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郑树根立在自己眼前,抱着拳期待的模样,刘英男赶紧伸手示意,“树根叔,你别站着,咱们坐着说话,自家人,什么话都好说。”
说是这么说,刘英男可不想就这么替赵杏花做主了,不说人家在京城这里有哥哥、嫂子,在宁安镇上还有娘亲和兄长在呢,咋也轮不上自己替人做主。
看到郑树根重新坐了回去,刘英男才重新开口,“树根叔,你跟我说说,怎么就相中杏花了呢,你们两个啥时候见过面的?”
这话吓得郑树根直摇手,“没有私下见过,县主明察,绝对没有。”这可是关乎于人家姑娘名声的大事儿,万不能胡说。
不然小姑娘如果嫁不成自己,这名声也坏了,那就是自己的罪过了,何况就算嫁得成自己,有这样的名声,也会让她以后的日子不好过的。
“是我问得不对,我是说,你什么时候见过杏花了,并没有说你们两个私见,树根叔你别害怕,咱们就当是自家人聊天,你别太紧张了,还叫我刘姑娘就好。”
刘英男明显看出了郑树根的手足无措,看来,他是真的挺看重杏花的,那自己就得好好的了解一下了,虽然不能给杏花胡乱配了人,可也别错过了一段好姻缘,耽误了一辈子的幸福啊。
而听到了刘英男解释的郑树根,表情上也明显松缓了很多,整个人也没有刚刚那么拘谨了,“县主,事情是这样的……”
“我在这一趟临出京的时候,不是想要先回宁安镇一趟么,又听县主说了来时路上的惊险,就想把赚到的钱缝进棉衣里,多少求个心安。”
“可我一个单身的男人,自己是不会做这些的,又不好求府里的姑娘们,就跟亮子打了个商量,求他妹妹帮我这个忙,这是我第一次见杏花姑娘。”
“结果我一时马虎,把银票全缝进衣服里了,手上便没留赶路的花费,杏花姑娘是个心善的,就把她自己手头的散碎银子全塞给了我,让我在路上花用。”
“这么善良的姑娘,我自然就记在心上了,只是,我也知道自己的年纪比较大,配不上杏花姑娘,所以当时也没想着动什么心思,直到回了宁安镇上。”
原来,郑树根回了宁安镇,自然就去见了赵亮他娘平氏,好歹自己跟赵亮兄妹也有了这么一丝情分,替他们去看看长辈也是应该的。
结果跟平氏交待了一下两兄妹和小萝卜的情况之后,平氏就让他给赵亮兄妹捎个话儿回来,说是给杏花寻了一门亲,是永乐县上的一户乡绅。
那户乡绅自家的条件不错,人缘也不错,在永乐县上算是能数得着的,能想到娶赵家的闺女,也是因为赵亮娶了义敏县主的妹妹,求娶赵家姑娘,多少也是想结个善缘。
杏花娘平氏也想着,既然自家以后要去京城落脚,那求娶之人是在县上还是在省城就没所谓了,只要对方条件相当就好。
自家条件自己省得,杏花娘也确实没想过给闺女在京城攀个高枝儿,在她的心里,京城都是豪富、权贵,自己这样的人家,是万万攀不上的,所以也就别做那样的梦了。
本来听了这个消息的郑树根,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挺替杏花姑娘高兴的,能嫁个好人家,也是当姑娘的造化,有吃有穿,进门就当姑奶奶,也算是挺好运的了。
可他到底是有些关心杏花姑娘的,就跟平氏说,让她把对方的信息说得尽量详细一些,等到几个月后他回京,就把事情跟那兄妹两个好好的交待一番。
如果京城那边也同意,就让赵亮他们兄妹俩从京城捎信过来,平氏这边也就能张罗起来了,郑树根这么说,平氏当然是乐意的。
这样当面传口信,可比写封信要详尽多了,可以把自己的想法清晰地传递过去,让赵亮兄妹更能了解得仔细,就真的跟郑树根把对方的情况全部地交待了。
结果听了这番交待的郑树根,立刻就否定了平氏的打算,他原以为平氏给女儿找的这一家,是要嫁给乡绅的嫡子呢,虽然自家门里不富裕,地位也不高,但好歹还有个县主妹夫的兄长做背景呢。
哪想到平氏给闺女说的,竟然就是那个乡绅本人,今年已经三十好几岁了,家里还有两个嫡子、一个嫡女、一个庶子、两个庶女,赵杏花嫁过去是要做填房继室的。
倒不是平氏不心疼女儿,她是太心疼女儿了,总想着给女儿找个家境殷实的人家,让闺女也能过上富太太的日子,这才千挑万选了这一户。
主要也是看中了富绅的人品,觉得闺女进了那个门,是吃不了亏的,有富绅护着,又是当家的主母,应该也不会被人轻贱了去。
只能说乡下农妇见识少,再说平氏有多泼辣,也想不到大宅里的阴私,那些嫡子、庶子、小妾、姨娘的,哪就能让杏花姑娘平平安安了。
可郑树根不同啊,他这些年走南闯北的,什么样的阴私没见过,把亲闺女送到有子有女的人家做填房继室,这不是坑女儿么。
也不怪郑树根会这么想,就是刘英男也是这样的想法,不然玲珑要嫁赵槐盛的时候,她也不至于那么纠结了,而玲珑身后,可还有自己这位县主给撑腰呢。
“本来我还以为自己年纪大了,配不上杏花姑娘,这事儿想也没敢想过,可听到杏花娘要给她配那样的一个人,我反而觉得自己的条件不错了。”
“比起那位乡绅,我的年纪反而小一些,今年才二十六呢,至于银钱,我也不觉得会差那家多少,有县主关照着,几趟货就全挣回来了,银钱上肯定不会委屈了杏花姑娘的。”
“我不过就是少了些地位而已,但那家也不过就是乡绅,只是得了个秀才的功名,又有些家业,才得了乡邻的敬重,这些都是可以慢慢挣回来的,我对自己有信心。”