了他们的眼。
刘英男和几个丫头的辛苦没有白费,客人们都惊呆了,不只商品是稀罕的,就连摆放商品的托盘、托架都是那么超凡脱俗。
平时用惯了的那些个盛装精贵物品的盒子、匣子的,跟这些托架比起来,简直是俗到不行了,太过生硬死板、老套传统了。
看铺子里的这些底托做得多精致啊,大胆的镂空设计,线条华美,简直跟上面摆放的商品不相上下的招人稀罕啊,让人看一眼就舍不得挪开,想要占为已有。
这些商品托架的样式花俏炫丽不说,更可贵的是它还具有相当的实用性,每件商品摆在上面,都是契合得严丝合缝,浑然一体。
刘英男没想到,她为了衬托商品而订做的这些托盘托架,最后也成了商品的一部分,价钱自然也不会低了的,毕竟它们配的可是昂贵的西洋货呢。
这间西洋货铺子的开张,让刘英男真正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日进斗金,自从皇上亲口说过,‘番邦的东西也是挺不错的’之后,西洋货就变得很抢手了,她的铺子开得正是时候,没有再及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