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府?刘英男扑楞一下就起了身,赵知府?赵槐盛?他不是伤着呢么,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京里,按照他身上的伤势,现在应该没恢复完全吧。
“快去传话,说我马上就过去前院,让林总管和周统领先好好招待着。”刘英男起得急,又着急让来人传话,倒是错过了玲珑眼里划过的流光。
“玲珑,我先去见见赵知府,他这个时候来,必定是有急事儿的,你的事情咱们稍后再谈,反正你伤还得再养养呢,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先好好歇着吧。”
简单地跟玲珑交待了一句,刘英男就急着出了屋门,她走得急,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玲珑的目光那么执着的驻足在背上。
玲珑望着屋门,直到眼睛有些酸涩,才眨了眨眼睛,把目光收了回来,然后微微垂下,盯着自己的双手,此时玲珑的两只手,正纠缠在一起,拧成了一团。
那个人来了,此时正跟自己隔着一道院子一堵墙,这么想着,玲珑的目光不由得又柔和起来,不知道他的伤势恢复得好不好,怎么就这么急着上京呢。
现在天气寒冷不说,上京的路又千里迢迢的,好不容易养好了的一些伤势,如果因此再次恶化,再养起来可就有些难了。
按说劫匪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他没有理由一定进京来的,会不会他任上又出了什么难题了?玲珑下意识地拧紧了眉,暗自揣度着。
玲珑的千思百转自然没有人知,刘英男虽然急着见赵槐盛,但还是让人去寻了爹爹来,让他陪着自己去见了赵槐盛。
一个是金方业和赵槐盛毕竟相熟,还共患难过,彼此有话说,另一个也避免些不该的闲话,即使是在自己的府里,有些规矩到底也还是要守着的。
出了二门,进了前院的外书房,一眼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赵槐盛,人虽然消瘦了一点点,但依然那么精神魁梧,倒是让刘英男放心不少。
“县主,金老爷。”见到刘英男和金方业进来,赵槐盛赶紧起身行礼,刘英男不用避忌,稳当的受了,金方业却是赶紧还了一礼,宾主这才坐下了。
林总管跟主子一抱拳,转身退下了,周辉倒是没走,而是站到了刘英男的身后,因为孟流星和赵墨蓝被留在了书房门外,除非县主开口让他出去,不然他肯定是要守在她身边的。
“赵知府,这一别也有两个月了,身子恢复得可好?”金方业先开口关心了一下赵槐盛的伤势,毕竟当时惨烈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那一刀砍得有多深多长,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已经没事儿了,皮肉伤,虽然伤口深些,倒是没伤着筋骨,劳金老爷惦记,下官深感惭愧,原该是我要护好您的,倒是让您也受了连累,伤着了,实在是……”
对于伤到了县主的爹爹,赵槐盛确实是有些愧疚的,自己可是官身,路上还带着侍卫和衙役,结果竟然没把县主一家护好,就是自己的失职了。
“赵知府可千万别这么说,您当时身先士卒,全力抗敌,连我们府里的丫头都全力护着,还弄得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合该我们说感激,哪有您惭愧的道理。”
听到金方业提到了玲珑,赵槐盛有些不自然地扭了下身子,用力地搓了搓两只大手,稳了一下才重新开口。
“可不值当金老爷您说谢,都是下官该做的,要说感谢,倒是下官该感谢玲珑姑娘的,府里的妾室不顶事儿,当时都被下官的伤势吓坏了,以至于辛苦了玲珑姑娘,亲自护理了下官那些日子,不然下官也不会好得这么快了。”
赵槐盛这些感谢的话倒是没什么不对的,只是赵槐盛刚刚听到玲珑名字时的反应,刘英男是尽数看在了眼里的,她不禁目光闪了闪。
感觉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细节,赵槐盛这样的反应,明显不是普通的感激,有点过了,想起自己当时看到玲珑看护赵槐盛时冒出的想法,不禁又在刘英男心里浮了上来。
“赵知府客气了,自家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你这次上京可是有什么差事吗?”刘英男放下自己心头那一丝不确定,问起了正事。
到底赵槐盛的伤不是小伤,就算是伤口愈合了,那么重的伤势也是伤了元气,该好好多养一阵子才是,这么急着上京,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何况如果没有传诏,官员是不得擅离管辖之地的。
“我……”赵槐盛挠了挠头,“我是跟三皇子请示回京的……”赵槐盛越发的吞吐的,黝黑的脸色都看出些微红来了,刘英男刚刚放下的想法儿再次提回了心口。
什么事情能让这个大男人羞臊呢,不用说,必定是男女之事,不然以赵槐盛的性子,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来,只是,他若真是为了玲珑才请示回京的,刘英男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了。
“县主——”赵槐盛犹犹豫豫了半晌,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下官是听说了玲珑姑娘受伤的事情,就想来看看她,还请县主能成全。”
“下官也知道这不合礼数,毕竟玲珑姑娘待字闺中,下官一个外男并不好见她,只是,下官如果不亲自看一眼玲珑姑娘的伤,总之是放不下的,所以就算是逾矩了,也请县主能够谅解。”
刘英男挑了挑眉,“赵大人明知道这事逾矩,却还要见她,就不怕因此毁了她的名声,给她今后的生活带来不便?”
话虽然出口的时候很艰难,但既已经出了口,赵槐盛此时倒是冷静了下来,“县主,当初玲珑姑娘照顾下官的时候,那可是没白没昼,尽心尽力的,下官即使不能如她照顾自己一般,但看上一眼总是要的。”
“所以还请县主帮下官想想办法,让下官跟玲珑见上一面,虽然不合礼数,但我们也算是一路同甘共苦,又有县主陪着,想来也不算太过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