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大夫出了屋,王德友把跪了一地的小丫头们也谴出了房去,见屋子里只剩下了义敏县主身边的两个丫鬟,和自己与泼墨,这才搬了把凳子放到了床前。
三皇子也没言声,直接坐到了凳子上,这样的举动明显不合规矩,但屋子里没人说话,王德友和几个丫鬟就像不存在一样,远远地站到了墙边角落里。
三皇子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躺上的小丫头,不知道是不是平躺着的原因,还是她过于惨白的脸色,小丫头看起来更加的孱弱瘦小。
真要说起来,三皇子还从来没看过如此安静的她呢,就算是以前她住在这间院子里养伤的时候,都是个歇不住的主儿。
不能动的时候一张嘴就不闲着,等到身上好了些,那就是整个人都不闲着了,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一言不吭,一动不动的,突然就让三皇子有些慌张起来。
他真怕这个小丫头,就这么一直安静的躺在这里,再也不言不动了,或许这让他想到了三皇子妃的遇难,即使明知道小丫头只是累了,三皇子却压不下心里的恐慌。
一把抓住了小丫头掩在被子下面的手,就那么紧紧地握住,拇指不断地摩挲着柔滑的手背,使得自己能清楚地触摸到这种真实的存在感。
他是真的有点儿害怕了,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小丫头也会像三皇子妃那样,安静地躺在再也醒不过来了呢,自己防备得再严密,也总会有疏漏的时候。
三皇子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曾经是自己的软肋,敌人一击即中,然后就这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悄然地他们逝去了。
只有自己才会知道那是一种多么痛的感受,自己才会知道是怎么样的一种心痛难忍,痛到心如刀割,痛到撕心裂肺。
虽然后来借着这份伤心,自己揪着二皇兄暗中的势力,狠狠地了一通,打得他丝毫没有反手之力,但也抵不过对失去的哀痛。
就算他所有的势力都被颠覆了又如何,又哪及得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在心中的分量,连一个小指节的分量都及不上。
而现在,失去的再也回不来,小丫头就成了自己心尖上最柔软的一处,摸不得碰不得,像是梦里的一段奇缘,真实着却又无法触摸。
三皇子绝对无法承受再一次的失去,一次的痛彻心扉已经足够了,而那些虎视眈眈想要清除掉自己的人,却不会因为自己的心痛而罢手。
说不上什么时候,他们又会对她动手的,可自己该怕么,绝不该,害怕换不来别人的放手,没人会同情自己的失去,三皇子突然仰了一下头,那就来吧。
英男,不管谁敢对你动心思,那就来吧,我会勇敢面对,不会有半点儿的退缩,把心思打到你头上的人,就等着迎接我的雷霆之击吧,这一次,我不会有半分的手软和退让。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的人,三皇子的心底泛起了一丝涟漪,还这么柔嫩弱小呢,竟然就替自己顶起了一个偌大的三皇子府。
小丫头,无论什么时候,你总是那么坚强,不肯露出半点的怯懦来,单薄的双肩,敢担起千斤的重量,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吧,接下来的路,我让你依靠。
“我们回去。”三皇子把小丫头的手放开,重新替她掖好被子,就突然站起了身,转身向外行去,王德友和泼墨赶紧跟上。
“你们两个细心照顾着,什么时候也别离了人,绿染回来的时候,就让她留在这里,有什么事情,你们直接让她去做,缺了什么少了什么的,也都跟绿染交待就好。”
孟流星和赵墨蓝齐齐地应了,她们虽然跟着县主的时间还短,可也知道县主和三皇子的关系很亲近,不知道三皇子为何不等县主醒过来就要离开。
三皇子自然不会在乎别人对自己的想法,他急着回房,是要写一份‘我的三年规划’,小丫头曾经写过一本规划书,早早的就计划好了她今后的三年。
三皇子也打算把自己今后的三年规划好,三年的时间,不算短了,小丫头打算三年要把铺子开遍全国呢,他也打算好好的利用这三年,把自己的势力培植到全国各处。
三年之后,父皇应该还很康健,三皇子并没想过三年就坐上那个位子,但是三年之后,他必定要让父皇认可自己的能力,起码,如果父皇留下遗诏,那上面只能是自己的名字。
刘英男醒来得很快,只是乏累,到底不是病了伤了,闻到香喷喷的粥香,她就睁开了眼睛,流星本来想让她再缓缓的,她却认为自己只是饿昏了而已,现在吃饱饭是第一要事。
一碗血燕窝冰糖粥下了肚,刘英男感觉整个人都暖洋洋起来,身体各处都充满了活力与生机,“瞧,我就说只是饿了吧,吃饱了饭就没问题了,再帮我盛一碗来。”
看到县主似乎真没什么不好的,孟流星和赵墨蓝两人也算是放下心来,绿染赶紧又给县主盛了一碗粥,第二碗粥下肚,刘英男觉得自己完全没问题了。
要不是杨大夫恰好这个时间进了屋,她恐怕就要立刻下地,去把三皇子府没弄完的那点后续罗乱整理完,也算了了心里的一桩惦记,结果被杨大夫给制止住了。
“县主,您这身子看着是没什么大问题,其实可虚着呢,你得好好养上一阵子,要不然,一旦真把身子熬坏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小人还是觉得,您不如辛苦几日,总比辛苦一辈子要好。”
杨大夫会说话,几句话就把刘英男给安抚住了,别的她不在乎,自己的身子可得好好对待,要不然,真是一辈子的辛苦呢,自己还有亲人要照顾,身体垮了可不行。
“县主,那您先把药喝了吧,养血补虚的,坚持喝上几天的药,再歇上几天,小人保证县主就能重新活蹦乱跳的了,不会留下丝毫的后患。”没有后遗症才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